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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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襄山野,一弯碧水曲曲折折绕过山岗。卧龙岗下日升月落,春去秋来,四时静谧。
桃李杏零落将尽,燕子衔泥,榴花明艳,诸葛家的长女诸葛昭也到出阁年纪。
妆台铜镜映出一对姊妹花的丽容。诸葛昭试新衣,诸葛慧恋恋不舍帮她挽着长发,下巴托在姐姐肩头,脸贴脸,情谊甚笃。
“大哥刚娶亲不久,家里才热闹些,姐姐就要出嫁……”诸葛慧拈起妆台上一支金钗,送到姐姐眼前转了两下,金钗熠熠生辉,她却撅着嘴,眼底满是失落。
诸葛昭浅笑着接过金钗,出神看着,“我们总有一天要出嫁离家的……”
诸葛慧闻言,愈发低落,鼻子一酸,落下两滴泪来,抬手揩去。诸葛昭不知怎样安抚她,抬起手抚着妹妹的鬓发,两人对镜神伤。
“姐姐就在襄阳,不是去别处……”诸葛昭低声安慰她,更像是安慰自己。
诸葛慧突然贴到她耳根,大胆发问:“你喜欢他么?”
“什么!”诸葛昭明明知道妹妹问的是她的夫家蒯祺,还红着脸挣开,假装不明白,刮了下妹妹鼻头,“你还来逗我!”
诸葛慧揉揉鼻子,重又搂好姐姐,像小孩儿似的,却作大人声气叹息,“要是像二哥和宝姐姐那样,兴许我就舍得放你走了。可惜你要嫁给一个没怎么见过的人,二哥哥和宝姐姐也不来往……”
诸葛昭原还想叫她不要乱说,话未出口就被别人占去先机。
“背后胡言非君子所为!”诸葛亮在门外笑责,敲敲门,“姐姐,弟能进来吗?”
“进来吧。”
诸葛慧被逮个正着,赌气,但因提到宝钗,心中理亏,躲在姐姐背后,“你偷听也非君子!”
诸葛亮不多与她争辩,把手中漆盒端去妆台前,淡淡回答:“这是薛家送来的贺礼。母亲让我转交给姐姐。”
诸葛姐妹都各自心头一惊,虽没表露在脸上,都各自多瞟了一眼诸葛亮的神情,未见异样。
诸葛亮与薛宝钗来往之事,外人不知,可瞒不过诸葛姐妹。闺中女儿心思本就细腻,休说她二人聪慧。
“为……”诸葛慧正要问个清楚,那头诸葛昭打开漆盒,里头是上好的锦缎,侧过脸叫住妹妹,“慧儿,来帮我挑选发簪吧!”
诸葛慧怏怏不乐过去,暗自腹诽姐姐未免太护着二哥。
“姐姐若无其他吩咐,弟就先告退。”毕竟姐弟都已成年,他不便多在姐姐闺房里逗留。
“且等等。”诸葛昭斟酌言辞,模糊说道,“大哥现下娶妻,我离家在即。往后,母亲多半就要张罗你的婚事了。我不愿拿姐姐的派头来说教,你从小就都比我们有主意。”
诸葛亮听出弦外之音,不忍长姐记挂,敛容道:“姐姐宽心。弟会孝顺母亲,照顾弟妹,不会让家中为难的。”
这话却不是诸葛昭愿意听到的,她摇摇头,循循说来:“你的心是好。可我们却怕你勉强自己。”
诸葛亮难得迟疑,半晌方答:“弟弟,知道。”
回到房中,诸葛亮启窗,燃起那一小截蜡烛,临窗观书。今夜苦夏,竟看不进书。看不到几行,眼前便浮现出姐姐一身嫁衣的模样,烛火一晃,身着嫁衣的又不是诸葛昭,而是薛宝钗。
诸葛亮捏捏鼻梁,换了个姿势,斜躺在桌边,对着屋顶出神。屋内昏暗,只有烛光照出一圈昏黄的光来。他看得清自己的心,从不怀疑自己的计谋。他有自信能筹划出七八个、百十个让薛家人同意将宝钗许配给他的办法。但唯独不能算计来宝钗的真心。
他能够从圣人书籍里找出无数个不妄自菲薄的理由,可只要一想起去岁宝钗拒绝他的那句“先生自诩大才,岂不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家人如此,我怎能例外?”
