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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神色僵硬,萧姊姊带着些歉意将剪子收了起来。我局促地爬上凳子坐好,伸手去够桌上的糕点,却被萧姊姊伸手截住了。她冲我摇摇头,轻车熟路地撤了糕点,从食盒里换上来一盘新的。
“这个……也,也是用来弄死萧帷山的?”我结巴了。萧姊姊点点头,随即又去收起来了一盒茶叶,两条白绫,与几根细到几乎看不见的……丝线。
打手势看不明白了,萧姊姊用指尖在桌面写字道:“天蚕丝,弦刀。”
我来了兴趣。萧姊姊也不避讳,我想看,她就将她的一套套暗杀工具搬出来,从成套的飞刃到无色无味的迷药。我有些惊讶:“这些,都杀不掉萧帷山?”
萧姊姊点点头,但很快,又迟疑着,摇了摇头。
萧姊姊是桐柏山的妖灵,萧帷山又围剿过桐柏山,要为娘家报仇,倒是合情合理。我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从杨阳雀手里得来的小匕首,递过去道:“这把匕首很好用的。能用得上吗?”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在跟一个十岁的小丫头讨论该怎样杀掉自己孩子的父亲,萧姊姊一下子笑了。她将匕首接过去,察看刀刃,神色渐渐认真起来。将匕首塞还给我后,她写字问道:“有名字吗?”
名字,似乎是没有的,就算有我也不知道。毕竟它也跟着我走了这么久了,没有名字不合适。我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出我那只见过一面的弟弟的脸,便随意道:“那它就叫……叫六意吧。”
那时我没意识到这么取名字妥不妥,也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妥不妥。萧姊姊沉吟着点了点头,我将“六意”对着窗户抽出刃来,细细看它刀刃上的花纹。袖口自然而然滑到了手腕以下,萧姊姊似是看见了什么,皱了皱眉心,抬手抓住了我的右腕。
自然是那一枚形似文字的纹章。看见它,我心情又低落起来,小声问:“萧姊姊,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萧姊姊仔细看了看我的脸,慢慢摇着头,却抬起另一只手,轻轻覆盖在了我的右腕上。
女子的掌心温温的,如羽毛拂过般轻柔。她的手挪开之后,奇迹一般,黑色的图案不见了。
我欢欣雀跃,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见我开心得直荡腿,萧姊姊也在一旁笑了,眼睛亮亮的,摸了摸我的头。
我忽然就觉得,尚在襁褓中的萧铃十分幸福。大约是此时的萧姊姊,怎么看都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娘亲吧。喝了茶吃饱了点心,我跟萧姊姊说好,去睡一会儿就回来。她拉我到窗边,远远地将一个青翠的山巅指给我看。
那一定就是桐柏山了。我忽然又有些忍不住,心知不礼貌,却还是开口问道:“萧姊姊,你是妖吗?”
女子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加修饰的迷茫,犹豫着摇了摇头。我问她:“你不是?”
她迟疑着,半晌,再次摇了摇头。
师父说不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回到客房,看着桐柏山的山巅,我心里有些乱,索性爬起来坐到了桌前。睡也睡不着,我将葫芦在桌上摆好了,敲它道:“你在吗?”
照例没有回应。我想他该是醒了,就自顾自说下去:“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初生不在,师父也不在。你一个人待在葫芦里也不闷的吗?”
妖灵用沉默回答了“不闷”两个字。我觉得没趣,又躺下去,看自己洁白如初的右腕。看着看着,却忽地听见窗外不知是谁,惊叫出声道:“呀,桐柏山起山火了哪。”
我一骨碌坐起来,扒上窗户向外看。果然,桐柏山的绿意之间,隐隐有一处闪烁着火光,浓烟漫过了树巅。师父会不会出事?我连滚带爬去找萧姊姊,推开门一看,室内不知何时已空无一人。
一问燕管事,萧帷山也不在。我心中升腾起巨大的恐惧——初生不见了,师父会不会也被妖物抓走?师父要是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我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起了葫芦与师父的符纸,央求燕管事送我上山。不知是他本就没主意,还是被我镇定的模样唬住了,竟真的迅速为我准备了车马。桐柏山紧邻江左城,在视线中看见完整的桐柏山时,我的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没想到,短短一炷香时间,山火已成燎原之势。
浓烟滚滚,似妖魔的洞窟。不会什么乱子都叫我师父撞上了吧?马车止步不前,我咬咬牙,心想,只凑近看一看应该不会给师父添麻烦。
谁知还是判断失误了,稍一靠近,滚滚浓烟就吞没了我的方向感。我被呛得直咳嗽,忽然就觉察了自己致命的冒失——火势这么大,而我根本不知道师父在哪里。
也许我今天真的就死在这里了。师父倒有可能逃出去,他应该会替我烧点儿纸钱,再立个木刻的墓碑,上面写上“徒儿兰子训,投身入火,卒。享年十岁。”
我才不想。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我栽倒在地,心神却是清醒的——大概死到临头,人都是清醒的。黑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我的视线一片模糊,耳中嗡嗡作响。偏偏在这时,那一路上都未曾作声的葫芦中,清晰传来了我曾经听过的嗓音。
“小丫头,我们做个交易吧。我救你,救你的师父,你给我自由。”
那嗓音含着笑,句末略略压低,勾勒出了出乎意料的磁性。我忽然发觉,这声音动听宛若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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