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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榴月过半,暑旱苦热。
拂晓时分,残月西沉,东边天际曙色流泻,四野静谧空阔,山河未醒。
卧龙岗上,山间小径,杂草丛生,一布衣青年背着竹筐、扛着药锄迎着流霞苍穹攀爬而上。昂首望去,山巅空翠,林中凉风可人。
新近酷暑,家中人胃口不佳,诸葛亮趁天色尚早,独自扛了锄头上山采些凉药回去煮汤消暑。一路寻觅、采摘,约摸一个时辰的光景,天已大亮。日光蒸腾,从山头放眼望去,田野散出一股暑气,几多炎热。
天地如棋盘,农人耕作其中,好似日日劳碌的虫蚁般渺小辛劳。何况年成不佳,战乱频起。
“哀民生之多艰……”诸葛亮蓦地想起这句,喃喃自语,忽感悲戚。
他抬头觑觑阳光,微微气喘,身上薄薄湿了一层。抽出腰间巾帕擦擦汗水,在溪水边坐下,拘起一捧清水就着连喝了几口,方觉好些。
枝头流莺清啼,诸葛亮松快些,抖擞精神下山回家。今晨朝霞耀目,闷热非常,万里无云。但卧龙岗附近又忽生云团,按附近耕耘数十年的老人说法,今日必有暴雨。
下山回家,将竹筐草药交与母亲,得知大哥与三弟早就下田。诸葛亮收拾农具,带上兄弟三人的蓑衣、斗笠以备不时之需,就往田间赶去。
路过一处专用来晒谷的场院,往日这里铺满了河里采来的莲叶,晒干后卖去城中肉铺、药铺、糕饼铺,拿来包裹食物草药的。今日却一片荷叶不见,就见身强力壮的里长钱保领着几个手下搭着棚子。
诸葛亮见状,上去见过里长。两人略有交情,闲叙两句,诸葛亮指指一旁问道:“里长,搭棚有何用处?”
里长知晓诸葛家情形,对读书人格外尊重,笑答:“哦,施粥用的。”
诸葛亮喜出望外,“果真?真是造福乡里了!”
钱里长笑呵呵摆手,掉头催促手下利落些,继续道:“哪是我的功劳啊!粮是刺史大人从城里特地拨来咱们隆中的。别处且还要等着呢!”
“怎么说?”
“这天真热!”钱里长叉着腰,抽出腰间别着的蒲扇扇风,眼睛被日光刺得睁不开,勉强转向诸葛家方向,扬手一指,“还得感谢薛姑娘!哦,不知先生可曾听过,襄阳城里搬来的那位薛家大姑娘,就住在先生家不远处。”
“还是她体谅本地乡人。说感激乡人平日照料,薛家特意拿出一百五十斛粮食,交与刘荆州分派,以解此处灾情。”里长是个习武的粗人,也未多想,笑道,“嗨!这弯弯绕绕的,还送去刺史府上。要我说,直接交给我料理,便当多了!”
诸葛亮闻言,立刻明白过来,眼中意兴非常,对里长笑笑,“难得薛姑娘有此善心!须得好好谢她。”
“当然!当然!”里长打量棚子搭得差不多,挥手比划两下,“回头啊,还要请先生写个布告,讲明薛家赠粮解灾一事。我张贴在这儿,施粥时派人当众诵读!”
诸葛亮满眼打量粥棚,仿佛得见施粥的场景,爽快地一口应允,“好!我写好后着人送去里长家。”
“那就多谢先生啦!”里长看诸葛亮背着农具,连忙道,“耽搁先生许久,慢走。”
“里长客气。”
午后,果然浓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下起暴雨。幸亏诸葛亮早有准备,取出斗笠、蓑衣来分与兄弟。三人又在田间忙活半个时辰,见雨势无丝毫减退,雷电交加。蓑衣吸饱水,沉甸甸压在身上,诸葛均几乎动弹不得,这才结伴归家。
甫一到家,诸葛亮脱下蓑衣,换上干净衣服,回屋研墨写布告。说来也怪,下笔如有神助,洋洋洒洒,不到一炷香就写就。诸葛亮拎起布告,看得满眼欢喜。想着待墨迹吹干,雨停后就着人送去里长家。
“笃笃、笃笃。”门外传来有节奏的叩门声,诸葛亮心情格外好,一听便知是小妹诸葛慧,失笑,故意高声道:“我不接待无事人。”
诸葛慧推门探头进来,把手中汤碗搁在诸葛亮手边,噘嘴撒娇,“好心给你送汤,这叫无事?”