聪明人就当点到为止。她言尽于此,意思再明白不过,他又何必贬损自己、纠缠不休呢?但这大半年来,每每读书至夜半,枭鸦夜啼,他总是不经意间把这两句话拿出来咀嚼。她秉性宁和淡然,这话倒说得热辣。她也曾说起他“大才”,不是客套,便是调侃,再有就是讥讽。那么下面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我怎能例外”是否也算讥讽之言?
没来由,她为何又要讽刺自己?他前番也不过问了她是否也如她母兄一般介意自己家中境况。以她为人,当真介意,也不至于说得如此露骨,还掺杂着恶意。
这番情理他早就想到,但始终没有把其中蹊跷之处去找薛宝钗求证。便是豁达如诸葛亮,亦无法立刻坦然去问一问心仪之人。何况薛宝钗身居闺阁,不是等闲就能见到。
然而,思前想后,诸葛昭的话兜上心头。姐姐所言非虚,她出嫁后,母亲不久自然就要操心自己的婚事,累得姐姐出阁前为他牵挂,这事拖延到今日,须得有个结果。
想到此处,决心已定,可翻个身还是“理性”自劝:再等等,等姐姐婚事完毕,再做定夺……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1】有些人的相思,永远藏在心里,不要人看去。
“咚咚咚……咚咚咚……”
拨浪鼓的鼓声唤来婴孩的一串笑声,宝钗坐在摇篮边,帮着邢岫烟逗弄孩子。
“云儿和姑姑亲呢!”邢岫烟抿嘴笑开,念及薛姨妈的嘱咐,她分外体贴宝钗。
这两月日子佳,这月诸葛家的大姐要出嫁,贺礼已经送去隆中。上月,刺史刘表的长子刘琦,娶来荆南名门的千金。按照薛蝌说法,今年荆州南部刚被平定,刘表为联姻稳固形势,与当地修好,便亲自做主定下亲事。
这两年淮南不太平,荆州的战事亦频繁起来。
概因前两年,刘琦与薛宝钗的婚事传得襄阳城沸沸扬扬,纵使亲事不曾定过,襄阳城内望族今时对薛家都有些别样感觉。不论是幸灾乐祸还是不在意,薛家再要与其他人家商谈起宝钗的婚事,对方便总有点暧昧不明的看法。
薛姨妈在女儿婚事上连遭困厄,比起焦虑婚事,更忧心女儿不言不语,受气憋在心里,闷出去年的病来。许是被薛姨妈料中,开春以来,薛宝钗断断续续犯了几次咳嗽,但总拿话推脱,说什么不肯再去隆中静养,越发急坏了她母兄家人。
“我可不敢当着云儿娘的面说这话。”薛宝钗看过来,手上的拨浪鼓不停,婉笑道,“礼物都送去了?”
“什么礼物?”邢岫烟还在给孩子缝入秋的衣服,差点走了针戳在指头上。
薛宝钗握住薛雲的小手,眨着眼睛反问:“还能是什么?就是诸葛家大姑娘的贺礼。”
“啊……”邢岫烟一时竟被她这反应搅得措手不及,不知作何回应,懵然低下头,胡乱绣两下,组织好语言,“薛蝌和我说,挑了铺子里上好的江南锦缎送去。姐姐放心。”
薛宝钗仍是毫不在意,含笑点头,像是认同。邢岫烟望着反倒替她难过。
晚间,薛蝌应酬回来,宝钗便回房。薛蝌醉醺醺借着灯火看了好一会儿儿子的睡颜,端着烛台走到妻子身边,犹带欣喜,“睡得可沉了……”
邢岫烟抬头看看儿子,勉强笑笑。薛蝌醉意朦胧,才发觉岫烟低落,抚着她双肩,吻了下鬓角,柔声问:“怎么了?”
邢岫烟并未看他,只出神地望着摇篮,“姐姐今儿陪云儿玩了很久。还问起送去诸葛家的贺礼……”
夫妇心有灵犀,薛蝌一听这话,拉来椅子在邢岫烟身边坐下,促膝夜谈,“我们两个说说罢了,不能叫婶娘和大哥那边知道。”
邢岫烟不满意这回答,别过脸发愁:“姐姐待我们很好。她的事太过波折。”
“不然怎么办?”薛蝌撑着脑袋,皱眉把来回念叨着“怎么办”,邢岫烟还没来得及嫌烦,薛蝌半开玩笑似的拉过岫烟,“难不成我做弟弟的,去人家家里,替姐姐讨个公道?”
邢岫烟失笑,薛蝌看她展颜,正经几分,“我们也无他法。可是现在家里太沉闷。或者,明儿我去劝劝大哥哥,咱们家出去避避暑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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