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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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睡觉啊！”甘苑理所当然,“医生不都说了，让我多休息，让你少想些事情,保持情绪稳定。”

郜叶霏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下,他推倒甘苑,让甘苑平躺面对自己。

他附身,狠狠地吮上甘苑的唇,甘苑只觉唇瓣微疼,正欲张嘴，口腔就被霸道侵入。

郜叶霏把握在手心甘苑的手死死压在他耳侧，不断加深这个吻,直到甘苑受不住地颤抖,他才放过。

甘苑自己玩火,现在火真的烧起来了,可不是甘苑说停就能停的时候。

一吻结束,甘苑气喘吁吁，他眼眸瞪大直视着黑暗中面露野兽凶光的人。

他回握郜叶霏的手，投向郜叶霏的眼神可以用挑逗来形容,就像灼热的火舌，不停轻扫在郜叶霏心上,让他眼神越发凶狠。

甘苑在黑暗中轻笑,那声音自嗓子深处发出,让郜叶霏声音都跟着沙哑，但他说出口的话却叫郜叶霏咬牙切齿。

甘苑舔舔嘴唇,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沙哑声音轻语，“我头疼。”

郜叶霏动作一顿，看向甘苑的眼神越发灼热,却又咬牙切齿。之前甘苑说过，他精神状态不稳，甘苑也会头痛。

郜叶霏抓住甘苑手腕的手用力，像是恨不得把他的手腕都折断，甘苑早就想好了后路，就是在故意耍他。

甘苑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大胆地摸摸郜叶霏身上自己渴望已久的腹肌，心满意足，他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郜叶霏终还是没舍得，翻身躺回床上。

甘苑却得寸进尺，蹭到郜叶霏唇瓣前轻啄两下，磨得郜叶霏呼吸都沉重后，他把自己整个人都塞进郜叶霏怀里，让郜叶霏抱着。

他喜欢被郜叶霏抱着的感觉，他也喜欢郜叶霏身上那暖暖的温度，也喜欢郜叶霏的心跳声。

给自己安排舒服，甘苑舒舒服服的闭上眼睛睡觉。

他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再加上坐了大半天的飞机，精力体力都消耗许多，他眼睛闭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郜叶霏完全睡不着，听见怀中甘苑呼吸平缓绵长，他拥紧甘苑。

往日他都是独身而眠，他总是警醒，总是能在有危险时第一个清醒，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与人相拥而眠，更未想过，他会有喜欢的人。

时间一分分过去，郜叶霏却始终不想睡觉，这一刻于他来说美好得有些过分，让他又产生错觉，就仿佛这真的是一场梦。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兽吼，郜叶霏眉头刚皱起，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就立刻响起。

