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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寒衣紧贴樊默言胸膛,往榻里端缩去。
樊默言面色发沉,紧紧抱着杨寒衣。
“嘭!”
张老拐杖打在床头,斥道:“前些时间那些勤勉都是装出来的?!老朽本以为你改了混吃等死的毛病,想好好给山庄谋些好处,没想到大中午在这躲懒。这才多久,你就把前些日子养的雄心壮志丢到狗肚里了。是不是嫌上次几棍子轻了,君臣伦理都忘了干净,青天白日,竟做起白|日|宣|淫的勾|当!”
“师傅……”杨寒衣羞愧往樊默言怀中缩了缩,樊默言抱人越发紧。
张老更怒了,说:“还不快起来,衣衫不整的像什么?!说出去老朽的脸还要不要,你庄子的名声还要不要?”
“要!要要要……当然得要。”杨寒衣顺着话头,利落穿衣,下床扶着张老,眼神使劲,让樊默言泡茶。
张老人在气头上,杨寒衣扶他,却未推拒,借着杨寒衣力道坐在客厅椅子上,数落道:“你说你,你也知道要脸面,大中午的睡觉也不知道关门,你庄子上人多,保管没那些说闲话的。你是我徒儿,说出去你脸上不好看,也说道我做师傅的,后面要想在使唤这些镇上的人,哪个人服气?”
杨寒衣给张老顺气,道:“师傅您说的寒衣记下了,以后不再这样。今天是寒衣不对,没想周全。师傅你要骂要打寒衣都受着,您可别气坏了身体,以后寒衣再偷懒不勤奋,想找个鞭打训|诫寒衣的人都没有,为了寒衣这一两排骨二两肉的不值得。您要是实在气不过,寒衣现在跪着让您打一顿,绝对不喊疼,只要师傅能消气,寒衣做什么都行。”
“你小子嘴皮子倒是利索!在哪学的这些?!”张老说。
杨寒衣笑笑,说:“师傅是吴江镇的先夫子,学识饱满,做人有度,寒衣作为师傅的真传学生,不说学个十足十,起码细枝末节还得会点。不然怎么好给师傅扬名?”
“你小子……倒是会说话。”张老被杨寒衣一通顺毛,算是和缓了些。
樊默言进得屋中,给张老上茶,上好的大红袍,千金难买。
杨寒衣心疼的要死,他都没喝过几口,都尽数给人了,不晓得以后自己有没有那个命喝那玩意。
张老瞪瞪樊默言,端起大红袍,悠悠品着。
杨寒衣意会,赶紧去榻边整理拾掇,尽量让自己看着精神些。
张老知道却不说穿,只沉醉大红袍中。
杨寒衣拾掇完出来,眼下乌青却是粉都遮不住。
张老瞄他一眼,说:“这些日子你辛苦,老朽都知道。午休将养身体的老朽能理解,但以后把门关起来,你俩要怎么好都成,白日里开着门,搂|抱同榻,说出去都不好听,光是白|日|宣|淫就能让你们名声扫地。”
杨寒衣明白古人重名声作风,当即点头,说:“师傅说的寒衣记下了,以后当心。”
张老“嗯”一声,说:“作为过来人,你俩怎么样,老头子心中有数。只是人前你俩以后要避讳些,否则……”
杨寒衣抬头看张老,静候下文。
张老看樊默言一眼,说:“他会有杀身之祸!!!”
杨寒衣心中一骇,面色发白。
樊默言面色也沉重了些。
杨寒衣说:“师傅这话怎么说,我和默言没有做任何逾越之事,怎么会有杀身之祸?”
张老问他:“你们因为什么事过来的?”
杨寒衣说:“因为身份——”被揭发一事。
“我都知道。”张老说:“这问题敏感不好说。你现在可以不注重名声,但以后呢?庄子一切走上正轨后,你这么大个庄子,各地乡绅不想来和你搭伙,朝廷会不让你去做皇商?一旦你走上人前,走上高位,你以前的名声,以前做的事都会是你的软肋,都是他们去拉你下位的弱点,若你有机会走上朝堂,你想想你身边的他……”
如果以后真的发展好了,遇上好人还好说,遇上那些有坏心见不得杨寒衣好的,去打听他们过去,樊默言的身份将纸包不住火。
当年在漯河村,樊默言身世一事周边知道的人不多,众人都当樊家三房要卖大房姑娘才吵起来分的家,仔细算起来也只有樊家自己人知道,温氏二房一脉自是不会说出去害他们,老三已经被发配到边远地区,日夜劳作,命不久矣。
白氏进了魔窟,每日在窑子里自己都不得过,哪还有心思顾及他?官府的差大哥当初对樊默言是下了死手的,最后扔在漯河边,是料定他再无生还可能。
若因为他和樊默言白|日|宣|淫一事,后面风言风语传去,难保不会有那些人来碧波山庄挖杨寒衣的消息,打听樊默言的过去。
那个时候,樊默言狼族身份再次爆出来,该如何自处,是不是又要被拖到衙门去打一顿,最后小命不保?!
