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出其不意终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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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一阵阵断断续续的哭喊声，将储瑾瑜从梦境中拉扯出来。储瑾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房中的布置瞬间惊醒过来,立刻下床,鞋也未穿,直接跑到了花漓漾的床前。

“不要...不要...”花漓漾双眼紧闭,眼角不断有泪滑落,隐在鬓角墨发中,额上更是布满了密密的细汗,口中不断地喃喃自语,听不大真切。

“漓漾？”储瑾瑜轻轻地晃了晃花漓漾的身体,却是如何也唤不醒她，她像是沉在了梦中一般。

储瑾瑜不知道花漓漾梦到了什么，会让露出如此痛色，只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一边为她擦着脸上的汗,一边在她耳边轻唤着。

或许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花漓漾终于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储瑾瑜松了口气，松开了花漓漾的手，可她刚一松开，花漓漾却立刻睁开了眼。

“漓漾,你醒啦？”看到花漓漾醒来,储瑾瑜有些惊喜,以至她没发现花漓漾的异常。

“瑾瑜？”花漓漾眼中透着震惊与难以置信,随后换成狂喜，猛得坐起身，紧紧地将储瑾瑜抱在了怀里。

储瑾瑜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便感受到颈间的湿意，才发现花漓漾的反常。

“怎么啦？漓漾是做了什么噩梦了吗？”储瑾瑜双手也慢慢环着花漓漾，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不安。

“没...嗯...”花漓漾脸埋在储瑾瑜的颈弯处，先是摇了摇，又点了点头：“我梦到瑾瑜离开我了，再也不要我了。”花漓漾沙哑着声音道，声音里带着墨哭腔，听着便让人心疼。

其实不是储瑾瑜离开了她，而是不知为什么，她好像不记得储瑾瑜了。她好像喜欢上了别人，储瑾瑜就在她的背后看着她，最后她看到储瑾瑜的眼里、鼻子里和嘴角都流出黑红色的血，她眼睁睁地看着储瑾瑜在她的面前倒下了。

她像是再一次失去了储瑾瑜一样，任她怎么歇斯底里储瑾瑜都听不到她的声音，而梦里的那个她却与另一个人谈笑风生。

之后画面跳转，四周一片喜色，她成亲了，可与她牵手的人却不是储瑾瑜，那个人的脸很模糊，看不清楚，但她却能看得出她很开心，也很幸福。

而储瑾瑜却坐在上首，脸上带着笑，很温和的笑，可她却看到了她眼底的悲凉与遗憾。

她亲自看着她出嫁，和别人拜堂，祝福她和别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最后，储瑾瑜死了，夜半时分，在婚房的隔壁房间，储瑾瑜一身锦绣红袍喜服，与白日的装扮不同，一副新娘的打扮，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头上盖着红盖头，双手交叉叠放，却一动不动。

储瑾瑜死了，死在了她的新婚之夜，死在了她的面前。

明明只是梦，但是花漓漾依旧感受到了身上撕心裂肺的疼。

为什么没有人发现储瑾瑜出事了？白苏和白蔹呢？她身边的暗卫呢？

“梦都是相反的，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直到我生命的尽头。”储瑾瑜微微一愣，轻拍着花漓漾的手有片刻的停顿，随后继续轻拍哄道。

“不要！不要你生命的尽头，我要死在你前面，你要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地下葬，别人我信不过。”或许是怕了，花漓漾固执地道，她不要什么生命的尽头这么不确定的话，她要明确的，若明日是储瑾瑜生命的尽头，那她今晚必须死。

她一定要死在储瑾瑜的前面。

她再也承受不住失去储瑾瑜的痛了。

她再也不要眼睁睁地看着储瑾瑜在她的面前闭眼了。

“...好，我将你安葬好后，会立刻去陪你。”储瑾瑜眼睑半垂，长睫遮住了眸中的神色，轻声地应道。

可心里却在计划着下一步，若她真的逃不过无忧之毒，坚持不下这三年的时间，她该如何让花漓漾忘了她？

“再睡会儿吧，时间还早。”储瑾瑜又轻哄了花漓漾几句，扶着她重新躺在了床上，压了压被角，轻声道。

望着储瑾瑜的背影，花漓漾心里倏然浮起一阵痛意，想也未想，花漓漾便拽住了储瑾瑜的衣袖。

“怎么了？”储瑾瑜转过身，面上关心道。

“瑾瑜能不能不走...”花漓漾小声地央求道，抬眼望了储瑾瑜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耳尖泛红，咬了咬嘴唇又重新抬起头道：“我害怕。”这次花漓漾没再低头，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储瑾瑜，眼尾像是抹了层胭脂般，浅色的琥珀色瞳眸泛着水光，藏着期待与忐忑。

“好。”看着花漓漾这个模样，储瑾瑜心软得不行，便是现在花漓漾让她把她的心掏给她，她都会眼也不眨地，笑着亲手将手伸到身体里把她的心挖出来送到她的面前，再问她一句，喜不喜欢。

“我睡觉很乖的。”听到储瑾瑜的话，花漓漾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立刻往里面挪了挪，给储瑾瑜留了大半的位置，又道。

储瑾瑜笑了笑，也躺下了，两人之间隔了近两拳的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