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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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基地上面的人知道实验到了最后关头，再得知顾盈昃一个人负责后续实验后，才总算出来压制一下流言，但同时，看管实验室的人守增加了近一倍。

凌晨一点，淮南基地所有上层领导聚在一起开着会议，主题是就抗体研发出来后的后续安排，关于如何发放抗体，是否要给予其他基地讨论。

从会议主题可以看出，他们对这次实验抱有很大的信心。

大多数人都积极发言，面上洋溢着喜庆的笑容，好似已经预料到了抗体在他们基地研发出来的场面。

声声祝贺讨好客套声中，位于主位下一侧位置上的人说话了，此前他未发一言，双鬓微霜，面容中一派整齐，身子板挺直，“实验结果还未出来，我们不应该妄下结论。”

他这话一出算是扰了众人的性子，特别是坐于主位上挺着大肚的中年男人，他手指摩擦着印着大红图纹的杯壁，笑着说：“李将军这人……还是太古板了啊。”

李懂开听了他这话，眉心皱得更厉害，再见杨国强这浮夸不稳重的做法，内心的忧愁更甚。

淮南基地在外虽是好名远扬，基地内一派正气作风，可殊知内里的腐败早已入骨。

守旧派与激进派相争彼此制约才有先前好名远扬的淮南基地，可近段时间，不知为何，支持守旧派的人不是外出任务时意外死掉，就是风向开始动摇。

更何况再失去作为基地第一战队队长的情况下，守旧派现在几乎可以说是无人能制约激进派了，就连他……也无力了。

李懂开想到这，从口袋里拿出面帕子捂住嘴重重地咳嗽，再掀开帕子看时，里面的点点红血宛如雪地里开出的红梅，老人的颓然之色更显。

有曾同为一个阵容的人走出来，拍着他的肩劝说：“老李啊，这都末日了，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墨守成规了。”

李懂开抬头看他，只见他面上笑开颜，丝毫没有担忧的神色。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左瞧右看，见无人注意到他们这时，凑近对李懂开说：“老李，我提醒你一句啊，抗体是一定能成功研发出来的，我们呢，都一把老骨头了，没必要再和他们去争了，根本争不过的。”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李懂开却好像懂了什么，拧着眉心看向他，眼神带着询问的意思，那人却不愿多说了，裹紧棉衣匆匆出了院子。

回去的路上李懂开面色都十分沉重，脚步也带上了匆忙。

回到自家院子，李懂开下意识的想找儿子商量，目光扫到那黑了房间，才又想起李乔泷已经搬出去了，他为了那个女孩子，搬出了淮南基地。

李懂开脚步一顿，转身走向另一间房，李芸芸的房门微敞开，里面传出细弱的哭声，李懂开敲了敲门，没听见声响，最后罢手。

他转身作势要离开，老人的背影带上了几分寂寥。

“父亲。”后面有带着哭腔的声音叫他。

李懂开回头就看见李芸芸朝自己扑过来抱住，她仿佛还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很是伤心。

李懂开是一名沉默的父亲，他对自己女儿仅有的印象也就只有小时候带着她骑马在公园玩耍，现在一眨眼，女儿也长这么大了。

他笨拙的安慰着，想要让她冷静下来。

李芸芸面色憔悴，哭了之后眼眶通红得厉害，她坐在椅子上紧攥着手，她现在开始冷静下来了。

再面对自己威严的父亲时，她开始害怕了，随后就是心慌，但却又忍不住哭泣。

她做错了事，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想要坦白，想要辩解，可目光对上自己父亲那锐利威严的双目时，她又说不出话了。

“没，没什么。”她撒着慌，想要掩盖。

“到底是怎么了？”李懂开问，话里自然而然的带上平日里对待下属的语气。

李芸芸身体颤栗一下，泣不成声，“我做了一件很坏很坏的事，我成了一个恶毒的人……”

——

天渐黎明，远边起了朦胧不清的白雾，模模糊糊，世间一切都被白雾与白雪笼罩着，看不真切。

顾盈昃抱着人出去时，外面的守卫立马围过来，不似保护，更像是逼迫。

领头的人对身边的人做了个手势，让他赶快去通知上面的人。

周边突然吵吵嚷嚷，顾盈昃往旁边看去，才发现许多熟悉的面孔也站在旁边，他们一个个的面色焦急，想要靠近却被看守的人拦在外面。

顾盈昃往前面走，前路被拦住，他停步看过去。

“顾教授，上级下令不能让您随便离开实验室。”那人只面上抱歉的说。

寒风吹来，天上又飘起了小雪，顾盈昃把人抱得更紧一点，只说让开。

他面无表情时自有一种矜贵凌然的气势，对面的那人明显退缩一下，很快又强撑着说：“抱歉，这是上面的命令。”

有凌乱的脚步声靠近，顾盈昃垂眸看向怀里的人，说：“实验已经成功了。”

“什么！”那人很是惊讶，随后就是压抑不住的欣喜，周围的人听得清楚，特别是研究员们，各个激动得恨不得跑上几圈。

“哈哈哈哈。”有人笑着走来，是杨国强。

围着的人给他让了一条通道，他走过来站在顾盈昃面前，笑着想要去拍他的肩，被顾盈昃避开了，手停在空中他倒也不觉得尴尬，一个劲的夸奖顾盈昃。

“果然像顾教授这样的青年俊才就是不一样！顾教授可是为人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啊！”

顾盈昃垂眸看他，淡色眼眸毫无波动，问：“现在可以走了吗？”

杨强国搓了搓手，笑容挂在脸上，问：“那……抗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