不!不行!一丁点有预见性的事情都不能发生,他现在没有任何保护樊默言的能力,必须夹着尾巴做人!
杨寒衣说:“师傅,寒衣知道错了。经师傅这么一说,寒衣才知道事情的严重,以后一定谨言慎行,踏实做人。确保自身和默言安然。”
张老满意杨寒衣通透,点点头,说:“你能明白就好,不是老头子非要古董的和你们年轻人作对,只是樊家少爷身份终究特殊了些。”
杨寒衣点点头,看着樊默言,樊默言的侧脸在阴影中,一只眼睛有淡淡的红,温柔和杨寒衣对视。那淡淡的红,触的杨寒衣心中疼,在身份等级严苛的时代,身份这道坎将是樊默言一辈子不能抬头的枷锁。
杨寒衣心下一口气长叹。
张老喝了茶,又说:“你家外面的野小子哪来的,我进来拦我,两只眼睛凶光冒得像火,是要吃了老朽?”
杨寒衣笑道:“这不,昨天去苏州镇上忙活打铁的事,顺带买了几个丫头小子,回来让帮衬些。那小子叫肖垣,年纪小不懂事,我后面教教他。师傅您也别气,都是徒儿没教好。”
“那小子不简单!”张老说:“对你衷心着呢!”
杨寒衣说:“默言安排他给看个门,免得遭了贼,被人惦记。”
张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杨寒衣这才坐在旁边椅子上,给张老煮茶。
张老这次来是问杨寒衣打铁进行的如何,杨寒文不在,杨寒衣和樊默言便一一说了,张老听的算是满意,知道杨寒衣上心,又提点了下木材,石头这些材料,杨寒衣悉数拿笔记了下来。
杨寒衣想留张老吃晚饭,张老摆摆手,直言年纪大了,经不起那些折腾,晚上还是早些回屋子,看看晚霞,欣赏周边的水和山,多看一眼是一眼。
张老走后,杨寒衣去后院看了下,种地的苗子基本都已经整理好了,杨寒文负责的薄荷花苗稻谷秧,几日后自然能有消息。
山上种的基本有了轮廓,水排那边,要不了三天,所有零件都能做好,木头骨架组装,石头打地基嵌入水中,这些工程快些三日就能搞定。
剩下就是太湖里养的东西了,默言带回来的乌龟长的很好,说明太湖的水质适合养乌龟王八螃蟹还有鱼,若不是樊默言提醒,这些他都险些忘了。
杨寒衣说:“默言,你下午把木头的事作罢,去苏州镇上看看有没有卖甲鱼和鱼的人家,预定一些,要是有螃蟹,你也预定一些,叫他们送上山来。”
樊默言点点头,说:“成,我一会去。”
杨寒衣说:“这些你是记在心里的我知道。但我还想种些桑树,以后养点蚕种一些桑树,做个蚕丝被吃点桑葚什么的,你也给看看罢。”
樊默言笑了,说:“我都记下了。太湖水边水好些,要不要开些荒,种些菜?”
杨寒衣心道这个可以,说:“好啊。种些空心菜、小白菜、苦瓜、丝瓜什么的都行。”
樊默言“嗯”一声,说:“要不要种些油菜榨油?”
杨寒衣不自主后退一步,讪讪说:“还是别吧。你也知道我是怎么来这世道的,我怕油菜花。”
樊默言皱眉,说:“那吃油怎么办?”
杨寒衣想起一事,说:“还记得以前叫你和昆山划的地界吗?”
樊默言点头:“我知道。”
杨寒衣说:“种些葵花,菊花,还有花生吧。”
樊默言说:“寒衣你要吃葵花油,花生油?”
杨寒衣说:“这些不好?”
