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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拜月愣了一下,无情地将他手指抠开,就在姬洛以为他要否认不识关休此人之时,他却拍着大腿狂笑,说来轻松:“莫开玩笑咯!关休是谁?那可是江左四公子之一,雅量有德,直而不挠。我不过是下七路里的一个贼娃子,看在王郡守为善亲民的份上,也起了一丝江湖血气搭把手而已。你我犹如云泥之别,小少爷可不要折煞了小的,还巴望你看在我出力的份上,别找我秋后算账才是。”
听他说话阴阳怪调,瞧他嘴脸戏谑谄媚,谢叙手臂卸了力,被庄柯轻飘飘一推就推出去了。庄柯是那‘七路’之一,这人又和他亲近,想来是那敢言‘阊阖盗剑’的关拜月。
是了,能和王世叔比肩的人,怎么可能是这个下流样子。
姬洛还没带他,谢叙已自个转过身来,垂首时无意嘀咕:“我就说嘛,关先生早死了,王世叔还不信。既然如此,你是贼,我是官,全然不是一路人,当官的拿贼天经地义。不过嘛,念在你救人的份上,此次先盖过,若下回你犯事栽我手上,我必是要帮王世叔拿你归案!”
庄柯一脚把房门踢上,瞥了一眼关拜月,摇头笑道:“唔,这小毛孩说得没错,咱下七路什么样子,怎会跟他们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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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毒大夫遣散了闲杂人等,只留了两个侍卫在院中护法。谢叙见姬洛暂无处去,便将他引到自个儿的住所,随口谈起王汝不凡政绩与当世风采,一坐便是小两个时辰。
这王佩渊是个什么人物,实在太好打听了,出门街头巷尾一转悠,那传得叫一个神乎其神,就差夸飞天遁地活神仙了。相比起来,寿春关氏却没什么人再谈起。
据谢叙说,关氏落败时,他还没记事儿。这么一推,起码得往前数个十来年。
那会,宗室虽然避难南渡,但各方面依旧承袭老祖宗的规矩,寒门和贵族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五品高官往上的子弟入国子学,而寒门士子则入太学进修。王汝因尊崇雍时维老先生,曾隐匿身份拜于他足下,于太学中和关休成为同窗,二人白马轻裘,游历四方,后在临城舌战诸生而一举成名。
成名后,两人都一心为国,渴望入仕为官,为苍生谋福,当中本该是大有文章可谈,但谢叙言尽于此,仿佛有莫大不可说亦不敢说,最后打嘴边溜过去,便转向一句天不遂人愿,说到式微的关氏一族尽皆没落,关休人亦不知所踪,便不肯再谈。
一夜之间好似风云变幻,至于当中真相如何,后来人无法再知晓。
庄柯传来消息那会,两人正准备用晚饭,听见捎话的人先报过毒已成,也没心思下箸,扔下盘碗就赶了过去。
去到王汝房中,青花郎听见门槛前的声响,眼皮都没抬一下,收整了东西,操着一脸倦容要回屋歇息,谢叙赶忙跟下人使了个眼色,端饭食的端饭食,拿箱篓的拿箱篓,就差把人给脚不点地架出去。
姬洛进屋没急着扑到榻前,而是满屋子晃了一眼,并没瞧见关拜月,不禁有些疑惑。庄柯回望了他一眼,淡淡一笑:“他叫你不用找他,三日不死,自会回来。”
如他所说那般分毫不差,整整三天,关拜月没有回过郡守府,也没再折返客栈,而是找了个无人知道的地方躲了起来。
庄柯说,毒发时药物会在内脏起冲劲,折腾之下人会憔悴颠倒,形容难看,失态失禁是常事。姬洛想,大概是那关拜月骨子里傲,面子上过不去,不愿叫人瞧见他痛苦不堪的模样,不愿承人怜悯垂爱,想在人前保有一副清正的皮骨。
这样的人,原本该与梁上君子无甚关系。
第三日,关拜月准时出现在王汝门前,除了眼红唇干,发冠凌乱外,所有见皮见肉的地方瞧着无坏事,不过见不着的地方有多惨,从谢叙不经意撞到他腰盘他抽着冷气蹦开三丈远来看,估计是不见好肉的。
庄柯割脉放血的时候,姬洛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屋梁上望月,门庭前那两株王汝亲手植的君子兰花开正艳。侧耳静听,关拜月还不忘跟谢叙交代,若是王汝醒来,他这般正人君子万万是不愿拿别人性命冒险,索性叫他不要道出实情,只编个谎话盖过去。
姬洛把话分毫不差听进耳朵里,心头免不住有些难受,喝了两口热酒,抱着双臂缩在冰冷的瓦片上——
大和尚会为慕容琇同阮秋风拼命;屈大哥会为桑楚吟千里南下,拼死以抗霍正当;便是关拜月这样来去无踪的神偷,也会为一个人甘愿倾尽性命;可是他,似乎在这个世上无人为他尽力,他也无须为旁人拼命。
“今儿是怎么了,竟然会觉得有些孤独。”姬洛自言自语道。
好在没多久,关拜月就出来找他的茬,搁院中中气十足大喊:“姬洛,你睡那儿作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睡人屋瓦之上,我都没染指的地方,你占个先算什么事儿?走了走了,明儿一早还要启程去宁州。”
“我不去。”姬洛翻了个身,拿屁股对着他,忽地发起脾气来。
关拜月一噎,本就血气不足,这会被他的话顶撞,登时目眩耳鸣,赶紧找了棵玉兰树扶了扶,气得直跺脚:“还没抓到凶手,你是要出尔反尔吗!你不想知道箭头的事儿了吗?”
能不能换点新招,就知道拿这东西威胁人!不过——这箭头的事情他已经从谢叙嘴里撬出来了,也没必要再受他牵制。姬洛偷偷憋笑,嘴上顺势道:“我现在不想知道了。”
关拜月默了,一言不发调头就走。
“诶,别走啊。”姬洛从房顶上坐起来,看他踽踽而行,只影寥落,实在扎眼,索性撇了撇嘴飞身追去,“如果非要去,也不是不可……”说着,他强拽着关拜月转身,指着抄手笑看二人的庄柯道,“让他跟我们一起。”
关拜月终于有点反应:“庄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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