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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住我双手的绳索终于被解开。
我用手撑住地,总算有了些安全感,抬眼偷偷观察爻溪的脸色。毕竟我还半身悬空,他伸出一只手来,拉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微微发凉,指节有力,与五年前一般无二。我忽然想笑。上次见他时,我才十二岁,如今五年过去,我已经蹿高了一个头,他却一点都没变。总有一天,我会变得比他苍老吧?
可是,我刚将他的手握稳,那只手就猛然一颤,被烙铁烫了似的缩了回去。我半个身子的重量都放在那只手上,他乍然松手,这一惊之下险些失重。好在只有短短的一刹那,不得已,那只手再次一把将我抓住。
这次,他顺利将我拉了上来。我心惊肉跳:“你我都不会飞,我要摔下去可就真死定了。”
阿遥的脸色不大好,不着痕迹地活动那只被我触碰过的手,扯了扯唇角道:“兰子训,你还是一样重。”
这一句,似乎瞬间填满了五年的空白。我心中一动,阴霾都不翼而飞:“比石像鬼还重?”
我自己将身上捆绑的绳索都解开了,看来伤势也不重,就是狼狈得很。所在之处似乎是一个洞窟,入口只有一个,旁边躺着摔成一滩烂泥的瘦汉。我探身出去看,悬崖下黑沉沉一片,隐约可听见水声。
我能够肯定,悬崖下面的,肯定就是那个“厉鬼”了。听那瘦汉说起燕埠的事时,我始终觉得有地方不对劲,现在总算想明白。从没听人说起那厉鬼托梦或捕食的事迹——这本应是重点才对——现在一切都清楚了,因为这“鬼”从未自己动手。
供奉给它的血食,恐怕都是由人如此特地丢下悬崖的。我一边琢磨,一边拍灰,阿遥目光沉沉看着我,催促道:“你还不走?”
我应着声摇摇晃晃站起来,这才察觉全身都在疼痛,几乎散架。一个不当心,我重心不稳,险些栽到阿遥身上——只是“险些”——他却像滚水泼过来了似的,后退两步。
简直避我如蛇蝎。我站稳了,察觉他态度不对劲,又尝试着向他靠近一步。
他避之若浼,皱起眉头,抛下一句“离我远点”就转了身。我只觉得莫名其妙,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他:“阿遥?”
“你也别再靠近燕埠。”
“我们这次是来历练的,我的剑,笔,还有一个师侄都……”
“没兴趣。”
“……你知不知道我五年前回了昆吾宫?”
“知道。”
“你有没有去找过我?”
“没有。”
几句话间,我与他已经走出了山洞,洞外天光大开。五年前他也不好说话,常喜欢与我对着干,但不会到如今的程度,一句话都聊不下去。
“阿遥,我怎么惹你了?”我强行将他的手臂抓住,也没见他因为我的触碰就爆炸,“你讨厌我?”
“对。”
他回答得不假思索,干净利落。
我与他对视,他那双碧玺一般剔透幽深的眼睛不耐烦地看着我,我无法从中看出任何真相。见我说不出话来,他似是缓过了一口气,慢慢道:“我有什么理由喜欢你?”
我没有作声,在心里悄悄说道:那也不至于讨厌。
“事实就是你没有丝毫长进,”阿遥将手臂抽走了,“被连我一巴掌都避不开的妖物缴械绑了一路,差点喂了燕将军。”
他说得也没错。不与弱者扎堆,也算是人的本能。
可这显然是侮辱了,我非雪耻不可——枉我还因为怕他担心,险些被雪时掐死。就当自己认了这个栽,我与他稍稍拉开一些距离:“出手相救,多谢了。之前我们好歹算是有来有往,如今就算互不对盘——”
他冰雪聪明,当即顿住脚步,回身走进洞里去。摔得缩成一团的瘦汉瑟瑟发抖,不等他靠近,就麻麻溜溜地将我的剑、笔以及匕首和钱袋都掏了出来。
我心头稍霁,忙俯身将东西都收起来。阿遥功成身退,转身要走,我问那瘦汉道:“还有个姑娘呢?”瘦汉略一犹豫,求助的目光投向洞口:“另,另一个坤道……被秦二爷要去了。”
阿遥的背影,微不可察地顿了顿。我察觉到这一点,抬起剑逼问道:“他们在哪儿?”
瘦汉再次向阿遥投去求助的目光,阿遥当然没有作声。不得已,他只能将二人的行踪据实以告。我心头稍稍活泛了些,剑在手里,不怕救不着人。阿遥站在洞口没有动,与我擦身而过时,却突然出声了:“我劝你自保。”
恶劣的态度中勉强有几分关切,我便问他:“人有几成概率还活着?”
他也答得干脆:“五成。”
“那我要去,”我没多想就作了决定,“那是我师侄。”
“师侄”二字入耳,阿遥哂笑中带着怒意:“就你?”
“蓥华君且放心吧,”我回击,“贫道呀,非复吴下阿蒙。”
他对我避之不及,丝毫不加掩饰,我自然也没有再拿热脸贴上去的道理。我俩初识在竹栩儿的里境之中时,就是合作搭档的关系,如今我也就只能当交情一笔勾销,从头再来直到他认可——当然,不甘心也是肯定有的。
我本以为我与他已经足够患难见真知,他也是我五六年前所见过的,少数从不拿我当小孩儿敷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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