樊默言微微一笑,说:“很好。寒衣你懂的多,你说的好肯定好。”
杨寒衣笑呵呵的。
樊默言和杨寒衣商量好,便带着肖垣出去了。杨寒衣被众人叮嘱不能去山上沾湿气,便去厢房看了下,大部分租户都出去了。
上午他说过,喜欢什么地随便圈,不能抢地护食累死,估摸着那些租户都去熟悉了情况;来的短工有昆山村长的指令,都自觉去山上挖坑去了,一时间整个梅客居没了人。
杨寒衣心中有些失落,却也庆幸难得有时间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这段时间每天比狗还累,他都好久没看书了。书中有黄金屋,杨寒衣不想自己满身铜臭味,在古人疯狂追求做官的时代,多读书顺应潮流,总归利多于弊。
杨寒衣想了很多,庄子目前基本走上正轨,却觉得不够,总想着给庄子添点小玩意,结合前世知道的,索性去书房,画了制作胭脂口脂香脂的陶罐图,等后面请做陶瓷的烧出来,好做些限量款的香水口脂胭脂护肤品,专门卖给贵妇人,宅子里争宠事多,他就不信那些高门贵妇不在意自己的脸,不争自己的宠?
秦怀玉,朱大义来了,秦怀玉捧了一束桃花,像一团胭脂云,很是好看,朱大义手中拿着一支木剑,两人在门口喊杨寒衣。
“寒衣,你在捣鼓什么?”秦怀玉问。
杨寒衣说:“快进来。孤鹜!孤鹜你去取点井水进来,拿荆棘茶,我来煮茶。”
孤鹜听话,自觉去了。
朱大义笑道:“感觉庄子最近热闹了好多。”
杨寒衣笑道:“你们要是觉得自己住太孤单,搬到庄子来,都可以的。”
秦怀玉桃花放在桌子上,笑道:“我倒是想,就怕你嫌弃我规矩多,拘束。”
杨寒衣说:“其实,我还是想你住进来的。没事还能陪我说说话,我弟寒文也在这,你顺带可以教教他,我不懂的还能问问你。”
秦怀玉说:“还是不麻烦了,我桃源的花开的艳,要酿酒,最近忙不开。你庄子最近也忙,我要来了,又要麻烦。你若有什么难处,直接唤丫头过去说一声,我立马过来。”
朱大义笑道:“公子的心我们领了。家里有老母亲,总不好叫公子也同我一起侍奉母亲。平日公子让我来练拳脚,跟着大公子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
杨寒衣笑了笑,说:“你们要坚持,我也不好勉强,都坐下罢,都别顾及那些礼仪了。”
两人笑着坐下,秦怀玉拿了本《中庸》,朱大义坐了会坐不住,索性去院子中溜达活动筋骨去了。孤鹜就着炉子烧水,杨寒衣放了茶叶,煮好了茶给秦怀玉和孤鹜各分了一杯。
秦怀玉话不多,性子安静,尤其是看书时,专注的很。
杨寒衣心不定,拿着书出神,左看看右看看,心里想的还是庄子的事,想做胭脂口红香水,创建一些知名牌子;又想把庄子种的槐树梨树桃树做成度假村,更想做个五年状元三年殿试试题汇编,还想哪天开个恩科,他也去感受下文言文,皇帝亲自监考的感觉……想来想去,发现庄子还有一堆事没做,想也是白想,养乌龟王|八种桑织布的事还没着落,怎么把这事忘了?
事情很多,杨寒衣总想把前世的东西搬过来,但又不敢过火,人家世道有人家的规则,总不能由着他横行,只能做些小的,一步步慢慢来……
关键是小事都很多,杨寒衣拿着笔一一记下,繁琐的他脑袋疼,恨不得仰天大叫,最重要的是件件都要钱,现在穷的要死,看到花钱就心烦!
秦怀玉正看着书,感觉杨寒衣身上气息不对,一时惊讶,一时烦躁心酸,一时难过颓丧,结合听到的风评,总觉得杨寒衣脑袋不好使,八成又疯魔了些。
外面一声响,黑妞吠的厉害。
杨寒衣知道樊默言刚走没多久,不可能现在回来,黑妞更不会叫的这么凶。
“是谁在外面?”杨寒衣喊。
“公子。小的是苏州镇上的裁缝老王。”那缝背着一个包袱,目慈面善,说:“寒文管事昨晚嘱托小的,今日来梅客居给小公子量尺寸裁做衣裳。”
杨寒衣看孤鹜一眼,说:“你去把老王迎进来,叫黑妞不要叫,给喂点饭。”
孤鹜点头,不多时将老王迎进了屋里,老王给杨寒衣行了个礼。
杨寒衣回礼,看他一眼,说:“我自己不缺衣服,你给庄子上的小子丫头做三身换洗衣衫。”
老王说:“寒文管事嘱咐了。庄子上大公子小公子,丫头小厮都要做。衣服要穿,每年都换新,总不能老穿旧的。”
杨寒衣仰靠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揉揉脑袋,心里苦,他没钱,穷的厉害,庄子哪哪都要钱,他都快扛不住了,更重要是还有一堆事,穿新衣裳要不了三天又是从灰堆里扒拉出来的,划不来!
