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犬回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9、卅玖·巡夜,一点灵光即是符,与犬回,海棠小说),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离开张家后,我进一步问起我师父,李大娘居然记得一清二楚。她说,那位留下符的道爷是在孩子死后第二天到的,问清了死状挨家查看过尸首,就离去了。似乎搭船继续逆流向西。
“妺喜”一路杀人,师父一路追踪。对方究竟想将师父引向哪里?我焦躁不安,阿遥无奈道:“你是不是太小瞧你师父了。他纸条上怎么跟你说的?”
——“赴蜀中”。我咬唇:“蓥华山……师父早猜到,对方想将他引向哪里?”
我冷静下来。的确,师父主动离开昆吾宫,一路追到这里,不可能毫无把握。想了半天,我叹口气:“行吧。我先把债还清。”
一大早,街市上已经熙熙攘攘,我从不知道,原来朝阳初升才是最热闹的时候。小贩的叫卖声充斥于街面,我在李大娘的藕笋摊边将缺胳膊断腿的蚱蜢都摆开,画了一晚上,此时蚱蜢们个个描着朱,漂亮非凡。我这一身打扮惹眼,很快开了张,转眼日上中天。
要是将手上的蚱蜢都卖完,钱就能还个七七八八了。美滋滋算着账,阿遥将半个笋壳摆到我面前。里头是份豆腐脑,恰好饿了,我便没有客气,端起来吃了。
阿遥坐到我身边,晒太阳。他样貌出众,路上行人都免不了顿一顿足。李大娘大约也好奇了,便问他:“儿郎是胡人?”
他也不恼,顺着话头懒懒一笑:“不算,中原长大。”
李大娘挑了一截白嫩的藕笋递给他,他顺手接了,咬得脆响。我吃着豆腐脑,此时不禁失笑。李大娘又转向我,问:“小仙姑,你们出家的还能不能嫁人生娃娃?”
“我从昆吾宫来,”我回答,“修的不是全真一派,嫁娶酒肉都不拘的。”
李大娘也递给我一截藕笋,盯着我的脸,殷殷笑道:“你们以后的娃娃肯定白净,不晓得有多漂亮。”
她明显误会了。这么一误会,让我又想起那夜阁楼上的酒气,险些被豆腐脑呛着。
“李大娘,别说了,”我咳嗽道,“我们前两天打架差点打到鱼死网破。”
“昨天,”阿遥忽然插嘴,认真告状道,“她在大街上动手打我,把别人摊子都砸了。”
说罢,还抬起下颔示意那些缺胳膊断腿的蚂蚱,以示人证物证俱全。李大娘看他的目光霎时充满了怜爱,责备我道:“什么事是说不开的,非要动手?”
我一口豆腐脑噎在喉口。阿遥又扮红脸替我说话道:“已经说开了。”
李大娘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又特意挑了一截最嫩的藕笋,递给他。我哭笑不得,小声:“就贪这口吃的?”
他将手中的藕笋送到我嘴边:“这截甜。”
推开他的手,我支住脑袋,问:“话说回来,你真要帮我?”
闻言,他收回手,看了我一眼。随后,他答得理所当然:“我不会帮你。”
“……诶?”
“我们是合作。”他嘴角浮起笑,啃了一口藕笋。我“噗嗤”笑出声,始终悬在心头的大石,也应声落地。
我感叹:“你这人只要不喝酒,还是能相处的。”
世界上的确有一种人,沾酒就性情大变无恶不为,我知道,也体谅。冷不丁提起酒的事,阿遥的神色果然凝固,我笑道:“放心,吃了你的糖,既往不咎。”
“只要不再犯。”我补充道。
一天下来,我的货物在日落前就售罄了。到末了,还有不少人找到我,要我在纸上现画一些。东拼西凑,总算凑够了钱还给货郎。
货郎折断的货架由绳索绑好,架上已经重新挂满了形态各异的草编蚂蚱,全都翠绿喜人。我看得喜欢,可囊中依旧羞涩,也不好意思开口要。和阿遥走出几步,我叹气惋惜自己没留两个来玩,一只栩栩如生的蚂蚱已经出现在我眼前。
触须折断了一根,翅尖泛黄,依旧玲珑可爱。我抬眼看看眼前人,不确定道:“阿遥?”
他另一手拎起蚂蚱的触须,解释:“卡在我衣袖里。”
我宝贝地将它接过,喜不自禁:“送我了。”
觉得好笑似的,阿遥也诩笑:“送你。”
雇了一只船,一路向西。周庄,杨村,途经村庄的死者身上,都有“妺喜”留下的标志性伤口;同时,只要我形容出师父的外貌,也必定会得到“见过”的答案。
日夜兼程,追赶了五天。夕阳西下,我与阿遥照常下船打听消息。这个靠江的镇子很小,我在男女老少的话语中听出了乡音,可当我问起是否有人蹊跷被害时,得到的答案却是“没有”。
我精神一振,紧张追问:“那这几天有没有外乡人来过?是一位穿天青色的乾道,三十上下年纪,容貌很出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