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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铁观音的说法倒是有点来头,圣上颇重孝道,信奉佛道两教,凡是带有‘观音’的茶,都先给军中供应,想着观音佛光普照,军中战士平安,无困厄劫难。接着给氏族大官,明着可见圣上重视兵权,真真天家照应。
那铁观音原本给中层贵族的贡茶,一下子给了军中,军中糙汉子自是欢喜,然!糙汉子哪里懂得品茶,都变着法寄回家卖了。
一时之间铁观音价格疯涨,商人们遇上兵家官家都会送上几两铁观音,行个方便。这话就是在数落杨寒衣一时之间麻雀登天,想当那天边的鸿雁呢。间接说杨寒衣一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啥都变了个味!
郑钱收货收到手软,杨寒衣便在一边搭把手,拿了包袱,打开时心下忍不住咯咯笑,里头装的是山里头最常见的山楂果,切了片,晒干后,包起来,取了个好听的名——圣女红。这些都是农家孩子没有零嘴自己动手做的,家里好些的会买些蔗糖回来给山楂糊上,不怕酸的家里就当消食解乏了。入药也是一剂补药,对女子孕产大有好处,促进新孩落地。本就是山间玩意,田埂上不值钱的货,在这里倒成了香饽饽。
杨寒羽递过包袱,两个中垣商人拿着小称在称算,一群外族人好奇围过来,起先是看着货物,后来便是看杨寒衣,眼珠子就差长他身上。而后一通唧唧歪歪的算,磨磨唧唧的称,慢慢悠悠的捯饬,你来我往的争吵,一包山楂算是打发出去了。
一挑子厚厚的毛皮,就换一丈藏蓝色的布缎,一包袱山楂,八双农家大姐纳的鞋垫。杨寒衣扒拉拉手指头,算了算,这些毛皮最低也值个三十多两了,那些农家的低劣货都不到三两银子。
后来商人还把包袱的那块布收起来,那群外族人又在扯皮,杨寒衣怎会知这群人心里怎么算计?当即笑了笑,说:“不就是块布么?他们看上了就让他们拿去吧,那些东西我能绣,后面找几个绣娘把手艺给她们,让他们多绣些便是。”
那布葛布麻线的,上面绣了松竹图,外族人视若宝贝,杨寒衣却知道这些小样花卉在农家那是常有,农家有些靠卖绣品为生的家庭,那刺绣技术高着呢。这块布上的就是些装饰品,绣功勉强过眼,针脚也不够密实,又不是贡品古董遗迹,寻常农家就能看到,官家中拿着当抹布都不上手。
又瞥见商人们在边上阴笑,才明白这些商人真是会做生意,欲擒故纵,空手套白狼,套了他们,只是你知我知,外族人不知,等着没见过新奇的自己往坑里跳。
“杨小官人,你说的对。我们听你的了。”郑钱卖皮卖脸卖笑,凭着一张嘴,说的天花乱坠,扯上前朝文人,后起英豪,把外族人忽悠了个十足十,用那破布换了四盆彼岸花的盆栽。
杨寒衣连连摇头,暗暗咋舌,吃惊诧异各种,看到钱后的喜欢兴奋,短短一上午,像过上车似的。当天集市散去,众人带着大包小包回驿馆。
杨寒衣精神好,心情也好,可看到沉默在桌边的樊默言,心里又多了些酸楚之感,还剩不到四天时间,樊默言就会做出他的选择吧。樊默言握拳端坐桌边,桌上茶凉了也不知,杨寒衣明了,樊默言在纠结,在犹豫。
塞北那边还埋着樊默言的身世,樊默言的娘亲到底是谁,金山为什么愿意跟着樊默言?樊默言脖子上的羊脂白玉藏着什么秘密?红纱到底象征着什么?
这些都需要樊默言回到塞北探究一二才能知道。自己不能自私的要求樊默言不顾一切陪他去江南,樊默言已是无家、无根、无国、无志、无依、无靠之人,让他孑然一身活在中垣,这和冷漠杀伐的刽子手有何区别?
杨寒衣做不到那样,做不到让另一个,一个独立的人因为他放弃自我。
杨寒衣走近桌边,说:“默言,出延庆城往北走就是玉门关了。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事,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樊默言拳头松开,抬头看杨寒衣,喉头微动,眼睛眨眨。
杨寒衣忽的起身,从后背搂住樊默言,以头抵在樊默言侧脸,蹭着他,轻轻说:“不管你怎么做,我都尊重你,只是这几天,你开心些,好么?”
樊默言伫立不动,任由杨寒衣搂住身体。杨寒衣贪恋,蹭着他的侧脸,轻声软语道:“你我有夫妻之名,却还没有夫妻之礼,我不想和你做有名无实的夫妻。我想……”
樊默言诧异抬头,嗫嚅道:“寒衣,你,你身体……”
杨寒衣道:“不妨事,和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值得。”
樊默言不说话了,杨寒衣说:“好久没这么抱着你了,今夜陪陪我,让我知道,也让我明白,那感觉到底是什么,好么?你我经此一别,怕是……”再难相见。
杨寒衣止了话,樊默言神情复杂的看着杨寒衣,沉默半晌,杨寒衣轻轻一笑,冲他挑眉,很有期待的看他。
“你想好了?”樊默言说:“平日你身子虚,我都避着,怕你受不住。”
杨寒衣抱着他,越发严实,说:“你是我夫君,我对这些还有不懂,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会配合你,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樊默言眯眼,看杨寒衣片刻,最终点头。杨寒衣本意是尊重樊默言的选择,他去塞北,还是去江南,有些事都是要进行的,有什么顾忌索性也懒的想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谁知道下一个对他好,护着他,想着他的男人在哪?
然,樊默言现在消瘦高挑,纵使经历哪一系列遭罪的事,个头还是比杨寒衣高了个头。
杨寒衣平素皆身着亵衣与樊默言同榻,在家他和几个弟弟打闹,抱着滚来滚去,也是常有,那时他倒不觉得紧张,此时一想到要和樊默言彻底的坦坦荡荡,起起伏伏,上上下下,灵魂对等,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当晚杨寒衣早早收拾了,吩咐好许斐然整理东西,带好娇娇,照顾金山,王二小子,和行商的喝了碗酒,精神怎么也不集中,想的都是樊默言将怎么温柔对他好,给他天上人间的盛世美景,勾画最绚烂的海市蜃楼,回到自己房间时只见樊默言静坐在帘纱边,等着他。
樊默言面无表情,眼睛有些神采。
杨寒衣解了衣衫。
樊默言帮助杨寒衣放好衣服。
杨寒衣一身亵衣如缟,坐在榻里端一角,抱着膝盖,披着发,别具幽柔和俊美。
樊默言轻声道:“想好了,真想好了?”
杨寒衣:“嗯。”
樊默言亲自动手,解开虎皮袄子,扒了夹袄小褂,蹬了皮革长靴,一身疤痕,深深浅浅,颜色不一,却腹肌依旧,轮廓不减。
杨寒衣心中意动,唇瓣连动三下,眼神如火,就要燃烧。
樊默言利落扯了束发的长带,扒了里裤。
杨寒衣眼神直了直,口中有些渴,心跳个不停。
空中温度有些高,樊默言已然蓄势待发,微风飒飒,好不霸气,长矛林立,就要和杨寒衣大战三百回合。
杨寒衣不动,只看着樊默言。
樊默言和他对视,不发一语,长腿迈|过榻沿,坐在杨寒衣身侧,将他搂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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