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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尽头的感情,是很累的。
她也只是凡夫俗子,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跟谁耗下去一生。
可他强大到甚至不太需要所谓的爱情,找个门当户对的才是更合适的选择。
何必要学着爱人,继续纠缠不清呢?
细想下来,沈赫连跟林平芝之间也没什么爱情,沈弋的生身母亲去世后,沈赫连选择家里的保姆当女主人,顶多是一种安抚和合适。
而经历了母亲去世、妹妹车祸身亡打击的少年,当年也才十八岁。
意味着,这些事情的发生足以撼动他的内心。
上回乔颂说完,姜予漾就开始在想两人间的关系,是否真的需要一个全新的开始?
沈弋眼底光线明灭,他神色倦漠,掏出打火机点烟。
自从她走后,他的烟瘾都变重了。
呼出奶白的烟雾,沈弋嗓音徐徐,理智中带着疯狂:“你要是跟别人结婚了,我就带你出轨。”
“成么?”他说话拖曳着京腔,懒散却认真,视线像是岩浆滚过,格外灼热。
好像真的在等待她的意见。
她一贯知道,他说什么就干的出来什么。
拿寻常的条条框框来看沈弋,那是大错特错。
他认定的事和人,天王老子来了,也是劝不动的。
倘若她真的跟别人在一起了,似乎也忘不了沈弋,年少时轰轰烈烈的喜欢,投入了太多情感,她的心里没办法在装下第二个人了。
就如同硬生生从心脏上挖下一块肉,是痛彻心扉,连骨连筋的。
这样的想法让姜予漾心里有点儿发毛,更准确的说,是害怕。
原来她真的做不到。
姜予漾不想在他面前暴露那些脆弱,没了胃口,起身道:“谢谢昨晚的收留,我还有事要忙。”
用完就跑,像她能干出来的事。
沈弋提了下西装裤,在她面前蹲下身,掌心轻盈地握住她的脚踝。
姜予漾没反应过来,重心一个不稳,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
起因是今早雨没停,路面积水挺严重,她就换下高跟鞋,从玄关的鞋柜里穿了双方便行走的运动鞋。
鞋带没系牢,白色的带子松松垮垮散在地面。
男人头发比之前短了点儿,黑发覆下,摸上去估计有点扎手。
膝盖一弯,她双手撑在沙发上,有些无力招架。
沈弋也是头一次给别人系鞋带,不太熟练,但打的蝴蝶结形状很漂亮,挑不出什么毛病。
如果可以,他也是能事事体贴的男朋友。
或者说,两人没分手的时候,沈弋就挺纵着她,而且特别吃她那一套。
“系好了,一起下楼。”他并不因为她的激将赌气,凡事都滴水不漏。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了。
京城的冬天本就冷,下完一场冬雨,天幕更是阴沉中翻滚着灰白,像是傍晚的天空。
雨已经停了,风刮得还是很烈。
沈弋昨晚上知道她的住址后,说了一遍就给记住了。
车稳稳当当停在楼下,沈弋手里还提着个白色的袋子,叮嘱说:“剩的感冒药,别给冻病了。”
“嗯。”她点头说谢谢,然后给他挥了下手,“你回去吧。”
姜予漾径直往前走,前面是条交叉路口的马路,来往车辆挺多的。
一辆车的速度太快,似乎没留意到从这条道过来的行人。
而她还浑然不知,拎着白色的袋子走在他前面。
沈弋的心猛然揪了一下,一些陈年记忆像是洪水猛兽,根本关不住闸。
眼前浮现出满地的血泊、匆忙行过的行人,还有轰鸣的救护车......
那一天,也下了场大雨。
他三步两步过去,手臂紧紧护在她身前,将人环抱着,像是嵌入身体般不可分割。
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轰轰隆隆,尤其刺耳。
司机及时刹住车,姜予漾愣在原地,同样被吓了一跳。
心跳卡在嗓子眼,她垂眸去看,发现横在小腹前的一条手臂青筋尽显。
好半晌,见他没松开,姜予漾安抚着说:“我没什么事了。”
转头去看,那辆车早就跑的无影无踪。
沈弋身形落拓,天空飘来细小的雨丝,全滴在了他的眼睫上。
他长呼出一口气,牙关紧咬:“姜予漾,我再失去不起了......”