“寒衣,你怎么了,在想什么?”秦怀玉放了书,笑着问他。
“没……没……没什么。”杨寒衣坐起来,看了秦怀玉一眼,只见秦怀玉今日一身天青色拢纱水袖长衫,头上别了根淡碧色的簪子,眼睫毛长长的,像一位不染凡尘的仙,桃花冷香闻的杨寒衣直想往秦怀玉身边凑。
“怀玉,你真好看。”杨寒衣说。
秦怀玉笑了笑,面若暖玉,说:“寒衣,我觉得你最近长高了不少,气色也好了些,做身衣衫换新也不错。”
“真的?”杨寒衣又惊又喜,说:“我真的长高了,有多高?我怎么没感觉。”
“这个怀玉却不知晓了。”秦怀玉笑说:“寒衣这么开心,裁缝就在这里,何不量一量?”
老王笑着说:“小公子要是心里没底,小的量一量就知晓了,也保证小公子安心。”
杨寒衣很在意他的身板,早忘了裁做衣服的事,忙忙说:“来来来,赶紧量。”
老王笑着冲秦怀玉点头,眼中满是感激。
秦怀玉微微一笑以作回应。
老王给杨寒衣量手脚,杨寒衣对秦怀玉说:“如果我真长高了,怀玉你也做一身罢。我们做一个款式不同颜色的,我总觉怀玉你的衣衫都特好看,仙风道骨的,自己怎么穿都没你的感觉。”
秦怀玉说:“你要是不嫌弃——”
“好了,公子最近身板夯实了些。长高了半个手指的高度,公子可以安心了。”老王说。
“啊啊啊——”杨寒衣高兴的哇哇大叫,两只手在空中乱晃,大喊道:“怀玉,你听到了没,你听到没?我长高了,我长高了,我再也不是一根葱的小矮子杨寒衣了,我们现在身量差不多,寒衣可以和你一起做衣服了。”
秦怀玉道:“是是是,我们可以一起做衣服了。不知刚才是谁说我自己不缺衣服——”
“哪里的事?!我缺衣服,缺的很呢。”杨寒衣立马接口,说:“我和怀玉做一个款式的,默言做另一个样式的,其余丫头小厮都做些换洗罢。”
老王点头,说:“寒文管事昨日都把大公子,丫头小子的尺寸量好给小的了。今日给公子量尺寸是寒文管事再三嘱咐的,就怕尺寸有差别,特意叮嘱小的做精细些。”
“寒文昨日嘱托的?”杨寒衣疑惑。
老王点头,说:“昨日寒文管事特地说的,要小的亲自来,就怕有差错。”
难怪今早孤鹜说粉色衣衫是凑合,现在来看真的是凑合穿了。本打算给寒文说让换一下,重新裁量做衣服,没想到他弟测量颜色款式面子都考虑进去了。
杨寒衣不得不佩服他弟寒文,不管是庄子上大事安排,还是小到做衣服审美这种事,都能顾全到,甚至在面对钱财诱|惑时,都能坚守自己的原则,对他始终亲如兄弟,不存外心,大抵真的是血浓于水,亲人之间心有灵犀吧。
这种感觉叫杨寒衣很温暖,很踏实。可他也很欣慰,长在穷困父母还泼皮的家庭里,能像如今这样通透坦荡磊落,真是这孩子觉悟高。
就是不晓得感情方面怎么样,上午见他腰间还系着木棉花的吊坠,看来他弟对白卿印象很好,不知道白卿怎么看的,后面他得抽个时间探探口风。
杨寒衣笑着将裁缝送了出去,秦怀玉说要给桃花取水插瓶,也跟着出去了。
屋外,一颗梅树下。秦怀玉递给裁缝老王一张纸。
是衣衫样式图,老王说:“公子这是?”
秦怀玉长身玉立,说:“这是我画的衣衫样式图,今日你得了寒衣的尺寸,就按照这个样式做。天蓝色和浅白色、天青色色系都可,不要更换太多,更不要说是我送的图样,明白么?”