“哈哈哈哈哈……”诸葛亮宠溺笑笑,怕布告沾上汤水,侧过身子,“知道是你!”
诸葛慧一手握拳,在桌边叩了几下,倾着身子,嬉笑,“你听出来了?我是按照你教的琴音节奏敲的!”
诸葛亮如何听不出她这巧心,还不等他开口,诸葛慧凑上来,张口读着布告:“敬告乡里,刺史有令,近得金陵薛家赠粮,于隆中广施粥米……”
“呀!这不是在说宝姐姐家嘛!”
诸葛亮收回布告,不让她多看,“是里长托我写的。过会儿天晴,就让清风送去。”
诸葛慧挑眉窃笑,反倒格外乖顺,点头就要出去,被诸葛亮叫住,“休要以为,你那点鬼主意,能瞒过兄长。要是你去母亲和大哥他们面前胡言,教琴一事,还是另请高明吧!”
诸葛慧计划落空,狠狠嗔了二哥一眼,不甘心道:“是——谨遵兄长教诲!”
次日一早,里长施粥,亲自朗读诸葛亮撰写的布告。一时间,隆中乡人感念薛家赠粮恩情,无以为报。更有老弱妇孺,遥遥对着薛宅方向磕头,自此对薛宝钗愈发敬重。
一连七八日,薛宝钗在家,日日有乡人前来道谢。连里长都上门拜访过。农人无以为报,就把家中新收的果蔬送与薛家。宝钗推辞不过,命下人逢人送礼来谢,不论轻重,只许收下一半。
夏雨后,暑热一日重似一日,越加难熬。
晌午歇息,诸葛昭、诸葛慧姐妹照例挽着竹篮来送饭。
诸葛昭挨个把凉汤分给兄弟,“二弟清早起来摘的凉药,母亲熬了出来,又在井水里凉过,你们多喝几碗。天热得很,千万别中了暑气!”
诸葛兄弟接过碗一饮而尽,却见诸葛亮又倒来一碗,起身欲走,被诸葛慧叫住:“唉?二哥这是去哪儿?”
诸葛亮捧着碗答:“裘老先生在柳树下乘凉,我去给他送一碗。老人家年纪大,容易为时气所感。”
诸葛均打趣:“二哥缠了人家裘爷爷十几日,专为求教耕种之法,算是半师之谊了!”
裘老头家的田边有棵百年的老柳树,足有三四人合抱的粗细,柳荫浓密,还靠着水渠,常有人来此纳凉。
水车咕噜噜转着,诸葛亮端碗过去,就见裘老头独自坐在树根底下,笑言:“老爷子,给您送凉汤来了!”
裘老头虽年过五十,身子骨却健壮得很,平时干起农活来风风火火,不肯让人的。村里头哪个不识相的黄毛小儿敢议论他一句老迈,他必得捋起袖子来好好和这小家伙掰上三局手腕子,看他们还敢满嘴胡言乱语。
今天裘老头倒似霜打的茄子,靠着柳树,垂着头,精神不大好的样子,像是没听见诸葛亮来。
诸葛亮狐疑,几步赶上去,抬高声音又叫上两声,“老爷子!老爷子!我送凉汤给您解暑来了!”
裘老头仍是蔫蔫发着困,胸口起伏,像是喘着粗气,诸葛亮心中暗叫不好,不顾失不失礼,把碗搁在地上,上去扶着老汉两肩轻轻晃晃,唤他:“老爷子!醒醒!”
这一碰了不得,扶上他肩膀那刻,诸葛亮登时就觉得手心发烫,比外头阳光还炙人。裘老头一个歪身,倒过来,诸葛亮急急撑住他,连声叫他。
裘老头似是听到声响,微微转醒过来,两颊猩红,双目失神,口干舌燥,费劲念了句:“是诸葛家的小侄儿啊……”
“老爷子,老爷子哪里不痛快?快说与我听?”诸葛亮研习过医理,虽不大精通,小病还是能瞧出来的,故而伸手搭上他脉搏。
脉象浮急,一时半会儿也诊不出所以然来,诸葛亮只觉得老爷子身上烫得吓人,正要架起他送他回去,“老爷子是不是中了暑气?我送您回去歇息。”
谁想裘老头使不上力气,气喘吁吁瘫在地上,捂着两肋,面有痛色,语气急躁,没好气道:“唉……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诸葛亮一听这话,立着愣了下神,忙半跪着凑过去,认真诊起脉来,过后解开老汉上衣,按按他胸口、肋骨,老汉顿时滚地喊痛。再看时,他肋下微微鼓起。
“小侄快送我家去吧!老头子冷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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