姜予漾跟他一样,两个人本质上都是受过伤的人,很多事情也没办法选择遗忘。
他没那么强大,是人就会有脆弱的地方。
只是选择了埋在心底。
桀骜骄纵的少年光芒万丈,可他的脆弱只展示在她面前。
这一份伤疤是需要人去治愈的,是需要爱来抚平的。
她犹豫了一秒,眼神澄澈,慢慢踮起脚来,白嫩的掌心揉上他的头顶。
轻轻揉了下,手感果然不太好。
“我还在。”姜予漾心头一动,到底忍不下心看他暴露出的那一面脆弱。
“嗯。”他应下,氤氲着鼻音。
后面的车辆在鸣笛,他松开手,看着她稳稳当当地行走到了马路那头。
天空又飘起了雨点,姜予漾没再回头。
回到家里,她才发现乔颂除了打来一个电话,还发了好多条微信。
她直接拨号过去,乔颂那边直接炸了:“啊啊啊,你怎么现在才回我电话?不会还在沈弋家里吧?”
姜予漾轻哂两声,反问道:“姑奶奶,你满脑子想什么呢?”
乔颂没什么忌讳,八卦之心脱口而出:“你跟沈弋昨晚没上-床吗?”
“怎么可能?”姜予漾一阵无语,“我昨晚发烧了,在泛海睡的。”
“噢......是这样啊。”乔颂讪笑着,才明白原来是一场乌龙。
“今早上我打你电话,是沈弋接的,我就多想了。”乔颂解释说,“当时我还想你们旧情复燃的也太快了。”
姜予漾将白色袋子里的药拿了一颗喝下,含糊着说:“你别乌鸦嘴啊。”
乔颂暗搓搓地笑着:“你们两什么时候复合,我第一个炸鞭炮,正好也快过年了。”
春节要到了,她肩上担子不小,钟歆一离职,新刊的事儿全落在她头上来了。
更别提《i》现在换了主编,正是内部动荡的时候,她还得观察一阵子再说。
哪儿有什么精力谈恋爱啊?
“那你鞭炮炸的太早了。”姜予漾敛着神色,“我现在没空去细想这些。”
“孤男寡女一整晚在一起,居然没发生点什么,实在是太可惜了。”乔颂接连叹了好几口气。
一下子勾起了她回忆的那根弦,比如昨晚擦枪走火的那个吻。
她清了清嗓子,跟乔颂扯远了话题。
第二天一早,姜予漾早早起床了,她没什么休息的时间,今天《i》新任主编上位,新官上任三把火,召开各部门会议是必不可少的。
她睡觉的时候都开静音模式,所以那一通没标注姓名的电话她没接到。
时间是凌晨一点多。
一点多,沈弋居然还没睡,这实在不太符合他的作息。
姜予漾回拨了过去,莫名其妙地问:“那么晚,你还打我电话?”
他声音带着转醒的喑哑,格外磁沉:“不听你的声音,睡不着。”
姜予漾:“......”
难不成她这儿还是什么催眠电台,听个声音就能把沈弋给催眠了?
这人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沈弋大喇喇地坐在床头,听声音还挺委屈:“谁让你强吻我,撩起来了火又不负责?”
成年人都有欲-望,这话暗示的挺明显的。
关键是......她怎么会感觉到心虚?!
绝对不可能!
姜予漾按捺下心头的火,佯装镇定地说:“那你找别人泄火去。”
那头很轻地笑了下,像是羽毛扫过耳廓。
他语调不大正经,说的笃定:“你又不是不知道,它只会对你硬。
作者有话要说: 沈狗,不愧是你!感谢在2020-05-1000:00:22~2020-05-1102:42: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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