老王犹豫,说:“万一哪天公子知道——”
秦怀玉眼中清寒微覆,淡淡道:“你知我知,还有谁知?我画的图样,你得最后的功,这样好的事,你确定要推拒?”
老王忙说:“不推拒不推拒,公子和小公子能开心就好。小的听吩咐办事。”
秦怀玉淡淡“嗯”一声:“如此最好。”
老王麻溜背着包袱走了,只觉秦怀玉和刚才屋中微笑的他判若两人。
远处,青草正绿,桃花漫漫,染血绯红。
秦怀玉看着桃花,眸中冰冷覆盖,一点温情也无,只不多时,便转身回了屋中。
四日后,家中上下丫头小厮都换了身碧水色的新衣衫,杨寒文心细如发,还给丫头们专门订做了胭脂水粉,耳坠簪子。丫头小子们一换新,看着架势都足了,赫然显的杨寒衣就是那暴发户,可气派了。
当天下午,杨寒文一脸憔悴,带着薄荷苗子,花苗子,秧苗子回来,笑着对杨寒衣说:“我想了想,你庄子太湖周边有些空地,就买了点桑苗子回来,你种着试试,以后吃点桑葚也成。”
杨寒衣简直心花怒发,只叹和杨寒文心有灵犀,血浓于水。杨寒文实在太能干了,什么都能考虑到。樊默言四日内早将木头运到了太湖周边,工匠们手艺人们技术好,把水排架子搭了一半。杨寒文脚不沾地,又去查看短工们挖的坑,顺带找人种桑树。
四月二十一是好日子,张老过来,让杨寒衣准备酒饭,焚香洒扫,说是水排的事可以动手了。杨寒衣和樊默言肖垣去吴江镇上买了一只羊,半只猪,一颗猪脑袋,十五斤猪腿,二十斤白菜,十斤鲤鱼。
庄子上的住户都来帮忙,秦怀玉再次做酒水供应。整个庄子的人都动了起来,烧了好大一桌子菜摆在太湖边。张老带领吴江镇现村长、昆山村村长、苏州镇长、县太爷启酒上香,一祭天,二祀地,三拜水神。
庄子上的兵汉子和手艺人们放开了腮帮子吃,焚了枯草,敲锣打鼓的,就开始搬石头铸地基搭水排。杨寒衣这事动静大,早先有些住户都知道杨寒衣要建水排造福万民,本以为只是场面话,今次都拖家带口的过来看,一看是真的,想着水排成功在即,以后庄稼收成不成问题,对杨寒衣的感激之情又多了一份,有些不懂的,在旁边指指点点,都说杨寒衣看着身量单薄,没想到想法这么大,以后定能走上高位。
苏州老李头联合八大铁匠将零件小样悉数送到,手艺人们忙不迭的将水车组装上去,杨寒衣站在水排面前,一边感叹这玩意真高真大,另一方面格外怀念前世用水方便。
张老更是兴奋,高兴的爬上去,绑了大红绸带,还亲自将悬崖处装的的炸|药引线点了,悬崖壁上霎时间出现一个大洞,手艺人们绑着绳子,兵大哥以手拉着绳子,手艺人们“飞檐走壁”,敲敲打打,将滑轮链子都钉了进去。
手艺人动手,兵汉子出力,两方配合,这用水一事相当于完成了大半,杨寒衣如释重负,只觉身上轻松了许多,当天心情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兴奋,相当复杂,盯着水排看了好久,看了又看,心道自己马上离地主不远了,末了去东山上去看桃花林梨树林,有杨寒文督促,短工们自然不敢懈怠,此时桃花林规整的很,一片片的,看着就喜人。
杨寒文在旁边监督短工挖阶梯,铺赏玩用的小路,笑着说:“二哥,我看桃花这边地势高,就分阶梯种的,每到阶梯修一条小路,小路周边种些花,以后来游玩的人顺着每段阶梯的小路上去,在桃林里玩,桃林里我还留了些平坦的土地,后面种些软和些的草,有爱踏青的姑娘家可以来,怎么样?”
如果杨寒文不是杨寒衣带大的,甚至是他亲弟,他都会怀疑杨寒文是不是穿越过来的,怎么和他的想法如出一辙?
