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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的左脚卡住了,不知是倒下的什么建筑部件,铁制的,滚烫又坚固。他挣了两下,显然没能挣开。火势愈演愈烈,头顶余下的屋梁咔嚓咔嚓作响,混合着火焰爆炸的噼啪声。我更慌了,抬头去看师父,却惊觉他正沉默望着我,眸底火光闪烁。
我心底一凉,到了这时候,师父不会是想舍生取义,让我先逃吧?我几乎是立刻就大哭出声了,连滚带爬正想抱住师父的大腿求他重拾生的意志,他尽力克制颤抖的嗓音却在我头顶响起:“小篮子,你在干什么?”
“……啊?”
深吸一口气后,师父道:“现在,把我的腿弄出来。用你的匕首。”
我愣了愣,而后顺利从怀里摸出了六意。师父曾夸赞六意削铁如泥,事实上要砍断钢铁也并不容易,我手滑了两次,险些伤到师父。他再次看不下去了,自己将匕首接了过去。火势越来越猛烈,六意终不负所托,将师父的左腿救了出来。
“葫芦呢?”师父喊话问我。我的脊背抖了抖,双手将空葫芦举起来给师父看,在火光中顺利蒙混了过去。师父一边护住我往外跑,一边道:“这里名堂是多,可没发现初生的踪迹。你怎么来了,没看见火这样大?”
我哽了一下:“看到了。”
冲出了火场,师父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头看时,整面桐柏山火路曲折蜿蜒,竟像是描绘出了一枚燃烧着的纹样,怎么看怎么邪性。
“不用担心,烧过了就灭了,”师父弯下腰来,拍掉我头上身上的炭灰,“没伤着?你倒也是真能干,怎么找到我的?”
我支吾着搪塞过去,悄悄往四周瞄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绿眼睛妖灵的踪迹。这时候,师父的手却伸到了我面前。
我装傻,掏出布兜中的符咒,分出一枚拍进他手心。他一把将我手中的符咒全接了过去,另一只手就向我藏在背后的葫芦伸来。我吓得连连后退七八步,再抬头时,显然,看起来更可疑了。
师父皱起眉头来:“小篮子?”
我只能摇头,心里知道必须说些什么,却紧张得一个字都吐不出。师父又向着我走了两步,语气温和了些:“让师父拿。不必担心,找到了初生我们才走。”
葫芦上的符咒已经撕了个七零八落,更别说内容物被放走的大问题。我走投无路,正想咬牙和盘托出,却只听身后传来惊叫:“这……这可如何是好?”
是萧帷山府上的燕管事,带着一帮仆役赶来。马车“吱呀”一声停了轮,车帘掀开,露出的是萧帷山没有表情的面庞。他利落地下了马车,燕管事依旧急得团团转:“还愣着干什么?这么大一座山,了不得了!灭火!快灭火!”
“不必,”萧帷山说了与师父相同的话,“烧过了就灭了。”
他好整以暇地吩咐下人,将通往桐柏山的各条大路小道一一封上。燕管事依旧心急如焚,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师父说话了:“小篮子,你先坐车回去,好好把脸洗干净。”
求之不得。我抱着葫芦飞快钻进车厢,燕管事也不得不坐了进来,先回城去。桐柏山的滚滚浓烟渐行渐远,车马在萧府门前停稳时,可见整个江左城已经对这场山火议论纷纷,人心惶惶。燕管事赶走前来打听的仆役,嘱咐我待在房里等送水来。
我这才好好研究起手中的葫芦来。把玩了半天,我几乎可以确定,如今这就是个空葫芦。
事到如今,我才后悔起来。或许就该在第一时间告诉师父我放走妖灵的事,那时候说不定还能将他追回来。师父多次强调这个妖灵不比寻常,若就这样捉不回来了,只怕后果不堪设想。正思考着后路,洗脸水送来了。我跳下床对着水盆一照,吓了一跳。
怪不得师父差遣我回来洗脸,这一脸烟灰加上黑漆漆的泪痕,状如女鬼。我认认真真将脸洗干净了,正整理头发,忽然只听男子的嗓音在耳后轰鸣:“小丫头,我们说好的事还记得么?”
我吓得窜了好几步,水盆“哐当”一声打翻,水花四溅。绿眸的妖灵就站在我身后,双手抱胸,笑容可亲。
——可亲到令人毛骨悚然。当真是他,我强自镇定,站稳了问:“说好的什么?”
“说好的给我自由,”他也不卖关子,干干脆脆道,“这禁制解得不完全,我虽说能自由行动,可总有些地方不方便。跟你师父说一声,把它解干净了,如何?”
“我们说好的是,救我与我师父,”庆幸着还没将葫芦丢掉,我冷静下来,把它藏到身后,“可你只救了我,师父却是我自己救的。你只做一半事,我也兑现一半诺言,不是刚刚好?”
他微微有些惊讶似的,歪了歪头,但很快笑了:“你想清楚了,有你那几滴血在,我行动耗费的可都是你的灵气。”
我打了个冷噤,可管他谁的灵气,把他留到师父回来才是正事。正思考该说些什么来回答,却突然只听一声重物轰然倒塌的巨响。
由萧姊姊所在的东苑传来。我心头一紧,顾不上与妖灵的谈判,推门就往东苑跑。萧姊姊的房门紧闭,周遭空无一人。谁知门却被从里面扣住了,怎么推也推不开。
我心急如焚,踮脚就贴着镂空窗棂往里看。屋内一片狼藉,立柜卧倒在地,碎瓷片溅了一室。萧姊姊就摔倒在距门两步处,肩膀似乎还在微微颤抖。情急之下,我顶开窗棂旁的窗户就往里面钻,后颈却被一把拖住了。我急道:“松手!那是萧姊姊!”
妖灵狠狠皱着眉心:“你不想想,萧府上百号人,怎么就轮到你管了?”
仔细想想,其实他说得很在理。
可似乎已经晚了。半个身子探进屋内的我,只觉得头部一阵剧痛,随即就是无穷无尽的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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