64、六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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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屹之眉头蹙了起来：“究竟怎么了？”

谢殊忍住了，笑着看过来，伸手抹平他眉：“没事，我在想事情而已。”

原来这法子当有用，她家堂叔是个人才，啧啧。

马车路驰往秦淮河北岸的酒家，这家是桓廷等人爱玩之处，平常往来的都是世家贵公子，所以二人身着朝服入内也没将人家掌柜给吓住。

时候还早，店中没人。卫屹之引着谢殊去了最里面的雅间，刚坐下久，桓廷推门而入。他今日身着雪白大袖宽衫，衣襟上绣着花草纹饰，腰间垂着玉佩，若不是脚步太快，当有几分兰芝玉树的清贵模样。

“我是不是瞧错了，”谢殊赞赏地打量了他圈：“这还是我那个小孩子样的表弟？”

“我本来就是小孩子啊。”桓廷在她身旁坐下，亲昵地攀住她胳膊：“表哥，我来告诉你好消息。”

谢殊笑问：“好消息？”

“我就快拿下穆姑娘了。”

谢殊挑眉，瞥一眼对面的卫屹之，他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像是毫关心的样子。

“你从哪儿看出自己能拿下她了？”

“我……”桓廷望了望屋顶，认真道：“觉出来的。”

谢殊忍住哈哈大笑。

桓廷被她笑得好意思，忙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何狂追穆妙容的事五十地数给她听，道观那段说的尤其详细，因为穆妙容是头回对他笑，他觉得绝对有戏。

谢殊好打击他，只能点头附和。她看出来了，这是卫屹之故意借桓廷的口在安她的。

“好了，消息我也收到了，就不喝酒了，手上还有少事忙呢。”

她一起身，卫屹之也跟着起身告辞：“刚好本王也有事，就与谢相一起走吧。”

桓廷难得识趣，说自己还等袁沛凌和杨锯，就不和他们一起走了。

将近中午，店内客人渐渐多了。二人一前后出去，经过间雅间，隔音不好，里面的说笑声能清清楚楚地传出来。

“你们都听说武陵王和丞相的事了吗？我还以为这二人是对头，原来背地里这般不清楚啊。”

“呀，武陵王是把人家当对头，可是丞相权势滔天，也只有低头嘛。”

“未必，这种事个巴掌拍响，武陵王定然也是乐意的。哎，你说他们二人床笫之间，谁占上风？”

“哈哈，当然是武陵王了，他可是武将，比丞相英武多了。”

“啧，了，想到丞相那般姿色承欢身下，我有点上火。”

卫屹之沉着脸，已经走到门口，正要推门进去，手被谢殊牵住。其实她脸上也有些挂住，但这种传言肯定是遏制不了的，还随它去。

她拉着卫屹之走出几步，快到厅堂才松了手。卫屹之只觉手上还留着她指尖温热，加上刚才那世家子弟的混账话，竟在心头点了把火来。

他毕竟年轻，血气方刚，又用情至深，想与爱的人亲近也无可厚非，可因为头没开好，今谢殊对他稍微亲密些的举动都防备。他也疼谢殊，自然不愿强迫她。所以现在望着她的背影出门而去，也只能自己在心里暗暗叹息。

谢殊回到府中，收到快马送到的消息，秦国使臣已经距离建康不足百里。

她换了衣裳来到书房，想想又将秦国国书翻了出来，仔细看了几遍。

人道字其人，王敬之的字疏狂，卫屹之的字遒劲，这封国书则是秦国丞相安珩亲笔所写，唯一给人的觉就是笔锋犀利。

同样都是丞相，安珩在秦国是辅国功臣，而她却是奸佞，自然不可同日而语。秦国毕竟是晋国最大的敌人，这次忽然主动低头，总让人感觉奇怪。

琢磨了阵，谢殊又觉得自己太杞人忧天了，管怎样总要等使臣到了之后再做应对，现在多想无益。

她丢开国书，正要叫沐白进来煮茶，忽而听见外面传来铮铮乐声，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府中没有旁的伶人，所以乐声只可能出自楚连之手。上次她让沐白好好安顿他，沐白想不出该何安排，来请示过她好几次。谢殊便吩咐干脆将他留在府中，以后再说。

因为丞相关照过，楚连在府中走动几乎都没限制。刚好今日落过场秋雨，花园里落叶残花一地，知怎么就牵动了他的思绪，他干脆抱着筑在亭中幽幽敲击了曲。

谢殊本有意回避，站得很远，偏偏有两个婢女经过，朝她行了礼，惊动了楚连，他抬眼看来，眼撞上谢殊的视线，怔了许久。

第一次清清楚楚看到这张脸，和记忆里相比，眉眼长开，成熟了许多，也愈发动人，但仍旧能一眼就认出来。

谢殊见自己暴露了，干脆走了过去。

楚连连忙起身礼，被她伸手托住胳膊：“用跪了，以后见到本相都不需跪拜。”

“多谢丞相。”楚连看着那只托着自己胳膊的手，肌肤白皙细腻，似乎与那刨着泥土的过往丝毫搭不上关系。

这场会面片刻后就经由光福的口传入了谢冉的耳中。

“哦？”他站在院中，捻着片花叶，神情很微妙：“差点忘了这个伶人了，丞相好像对他还挺上来着，也许可以用一用呢。”

作者有话要说：　　更晚了，二更君还不知道神马时候能来，涕泪，不要用霸王君吓走他……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