那警报声非常的大声，整个军区所有人几乎是立刻就被惊醒。

郜叶霏第一反应是捂住甘苑的耳朵，这确实有些用，又或许是因为甘苑实在太累，他在郜叶霏怀中不安地翻了个身，很快又睡过去。

郜叶霏静静等待片刻，直到警报声停止，直到甘苑再次睡熟，他这才悄无声息地起身，下楼。

楼下，沈南和已经来了，他正犹豫着要不要上楼去敲门。

见郜叶霏自己下来，他松了口气，要不然明天军区估计就要传遍他半夜坏人好事，被郜叶霏揍得鼻青脸肿的光荣事迹。

“怎么回事？”郜叶霏询问。

“还是之前那白色异兽。”沈南和连忙把刚刚拿到手的照片递给郜叶霏。

夜幕下，原本高耸的围墙足有两处地方都被推倒，豁口处连接的内部房屋倒塌，整个灼虹城不复之前的复古恢宏，变得狼狈不堪。

郜叶霏眉头皱起，自从白阅那事之后，近几年来，这还是第一次围墙同时两个地方被攻破。

“现在情况如何？”郜叶霏快速出门，向着裂缝那边而去。

“他们在尽量控制情况，但是不停有异兽涌进城内，军区已经启动三级紧急戒备状态，随时预防异兽攻出裂缝。”沈南和快速跟上。

军区有自己的一套方案，但这是他们最不愿意启动的，因为一旦军区启动戒备状态，就代表战场随时可能拉到裂缝外军区总部。

军区驻地外就是民居，一旦他们控制不住情况，立刻就会造成伤亡……

能够从裂缝中跑出来的异兽，绝不是轻易就能解决的。

“白阅呢？”郜叶霏快速进了裂缝。

裂缝口不停有大队的士兵跑过，加入里面的战场。裂缝外也有紧急集合的士兵跑来，要在裂缝外拉开阵仗。

进入裂缝，郜叶霏一眼就看见正在城中大闹的那白色异兽。

那异兽巨大无比，站在足有五十米高的墙边时，比围墙都还要高上半个脑袋。

它浑身白色鳞甲，防御力惊人，再加上本身能用冰的能力，导致根本没人能控制得住它。

十几二十只灵兽被它掀飞，地面突然冒出冰柱，两只灵兽躲闪不及直接被戳中要害，重伤消失。

就在郜叶霏向着那边而去时，石城中突然出现一只巨大的白色北极狼。

它身形极为庞大，甚至不输那白色异兽，它动作也极为敏捷，那白色异兽的冰柱根本无法碰到它，就被它轻易避开。

它无声移动，犹如闪电在空中划过。它也确实能运用闪电，它动作间，皮毛中时不时就有电光浮现。

它迅速绕到那白色异兽的侧边，随即猛冲过去狠狠撞在白色异兽身上，那白色异兽被撞得踉跄，同时又被电击，立刻往旁边倒去。

北极狼抓住机会，一口咬在白色异兽的脖子上。

那里大概是它身上唯一的弱点，但即使如此，那地方也依旧布满鳞甲。

北极狼狠狠一口咬下去，破了皮，却根本无法咬死那白色异兽。

旁边其它灵兽见状，抓住机会纷纷冲上去帮忙，哪怕是群殴，也要把那白色异兽弄死！

然而事情却没那么简单就结束，眼见着一只只灵兽不停扑到白色异兽身上，撕咬它腹部柔软的地方。

那白色异兽突然一个用力，硬生生把除了北极狼外所有扑上去的其它灵兽全都蹬飞，然后在脖子被咬着的情况下站了起来。

情势再次反转，也让所有人心都提起来。

白阅的灵兽坚持不了多久，一旦那北极狼无法再继续维持下去，那么他们立刻就会丧失所有优势。

凭借他们的灵兽，根本无法制服那白色异兽。

就在此时，一只身形扭曲气息蒸腾的巨大黑色麒麟突然间就出现，它眼中凶光浮现，不等其他人惊呼出声，就冲了上去。

“元帅。”沈南和惊呼，郜叶霏的情况根本就没恢复，医生也说了，他近期内绝不能召唤灵兽。

郜叶霏自己虽然恢复理智，但他的精神世界显然还没彻底恢复，还处于混乱中，这时候召唤出灵兽，灵兽必然受影响！

大狗子自己凶残成性还是其次，万一感染到郜叶霏，那郜叶霏极有可能再次变成水神里那状况。

郜叶霏没理沈南和，他注意力都在那白色异兽身上，那白色异兽因为大狗子的加入，已经不复之前的淡然。

它身上多出一片抓伤，灼伤的痕迹在不断扩大，脖颈间被白阅的北极狼咬着的伤口也扯大，变得狰狞无比。

那异兽挣扎片刻，见根本不是敌手，就在众人以为它要奋起反攻时，它却突然就消失不见！

一如几年之前那次。

郜叶霏眉头紧皱，他强行收回还在狂躁中根本没有理智的大狗子。它已经瞄准一旁的北极狼，正跃跃欲试。

大狗子的出现让郜叶霏的精神世界受到冲击，让他脑袋剧痛无比，让他不得不扶住面前的墙壁。

“元帅！”沈南和立刻上前，欲要搀扶，郜叶霏却挥开他的手。

“去看看情况。”

“可……”沈南和不敢走开。

“封锁消息。”郜叶霏目露寒光。

沈南和浑身一个哆嗦，立刻转身跑开。

看着沈南和跑开，郜叶霏深吸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不想让甘苑也跟着他头疼。他正努力，眼角余光就瞥见自己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个半透明的人影。