杨寒衣当初是打算按着梯田模式,每阶梯修些小路,每阶梯的小路边都种不同的路边小花,桃林中修一些竹亭,整一些平坦的地,做踏青放风筝用。
各种不同的花可以用来做胭脂水粉香水,又能观赏给蜜蜂采蜜酿蜜,还能观赏修饰小路,实在不济做些鲜花饼,到时收个门票,再顺带卖一些,桃子梨子熟了,又能酿酒又能卖还能做蜜饯,简直一举多得,杨寒文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将他的想法完全熟知了。
杨寒衣高兴,说:“你安排的和我想的差不离,就按你说的做,你也别太累,注意身体。”
杨寒文点头,说:“二哥,我们的花林,以后叫‘梅中花岛’怎么样?”
杨寒衣笑道:“成。以后做了胭脂水粉我们拿到帝都去买,让子涵给介绍些达官贵人。帝都有钱人多,保证一罐香露一两金!”
杨寒文哈哈笑,杨寒衣又说:“实在不行,做些鲜花饼卖出去,保证大赚。”
两人抱着笑哈哈。
翌日早晨,杨寒衣起了个早,正要去看自己的桑树薄荷种的怎么样时,樊默言却拿了件新袍子过来,正是老王做出来的那件。杨寒衣看的眼睛发亮,袍子样式新奇,外面拢纱的,水袖束腰宽衫,袖口绣了桃花,连束腰的带子都是桃花枝纹,很是好看。
杨寒衣道:“今天有喜事么,怎么拿件新衣服?”
樊默言将杨寒衣打横抱了,杨寒衣立即抱着樊默言脖子,脸上羞红,低声道:“白天,大清早的,不怕师傅来逮个正着?我不想挨打。”
樊默言将杨寒衣放在榻上,脱他衣服,说:“赶快穿了,大哥刚才来的信,我让怀玉看了下,大致是说让我们去帝都一趟。”
“怎么这么急?”杨寒衣说:“是出了什么事?”
樊默言道:“不清楚,估摸着大哥想我们了,或是问问你庄子发展的怎么样?”
杨寒衣还是很想去帝都的,帝都繁华,人也多,重要的是还能见到子涵,也不晓得子涵回京没,剿匪怎么样?
想到去帝都可以见到熟悉的人,杨寒衣特兴奋,可一想到子涵嫡子变庶子,皇上宠妾灭妻,宫里勾心斗角,各种算计,哥哥如履薄冰,杨寒衣又有些蔫了。
樊默言帮杨寒衣穿好衣服,杨寒衣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唇红齿白,大眼睛,长睫毛,小白牙,好看的不行,妥妥做受生崽的皮子。
樊默言问:“想带谁一起去?”
“你。还有大哥的那些兵汉子,现在力气活忙的差不多了,该把人还给大哥了。”杨寒衣想到大哥寒羽心里还是高兴,想到帝都那些算计,旧事重温,心有余悸,怏怏说:“寒文年纪小,不带他去沾染那些是非算计。你把怀玉的桃花酒拿两坛,我们收拾几件衣服,走吧。”
从梅客居到帝都,赶车快些也得十天,杨寒衣想着家里还有事没做完,也不想赶车了,樊默言把包袱缠在后背,两坛子酒捆在马鞍上。
杨寒衣给杨寒文交代了后面要做的事,让他留心半月内的播种用水安排,如果遇到搞不定的人和事,找张老,实在处理不了的,先搁置,等他回来再处理。
两人牵着一匹马,正准备出门去,门口却遇到了张老。
张老瞪着杨寒衣,说:“你们要去哪?徒弟,你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杨寒衣莫名,说:“什么?”
张老拉着杨寒衣到太湖边上,杨寒衣这才想起来,先前答应过张老找粗实大木头,木头泡上几天后,要放在水里,支撑整个水车,木头粗又大,手艺人们这些天抬石头在水中筑基,基本都累的不行,哪有力气能抱?反而樊默言一个人就能把木头扛着竖着插|进铸好的水中地基中。
杨寒衣说:“默言要陪我去帝都,我大哥有急事找我们,要不这事先放放,或是我让寒文再找些人?”
“你又想拖延?”张老不高兴了,说:“你再耽搁,你山上东西还要不要,都快五月了,什么时候能种出来?水边湿气重,马上又热起来,你愿意耽误,老朽这把老骨头可不愿意陪你磋磨?!”
