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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殊终于填上了亏空,不过最后一笔款银居然是谢家辈谢铭贺送来的,让她很意外。
按辈分,她还该叫谢铭贺一声堂叔祖父,可记忆里从未跟他走过,他手相助,可真是让她第一次感到了人间亲情温暖啊。
钱补上了,早朝时皇帝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不过这么好的机居然能打压到谢殊,他有些不甘心。
谢珉和谢纯即将问斩,度支曹里的谢家人被挤走了大半,这事眼看就能收尾,御史中丞忽然列道:“臣有本奏。”
皇帝抬了一手:“准奏。”
“当朝丞相谢殊纵容亲属贪赃税银在先,用军饷填补亏空在后,陛当予以严惩。”
谢殊一眼扫过去:“是本相听错了还是御史大人说错了?本相何时用过军饷?”
御史中丞不卑不亢:“丞相您最后填进来的款项就是徐州军营的军饷。”
谢殊一愣,那是谢铭贺送来的啊。
徐州军营归卫屹之管,此举倒像是要挑起二人矛盾,但谢铭贺是谢家人,总不可能私做这陷害自己人的事吧?
谢殊朝卫屹之看过去,他早已看了她许久,忽然朝她悄悄做了个翻手的作。
她尚未参透其中含义,听见背后谢冉的声音道:“臣有本奏,丞相私藏吐谷浑奉献的黄金,数额可观,另有各项贪赃枉法之举,微臣已列在折子里,请陛过目。”
谢殊转过头去,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终于明白卫屹之那手势的意思了,是倾覆。
可是他怎么抢先知道?
皇帝细细看过谢冉的奏折,勃然大怒:“奸佞!哪一桩都足以削了的职!”
按例此时早有人跪替谢殊求情了,但今日谢家人里只有一半不到的人跪了来,而且都是官阶低的。
皇帝如何看不谢家内部争斗,早在谢珉和谢纯要被杀头时他就期待有这么一日了。
“谢相可有话说?”
谢殊拱手:“臣无话可说。”
“好得很,”皇帝将奏折交给祥公公:“既然如此,丞相之位还是留给贤德之人去做吧。”
“陛三思!”卫屹之居然是第一个跪求情的:“谢相虽有过,但罪不至此,何况现在只是片之词,尚未求证,陛不可轻言革职啊。”
桓培圣和桓廷领着桓家势力跪了来,求皇帝收回成命。
太子其实想求情,但见谢冉忽然和谢殊作,他弄不明白孰是孰非,一时就迟疑了。
皇帝想到卫屹之求情,脸色很难看,好气道:“徐州军饷被挪用,武陵王定然知情,为何要替丞相求情?”
卫屹之道:“微臣觉得还有待查证,丞相乃百官之首,革职一说还需从计议。”
“哼,说了半天,谁说不谢相无罪的证据来,倒是朕手上的折子有条有据,都是他犯事的铁证!”皇帝站起身来,指着谢殊:“好,朕不革丞相之职,但从今日起,革除录尚书事职位,可有异议?”
谢殊侧头看了一眼冷漠的谢家族人,取头上进贤冠,跪到上:“谢陛恩典。”
“哼!”皇帝龙心大悦,拂袖而去。
丞相只是名号,加封的录尚书事才是总揽朝政的标志,如今她已被架空权势,丞相一职空有虚名。
祥公公唱了退朝,却有朝臣敢先走,即使丞相已无实权,她先门的习惯却改不了。
谢殊转过身,目不斜视了殿门。谢冉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神色无波。
了宫门,谢殊一见沐白就道:“叫护卫沿途加防范,路上千万别停,一路直赶回相府。”
沐白见她神情不,赶紧上车,命护卫打起精神。
车舆了宣阳门,直奔乌衣巷。到太社附近,有一队人马从侧冲了过来,拦在车前道:“奉冉公子之命,请丞相移步醉马阁。”
沐白揭开帘子:“公子,醉马阁是司徒大人谢铭贺的别院,要不要去?”
“不去!快走!”
沐白连忙称是,吩咐继续前行,那队人马已经直冲过来。
此时还在御道,四周都是官署,平民百姓不敢接近,即使白日空无一人。
谢殊命令护卫上前挡住那群人,叫车夫驾车冲过去。
领头之人唰的亮白刃,直朝车舆削来,当前马匹被削断了一条腿,狂嘶不已,其余马匹惊慌无措,车舆眼看就要翻倒,沐白拉谢殊跳车去。
“公子快跑,属挡着他。”
谢殊立即往宫城方向跑去。
谢铭贺的人怕她跑控制范围,搭箭就射,谢殊肩胛受伤,仆倒在,疼的钻心。
领头的人狠狠骂道:“谁让手伤人的!大人吩咐的是活捉!”说完立即策马去逮人。
谢殊伏在上喘着粗气,看来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背后的马蹄声渐渐接近,前方忽然有更急促的马蹄声传了过来。谢殊抬头看去,黑衣蒙的男子骑在马上,一手甩鞭子将她拉上了马背,横冲往前,一鞭将领头之人抽马背。
其余的人见状纷纷赶来阻截,谢殊尽量伏低身子,好不妨碍那人手,但肩上的伤实在疼得厉害。
那人看来了,挥鞭击退攻过来的人,一手按住她肩胛,一手折断了羽箭。
“陛御林军在此,谁敢造次!”
骠骑将军杨峤带着人匆匆赶来,谢铭贺的人以为惊了皇帝,连忙上马离去,再不敢逗留。这瞬间谢殊已经被黑衣人按在马上疾驰离去。
沐白眼睁睁看着自家公子光天化日消失于眼前,目瞪口呆。
马是战马,行速极快,从太社直取近道到乌衣巷内,直冲到卫家旧宅侧门才停。谢殊在马上被颠差点作呕,为失血过,经不住就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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