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入V第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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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口安吾眼睛一瞬间瞪大，配上那副圆眼镜，显得很圆。

“你这样，好像一只叮当猫啊。”

谁知道说了这话之后，坂口安吾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她不知道的是，对方之所以惊讶，是因为樱溪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樱溪小姐一定很爱横滨吧，但是她现在不在了，能守护横滨的，就只有坂口君你了。”山崎荣子轻声叹气，“这两天我想明白了，你说横滨病了，它是真病了，每天到处都是抢劫作乱，贫民窟的人口也大量激增——但这些都不是病。”

话到此处，山崎荣子终于起身，将太宰治扶了起来，替他顺气。

“充其量就像是人感冒之后出现的发烧、头晕、恶心，是一系列的症状。而横滨的病因，不在下，而在上。是上面出了问题，这一点，你也是清楚的吧，坂口君。”

——他当然清楚，否则也不会在她杀人后将她放走。同理，平山锦答应“引狼入室”，也是因为听了夏目漱石的分析利害后，不甘心原本美好和平的横滨落到更不堪的境地。

“现在的事情是有人想利用黄毛的尸体，嫁祸黑手党。黄毛差点杀了赤司征臣，赤司家族对日本来说非常重要，必须得给他们一个交代。我和黄毛交过手，我知道他不可能是黑手党的成员。”

山崎荣子把自己遇到的事和分析也都跟坂口安吾讲了一遍。

最后又对他进行灵魂质问：“假如樱溪小姐还在，她会做出什么选择呢？你明明知道的，她比谁都热爱横滨这座城市。”

坂口安吾低下头，眼神逐渐黯淡。

“……她很爱这里。”

“樱溪小姐愿意为横滨做到什么地步？”

坂口安吾闭上眼睛：“舍得所有，身前身后。”

山崎荣子捧着他的脸，逼他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她不在了，只能你来走她走过的路。”

坂口安吾最终同意帮忙。

偷尸体比想象中的更加困难，还遇上了连坂口安吾都没有钥匙的锁，就在山崎荣子决定暴力破门时，太宰治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铁丝，对着门锁捅了几下就打开了。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如同行云流水。

“你不是说你都考虑周到了吗？”太宰治得意地弹弹山崎荣子的额头，“就吹牛，没有我带了铁丝的话，你都进不去。”

山崎荣子指了指自己：“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又指了指太宰治：“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你脸呢？我还愚者？”太宰治气得要把门给锁回去。

坂口安吾一边听两人吵架，一边关闭监控系统，俨然成了三人当中最靠谱的一个。

黄毛的尸体果然还在，但是右手臂已经被切下了，腹腔也被打开过的痕迹。

山崎荣子指着尸体说：“太宰君，来背。”

太宰治捂住鼻子：“我柔弱，背不动。”

山崎荣子开出条件：“顿顿大螃蟹管够。”

太宰治追加条件：“你替我剥。”

山崎荣子咬牙：“只要顺利完成任务，我喂你吃都行。”

太宰治听了这话，突然凑近一步，鼻子差点撞上山崎荣子的额头。

“我发现你对完成任务有很深的执念。”

“哦。”

“做这些事有意义吗？”太宰治疑惑地问道，“你哥哥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执著于报仇，而执着于改造横滨？你应该很讨厌这座城市啊。”

“你说的没错，我很讨厌这座城市。”

“那为什么你还要帮它？”

山崎荣子在山崎光遇害前对横滨的印象是肤浅且美好的。

她喜欢过横滨旖旎月色下的粼粼海面，幻想着和某人透过酒店落地窗，欣赏横滨海湾的灯光在雨中摇曳，然后窃窃私语。

只是那时她还不曾真正了解过这座城市。

……

黄毛的尸体最后是平山锦运出去的，坂口安吾留下销毁证据。

山崎荣子要去一趟赤司家，太宰治嚷嚷着要去吃螃蟹，她干脆把他带上了。

“很像。”山崎荣子突然说。

“什么很像？”正在往她帽子里放蛞蝓的太宰治被捏住了手腕。

“我和樱溪小姐的处境很像。”山崎荣子对于这个最近频繁出现的名字很感兴趣，“她是舍得所有，身前身后。”

“然后呢？”

“我是一无所有，无所畏惧。”

“你是破罐子破摔吧——啊，不要把蛞蝓塞我嘴里，我错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