“那怎么办?”杨寒衣愣住,看看张老,再看看樊默言,弱弱说:“师傅,实在不行,我让寒文给你找些人来,寒文做事很快的——”
“找人找到什么时候?把人找来,合计工钱,等着动工,又是一天,一个时辰就能解决的事,你非要老朽在水边折腾?!”张老怒说。
樊默言扶了扶杨寒衣,说:“我去罢。我现在身子能行,能做。”
杨寒衣愣愣说:“我怎么办?你让我一个人去帝都……”
两人站在湖边商量了许久,樊默言说:“庄子的事我还是要上心些,不能什么都给寒文。要不换个人陪你……但你身子虚,我担心没人照顾你……路上也不知你能不能适应?”
杨寒衣想了想,目前没有办法,看来真要和樊默言分开一段时间,本想自己骑马过去,樊默言担忧他身体,又怕当初延庆城做压寨夫人,被凌|辱的事情出现,强硬道:“让朱大义陪着你去,他身板好。”
樊默言喊了朱大义,让他骑马陪着杨寒衣去无锡码头,坐船走京杭大运河,先到西安,再骑马到帝都,这样三天可到。
秦怀玉知道此事,当即要求跟着杨寒衣一起去,朱大义是汉子,不用担心,可秦怀玉身板也夯实不了多少,杨寒衣本想着秦怀玉不熟悉骑马,准备骑马带着他,不料秦怀玉利落上马,一路上比杨寒衣还熟练,稳妥的很。
杨寒衣看着那飒飒英姿,心中对秦怀玉的好奇越发浓厚,长的好看,识文断字,孑然一身,又懂骑马,不晓得秦怀玉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三人驾马到无锡码头,上京杭运河,于三日后晚间到了帝都。
帝都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灯盏成林,各色烛光将帝都笼罩,整座城多了份浪漫,张灯结彩,小贩吆喝,禁军巡视,一派繁荣安稳。
杨寒衣看了有些羡慕,原来帝都这么气派啊,却又有些心酸,繁华背后又有多少背井离乡在此谋生的人,就像前世的北漂一样,多少人为了多感受都市繁华,每天苟延残喘,活在大城市的冰冷之中?哥哥从十五岁离家,常年回不去,看着帝都的繁华,如履薄冰,只为了杨家能好过些,那样的杨寒羽叫杨寒衣心疼。
“公子。”朱大义唤他。
杨寒衣眨眨眼,说:“走吧,去京郊大营。”
朱大义牵着马,跟在秦怀玉杨寒衣身后,进了京郊大营,守门的兵汉子马上进帐篷通报:“庄子上的少主来了。”
“杨家二郎来了!”
大门传到营帐最里端,杨寒衣站在营帐据点外面大门,各处看,杨寒羽从里端副帅帐篷奔出来,笑道:“我说谁来了,原是你小子,阵仗够大啊。等你三四天了,走!进去。”
杨寒衣心中很是心疼哥哥,说:“你给的兵汉子我让他们走水路慢慢来,为了见你,我赶得快些。大哥是哪里不好么?写信那么急。”
杨寒羽道:“哥哥就是想你了,哪有什么生死存亡的大事?”
杨寒衣心放了一半,把酒抱进来,说:“两坛怀玉酿的桃花酒,孝敬哥哥的。”
朱大义将马牵去了马厩,帐中只剩下杨寒衣和秦怀玉,杨寒羽说:“默言没来么?”
“庄子上的事太多,走不开。”杨寒衣说:“寒武呢,怎么没见他小子?”
“在后勤呢,说你要来,非要自己去后面看看,亲自做些饭菜。”杨寒羽说:“你会煮茶,来煮些罢,哥哥粗人,好久没喝到寒衣煮的茶。我让兄弟们上饭菜。”
帐中不多时摆了饭,杨寒武出来,不冷不热,面容冷峻,相比以前黑了些,糙了些。
杨寒武上下看看杨寒衣,嘲讽说:“二哥最近身体很好啊,面色红润,身板夯实呢?!”
杨寒衣不查这话隐含意义,笑道:“还成,虽然累点,但伙食好,胃口不错,长高了还长壮了些。”
杨寒武说:“那地方倒是好,好山好水养着脑子不灵活的人!”
杨寒衣:“!!!”
杨寒武说:“你不晓得帝都天气变化么?穿在苏州的衣衫来帝都,是身板真的好全了?我二哥不错啊,风流倜傥,觉得自己的小命不重要了,可以随便折腾!也不晓得当初是谁吃苦药眉头皱成川!”
杨寒衣翻了个白眼,冲杨寒武吐舌头,牵着秦怀玉,朱大义就坐。
杨寒武拿了件厚外罩给杨寒衣,杨寒衣瞪不过他,乖乖披上了。
帐中一盏灯,一桌菜,几个人,围在一起,吃饭喝酒。
杨寒羽对杨寒衣说:“想过科举吗?”
