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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勺糖
沈书鱼暗骂自己鬼迷心窍,竟然把车开到了温言回家楼下。
或许她潜意识里就是想见他的。受潜意识驱使,她开车都没过大脑,只知道一直往前开。等她再回神时,车子早就已经停在了他家楼下。
她兀自坐在车里。周围尤为安静,一点细枝末节的声音都听不到。
她摇下一点车窗,外头寒凉的夜风飘进来,吹得她额角的碎发微微浮动。
路灯静谧,筛下点点晕暖的光束,几棵老树盘根错节,枝叶飘摇。
这个点高楼伫立,万家灯火。每家每户都在上演着不同的故事。
一对夫妻抱着孩子从车旁经过,年轻的妻子正在和自己的丈夫商量明天的早餐该做什么。女人的嗓音轻柔好听,表情温柔。孩子缩在父亲的怀里睡得酣熟。
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打破了夜阑人静。
脚步声渐行渐远,说话声也跟着慢慢消失,周围重归寂静。
好像所有人都有他们的归属,他们都有各自的家,哪怕颠沛流离一番,他们也都可以回到最初的地方。
就只有她始终都是一个人。
十八岁以后,她独自漂泊在大洋彼岸,信念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一点一点被敲碎,分崩离析,彻底坍塌。她整个人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她再也找不到任何归属感。
温哥华八年的漂泊,孤独常伴左右,如影随形。最后深深揉进了骨血里,连心都是冷的。哪怕回国以后,和亲人团聚,她也没能找回归属感。
夜风拂过脸颊,扑簌簌地吹在沈书鱼身上,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她觉得有些冷,下意识抱紧双臂。
孤独将她紧紧缠绕,胸腔压抑而沉闷,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夜色里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她几乎无力喘息。
她扛得过热闹喧嚣的白昼,却抵挡不住深夜的万家灯火。
她一个人在温哥华飘了八年。那八年有无数个夜晚,在夜深人静之时,她都会生出这种绝望的孤独感。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迫切想要见到温言回,想要听到他的声音。
当初分开的时候,她以为只是一段青涩稚嫩的感情,哭过了,痛过了,一切翻篇,从头开始。不就是一个男人嘛,她又不是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了。
然而八年光阴倏然流淌,她碰到过许多优秀的男人,比温言回优秀的比比皆是,可惜她都没能放下他。
那就去见他吧!就这么一次!她就放任自己这一次!
“就这一次。”沈书鱼这样告诉自己。
她从后备箱里翻出两罐啤酒。
她的车里什么都有。因为她有过太多次的失控,需要烟酒来麻痹自己。
而现在她需要酒精来给自己壮壮胆。
她拉开易拉罐,将两瓶啤酒一饮而下。
她暗自坐了半个多小时,酒劲儿慢慢上来了,脑子开始晕眩了。
她的酒量不怎么好,很容易喝醉。
她拿捏着分寸喝,让自己半醉半醒。
她借着酒劲儿,生出了些许孤勇。这份孤勇足够让她完成接下去的事情。
她就去见温言回一面,就看他一眼。
她并不知道温言回家在几楼几室。她只是在赌一把。
如果赌赢了她就能见到他。倘若赌输了,她就离开。
她乘电梯上了12楼。
12楼一共四户住户,1201室,1202室,1203室,1204室。
她毫不犹豫地站在了1202室外。
她发现她的右手竟然有些颤抖,指尖发凉。
她在紧张,也在忐忑。
她不知道这扇门背后是不是他。如果是他,面对他她又该说些什么。
她的手心慢慢渗出了汗意。
她深吸了一口气,搓了搓自己的手心。然后再摁了门铃。
她小心翼翼地摁了三下。
然而里面毫无反应。
她大失所望。
她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借着酒劲来找他,他竟然不在。或许他并不住在这间屋子里。
她立马就放弃了。
她的那份孤勇只是暂时的,是酒精刺激出来的。就像是那鼓鼓的气球,一戳就漏气,马上就瘪了。
正打算离开,却听到“叮”的一声脆响,电梯门大开,伴随着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鞋底踏过地板,发出一阵一阵有节奏的声响。
“鱼鱼?”属于温言回特有的低沉温润的嗓音毫无预兆地灌入耳朵,那脚步声仿佛从她心底踏过。
她心头一紧,下意识转身。只见温言回白衣黑裤,身姿颀长,表情惊喜。
他的双眸漆黑明亮,暗夜里的篝火燃烧。
沈书鱼心里那捧原本熄灭的火转瞬间又被引燃了,带出无数火花。
“鱼鱼,你找我?!”他迈着大步子朝她走来,神色显得有几分激动。
沈书鱼感觉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翻涌沸腾,宛如一锅乱炖,咕噜咕噜冒着气泡。
她使劲儿掐了掐自己的手心,直视男人那双炙热的眼睛,音色却格外沉稳,“温言回,我们睡一觉吧!”
——
女孩子细细软软的嗓音,却犹如惊雷坠地,轰隆一声,直接炸开了。
又仿佛是海啸入境,巨浪滔天,波涛汹涌,掀起万丈波澜。
年轻的男人明显有片刻的错愕。不过到底心态好,转瞬间就恢复如常。
他面色寡淡,平静如水,瞧不出有多余的表情。
沈书鱼心中忐忑不安,以为他会拒绝。毕竟他俩眼下这种关系实在是糟糕透了。
他薄唇轻启,发出极为简单的音节,“好!”
他竟然同意了!
就这么一个字,多余的废话一句都没有。甚至都不问她为什么会提出这种要求。
男人径直走到1202门外,站着输入密码,轻轻摁下门把,门应声打开。
沈书鱼注意到他的动作,她知道自己赌赢了。
他家的门牌号和她一样。这绝不是巧合,他和她一样,选中的不是房子,而是这串数字。
温言回先抬步迈进去,弯腰在玄关处换了鞋。又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放到沈书鱼脚边,“家里没女人穿的拖鞋,你将就穿吧。”
沈书鱼不吱声,低头沉默换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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