甘苑早就已经出现。

郜叶霏嘴唇翕动，他微微垂眸，“……抱歉。”

为他害甘苑头痛，也为他没遵守和甘苑约定，他本应该控制好大狗子，不让它再以这种状况出现。

甘苑收回看着北极狼的视线，那北极狼只出现了不到十秒钟就消失不见。远处围墙上一堆人惊呼，白阅似乎晕倒。

白阅现在召唤灵兽只能维持几秒钟，这次他却坚持了近十秒，还用了能力。

甘苑忧心忡忡，他飘到郜叶霏身边，“你没事吧？”

郜叶霏摇摇头，却把头摇得更加痛。

他看向甘苑，甘苑脸色也不太好，显然是受到影响，甚至就连他这灵魂状态都变得比平时更模糊。他在强撑。

郜叶霏张嘴，就要再道歉，甘苑已经抢先他一步开口，“如果我师公在你面前出事，你因为遵守和我的约定而没有帮忙，我绝对会自责。你替我帮了他。”

郜叶霏哑然。

“我扶你回去。”甘苑道。

甘苑搀扶郜叶霏，郜叶霏以在外人看来极为怪异的姿势，顺着墙壁走动，回到裂缝处。

裂缝处已经进行戒严，所有人都不许进出。

戒严的门限很高，甚至就连郜叶霏这个元帅都被拦住。进行了一系列详细问询检查后，郜叶霏被送到裂缝内的一处休息场地。

甘苑惊讶，不由又想起之前郜叶霏说的“封锁消息”。

关于之前那白色异兽，甘苑看到的不多。

他是睡着睡着脑袋突然抽痛，醒来发现身旁不见了郜叶霏的踪影，猜到怎么回事后，才来到郜叶霏身边的。

他来时，正好赶上那白色异兽被北极狼和大狗子围攻，然后它突然就消失不见。

甘苑看看郜叶霏，见郜叶霏躺在临时病床上进入冥想状态，他交代一句要去看看白阅，离开。

白阅也没有权限离开裂缝，所以他被安放在了灼虹城里的治疗部，那边此刻有很多人，有受伤过来治疗的，也有因为担心白阅而过来的。

甘苑仗着处于灵魂状态的优势，直接穿过人群，进入到病房当中。

白阅属于超负荷使用精神力导致的精神力消耗过度，这种情况通常伴随剧烈的头痛，对精神世界的伤害非常的大。

甘苑看到白阅时，他身上插满仪器捆着束缚带，一张脸因为痛苦而扭曲，脸色更是惨白得毫无血色。

治疗部的人紧急给白阅做完检查，正在商量接下去的治疗方式。

白阅的情况和郜叶霏不同，是陈年旧疾，完全治愈已经不可能，只能想办法尽量缓解他的情况。

甘苑认真听着每一个字，每一句都记下。

听着听着，甘苑不由苦笑，就算他这个一点不懂医术的人也听出来，对白阅来说，最好的治疗方式就是以后再也不召唤灵兽。

002.

甘苑在旁边看了会，见医生允许其他人进来探病，这才离开回去找郜叶霏。

郜叶霏还在冥想状态中，这是恢复精神力最快的方式。

甘苑想想，醒来，他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屋顶发了会呆，也闭上眼进入冥想状态。

他一进入冥想状态，脑袋就疼得厉害，这让他不由皱眉，郜叶霏之前冥想时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一点疼痛。

