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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东医情况不容乐观的这几天里,老爷子的病情也恶化了。
上了岁数,人就容易看淡生死,多活一天少活一天,总归是要望到头的。
沈老爷子躺在病床上,抓过两人的手,郑重道:“两个好孩子。”
姜予漾忍住了眼眶的泪,挤出一个笑容:“爷爷。”
“漾漾,我这孙子从小就调皮,往后啊他惹你不高兴了,爷爷也不能给你做主,但不能受委屈喽。”老爷子人病着,说话底气还是足的。
沈弋给他剥了个橘子,揶揄地问:“老爷子,您就是这么对亲孙子的啊?”
老爷子吹着胡子,哼道:“臭小子,爷爷不强求你跟谁在一起,只要是你喜欢的,肩负起责任,对人家好,我就放心了。”
沈弋跟她十指相扣,承诺说:“老爷子您放心,到时候给您看红本本。”
老爷子这才笑了,面色缓和不少。
之后,沈弋一路驱车带她去了京城的墓园,白日的墓园,很是寂静,路上有几棵稀疏的槐树,在阳光下绿荫浓密。
时至今日,沈弋不再去逃避沈荨的去世,不再被负罪感折磨而自我束缚。
姜予漾看着相片上那一张小小的脸,很稚嫩很鲜活。
最后归于静谧,长眠于此。
她不敢惊动,只是感受着空气里的香火气息,很是虔诚。
沈弋将买来的一束百合花放在墓碑前,眼睫轻颤,一如既往地郑重道:“沈荨,我们来看你了。”
纯白无瑕的花蕊迎风招展,送来缕缕幽静的花香。
那一场火灾,他是幸存者,却毁了沈荨的一生。
后来的同学聚会,如果沈荨不是说要来找他,也不会发生意外。
有时候,活在世间的“幸存者”会沉湎在负罪的阴影中,不可自拔。
那时候所有人都说他不可一世,骄傲的像永远不会低头的小王子。
没有人了解,他在黑夜里被负罪感缠上心头,喘不过来气的时刻。
年少轻狂的日子是矛盾的,只有沈弋自己知道他在风光与地狱之间不断徘徊的痛苦。
姜予漾很自然地抱着他,嗓音温软,她说:“沈弋,都过去了。”
他挺拔如松柏的脊背微微弯下,将头埋在她肩膀,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神明。
是啊,一切都过去了。
他背负着阴影,仍选择伫立在阳光之下,这样就很好。
京城的春天很是短暂,初夏到了之际,槐花已然大片盛放。
跟赵亚琳从申城出差回来后,《traveler》就联合申城的杂志《thex》一同办一个创刊晚宴。
为了晚宴的流程,身为的姜予漾又是亲力亲为地去盯流程,力求晚宴能圆满举办。
所以等沈弋刚松了松领带,姜予漾就义正辞严地告知他,今晚有策划要做,要很晚才睡觉。
沈弋谅解地点点头,搭在沙发扶手上,格外悠哉。
吃完晚饭,她抱着电脑继续闷头修改文档。
突然间,眼底拓下一层阴影,鼻息间充斥着好闻的松木气息。
沈弋刚洗完澡,黑发未干,滴落的水珠冰冰凉凉,全砸了她腿上。
姜予漾装作一本正经地处理工作,收回目光,没工夫搭理他。
沈弋也没说话,相当沉得住气,闲庭信步地坐在了她对面的沙发上。
他捧了本《风尚财经》,白皙修长的指节偶尔翻动一两页。
而温暖的灯光下,他那件黑色浴袍只在腰间系着带子,半个胸膛一览无余。
冷白的肌肤像是脂玉,水珠弥在锁骨处,更深处的腹肌引人遐想。
真的是妥妥的色|诱......
姜予漾在心底控诉着这种惨无人道的行为,咬了咬牙抵制着,然而一开始是悄咪咪地偷瞄,后来则是光明正大地欣赏着这种“秀色可餐”。
沈弋没拆穿她,任由她在那儿挣扎,眼底的笑意藏匿不住。
男色误人的结果就是......一不留神,参加宴会的嘉宾就打成了他的名字。
姜予漾小心翼翼地探着脑袋,跟他好声好气地商量:“沈弋,家里地方大着呢,你要不然换个地方看杂志?”
泛海国际这房子里最多的就是套房,有时候哪个房间的灯没关,她躺下了,都有点儿懒得爬起来去关。
沈弋合上杂志,好整以暇地说:“我乐意待在这儿。”
看样子像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蹙眉,可怜巴巴道:“可是我还要加班啊......”
“嗯,我也加班。”沈弋混不吝地往沙发上靠了靠,语气意味深长。
姜予漾发懵,杏眼清纯的像苏镇一汪荡漾的池水,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说今晚没工作处理吗?”
沈弋没搭腔,起身离开沙发,走到对面,手腕一用力,她就轻飘飘地躺到他怀里去了。
虽说没做什么轻挑的举动,可举手抬足间就是有股自带的欲。
她伸手抵着他胸膛,也感受着那一块儿的肌肉线条,顿时间脸红心跳起来。
沈弋将她打横起来,放下后,随手扯了下浴袍带子。
完了完了,姜予漾在心底默默感叹今晚的工作计划是要泡汤了。
不容她多想,沈弋轻轻松松将她的双手反剪着置于脑后,宽厚的掌心摩挲到了他亲手给姜予漾戴上的戒指。
很漂亮,在灯光下看,更是异常闪耀。
唇瓣被他掠夺,她不仅是腿软,连意识都迷糊了。
好不容易喘一口气,沈弋靠近过来,直接入了港,目光幽幽地问:“你说我加什么班?欠的东西是不是得补?嗯?”
男人嗓音带点儿特别的哑,一沉溺,就恨不得好梦不醒。
姜予漾的脸颊滚烫,想到了他之前说的频率问题,这段时间,她都太忙,还以为沈弋能放过她。
然而,她差点忘了他腹黑的本性......
太坏了太坏了。
她稍稍战栗,未说出的话只剩下呜咽。
翻来覆去一通折腾,黑夜里云层遮挡了月光,室内的窗帘密不透风,只能听见呼吸与心跳的交织声。
沈弋去看了眼小盒子,里面已然空无一物,便交待说:“漾漾,东西没了,我明天去买。”
这人没节制,还要给她汇报一声的吗?!
她眼角通红,看上去像哭过一场,揪着枕头,打了个喷嚏。
沈弋起来把空调给关了,又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抱到腿上吹头发。
他做这些事情时,温柔又有耐心,与刚才的沈弋完全割裂成两个人。
忽然间,姜予漾在困顿时刻听见他问:“你是不是不喜欢吹头发?”
“嗯,伤发质。”
只要睡前保证头发是干的,就不会有头疼的问题。
吹风机继续工作着,沈弋拨动着她耳后的碎发,配合地问:“那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
毕竟,两人之前在一起时,他也帮过她吹过一两次来着。
姜予漾掀起眼皮,狡黠着轻笑:“让你尽点做男朋友的义务。”
顶着张清纯的脸,腹黑起来,倒跟耍无赖的小孩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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