杨寒衣说:“大哥你开什么玩笑?我哪有机会科举,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份……以后有机会……有机会再说罢。”
杨寒羽看了眼秦怀玉,说:“你想科举么?”
秦怀玉愣了下,将眼角发丝撩了撩,说:“大哥,怀玉怕是有心也不成了。”
杨寒羽拍拍秦怀玉的肩,无奈叹口气。末了又问朱大义,“兄弟你呢?”
朱大义说:“想过。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能乡试?”
杨寒羽说:“我给你留意着,这次你在这边住些时间,等到乡试再回庄子。期间我让兄弟们教你些拳脚,练一练身板。武科举不比文科举,机会难得。”
朱大义犹豫,说:“我母亲……”
杨寒衣给朱大义递茶,说:“不是还有我么,放心。”
朱大义抱拳,“如此,大义在此谢过公子大恩。”
杨寒衣端着茶,唇抵杯沿,说:“大义兄弟寒羽有一事相求。”
朱大义抱拳,说:“大哥请讲。”
杨寒羽递过去一杯酒,说:“大义兄弟以后若能武试入围,或是出息了,能照看一下我家寒衣。他身板薄,当初去苏州,途中多次小命不保,默言自是会护他周全,我们这些兄弟离的远,遇到事,默言寒衣双拳难敌四手,寒羽今日不为别的,只望兄弟以后能护全寒衣一二。”
朱大义道:“大哥说哪里话。公子在庄子上对我多有照顾,今次杨兄又给我留意乡试一事,后面兄弟要是能有出息,自然少不了公子和杨大哥的功劳,护全小公子是我应该,我定会尽力。”
两人碰杯,杨寒羽说:“如此拜托了。”
杨寒衣心中越发感动,他杨寒衣何其有幸,值得杨寒羽千里牵挂,为了他各方打点,各种操心,这样的哥哥,让杨寒衣心疼又珍惜,想一辈子在大哥的庇护下,做个小混球,不愿长大。
几个人又喝酒吃肉,说了会子话,杨寒衣舟车劳顿,累的不行,便回了杨寒武准备的帐篷去歇息,崭新的帐篷,新的被子,厚的披风。
朱大义也不晓得去哪里住了,营帐中也没其他人,杨寒羽要派兵汉子过来,杨寒衣不想麻烦,推拒了,最后把秦怀玉喊了进来。
夜间温差大,帐篷中有些阴冷,秦怀玉点了炭,焚了自己带的桃花安神香,杨寒衣呆呆坐在床边,心里脑里想的都是樊默言,想钻樊默言怀中,抱着他各种亲。
秦怀玉说:“寒衣,你还冷么?”
杨寒衣回神,说:“不冷了。”
秦怀玉给杨寒衣端了盆热水,水中放了些桃花花瓣,说:“净面吧,累了一天了。”
杨寒衣不动,秦怀玉说:“怎么了?”
杨寒衣扯扯衣衫。
秦怀玉明白,说:“寒衣是累了好久,想洗澡罢?”
杨寒衣点点头。
秦怀玉说:“寒武早把热水烧好了,在旁边帐篷,你去罢,亵衣都准备好了。”
杨寒衣高兴,麻溜去了隔壁营帐,独留秦怀玉在帐中。杨寒衣洗完回来时,秦怀玉将床铺好了,床头放了杯热水和茶,床头灯罩了罩子,床上熏过香,是秦怀玉身上那种淡淡的桃花冷香,杨寒衣狠狠吸了一口,钻进被子中打滚。
秦怀玉进来时,杨寒衣早已经埋在被窝里了。
秦怀玉笑笑,说:“帝都这边夜间冷,寒衣你要和我一起么?”
杨寒衣迷糊点头,闻着秦怀玉身上的桃花冷香,说:“来罢。这边风真大,我一个人睡也不踏实,你陪我,我睡的快些。”
秦怀玉微微一笑,吹了灯,上了床。
杨寒衣感觉桃花冷香在鼻子边更浓了,修长的身体带着一些微冷,在他身侧躺下,当即搂住秦怀玉腰,往他身上挨,想给他暖和一些。
抱了一会,只觉秦怀玉越来越凉,明明很好看的人,身子像冰一样,让人心疼,疼惜也仅仅是疼惜,和他一个属性的,不被这个世道认可,最能做的大抵是抱着相互取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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