兴许是两人精神力相通的原因，甘苑跟着进入冥想状态后，没多久头痛的状况就慢慢减缓，郜叶霏那边的情况似乎也得到控制。

天亮时分，甘苑脑袋里除了还有些昏昏沉沉，几乎已经没什么痛感。

天亮，甘苑听见起床号的声音，他起床后，到阳台的位置朝着裂缝那边张望。

除了裂缝口的士兵多些，军区一切如常，这让甘苑不由又想起之前那个“封锁消息”。

那白色异兽，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般的异兽，可不会突然消失。

在甘苑的认知里，会突然消失形如兽类的生物就只有灵兽……

甘苑用力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不再继续想下去。

稍晚些时候，甘苑吃完沈南和安排的人送来的早饭，躺回沙发上，进入梦境。

郜叶霏已经醒来，他正和沈南和以及先遣队的人说着什么，似乎是关于昨夜那个“封锁消息”的后续安排。

甘苑在旁边听了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跟郜叶霏打了个招呼，决定去看看白阅。

离开郜叶霏身边，甘苑循着昨夜的记忆很快就来到治疗部。

甘苑找到之前的病房，白阅却不在病房中，病房中换了其他人。

这应该是一间用于治疗的病房，治疗完后，病人会被送往其它地方。

甘苑顺着走廊一路穿墙寻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正琢磨着要回去询问沈南和或者郜叶霏，就看见魔鬼王。

魔鬼王提着饭盒从走廊那头走来。

甘苑连忙跟在他的身后。

几分钟后，魔鬼王带着他进了一间病房，病房中白阅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听见动静，白阅睁开眼。

魔鬼王把带来的饭放到柜上，“我打了些汤。”

白阅眉头皱起，脸上是甘苑从未见过的不耐烦和烦躁，“我都说了不用，我不饿。”

魔鬼王不说话，他静静到一边把桌上空了的杯子重新倒满水。

白阅看见那杯子，眉头立刻皱起。

魔鬼王看了他一眼，默默把杯子拿到远处放着。

白阅好像很烦，看什么都不顺眼。他自己也在努力的克制，可效果甚微。

甘苑见着这一幕，心中挺不是滋味。

白阅属于精神力出了问题，他可能性情大变，可能情绪忽高忽低，甚至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直接疯了。

白阅闭上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魔鬼王不去打扰，他静静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发呆。

甘苑更加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说了两人也听不见，所以只能跟着安静。

稍晚些时候医生过来换药，那又是一场灾难，大概是因为实在头痛难忍，白阅脾气十分的不好，甚至大发脾气。

甘苑认识的白阅，从来都是一个温文尔雅说话温声细语的人，他从来不会随便对谁发脾气，和面前的人截然不同。

甘苑看得难受，只能默默离开。

重新回到郜叶霏身边，甘苑直接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郜叶霏情况和白阅不同，但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结局却是一样的。

精神世界严重受创，导致无法再修复，然后迟早有一天，郜叶霏也会变成白阅那样……

甘苑记忆中白阅的脸换成郜叶霏，郜叶霏一改平时，对他满脸不耐烦，甚至满脸厌恶……

光是想想那可能，甘苑就难受得紧。

甘苑抓住郜叶霏之前被他咬过现在都还有牙印的手，咬在嘴里，凶巴巴地看着郜叶霏，“理入给……”

你如果因为精神世界受创导致性格大变或者疯了，我就不要你了！反正你到时候肯定也会忘了我。

“好。”

“奥斯里敢……”要是你敢凶我敢骂我，我就咬你！

“好。”

甘苑放开郜叶霏的手，“你听懂我说什么了吗就好好好？”

郜叶霏垂眸，“你说什么都好。”

甘苑生气又开心，生气郜叶霏这敷衍的态度，开心郜叶霏的话。

“油嘴滑舌。”甘苑高兴，但绝不承认。

郜叶霏看看自己掌心的牙印，眼神柔和，“你不是说我死了你就忘掉我，然后开开心心继续活？即使只是为了不让你忘掉我，我也会好好活着。”

甘苑没想到郜叶霏还记得他那时候的话，眼神复杂。

他想想，又扑上去抱住郜叶霏，“说话不做数是小狗。”

“好。”

郜叶霏没说什么，由着甘苑抱住他不撒手。

许久之后，等到甘苑心情缓和，他自己愿意离开，郜叶霏才开口，“到底怎么了？”

甘苑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认真思索片刻，所有想说的最终都化成一句问话，“那白色异兽到底怎么回事？”

郜叶霏早就知道甘苑肯定会问，“跟我来。”

郜叶霏出门，带着甘苑一路走上围墙。

现在是灼虹的白天，时间处在早上近中午时，天空一片蔚蓝。

近处草地绿意盎然，远处群山生机勃勃，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没经过任何污染原始化的世界美得人心都清澈。

郜叶霏带着甘苑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停下，望向远处美丽却危险无比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