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清算情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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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的这个问题有点蠢。”莲生与她四目相对，“杀人只是实现理想的途径，不是目的。在我心里，只要是罪孽深重的人，就像屠宰场的猪一样。我早点杀了他们，这个世界就会少一个坏人，就会避免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所以你费尽心思练就一身的本领，就是为了以道德的名义杀人吗？”

“我感谢上天赐给我的这些天赋，让我得以生存，并且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可后来我发现。戏剧毕竟是戏剧，惩戒不了那些坏人。我只有把天赋运用在更多的地方，才能锄奸扶弱，惩恶扬善。”

莲生的双手背到后面去，侧身看向悬崖的前方。他的衣角被风微微的吹起，俊美的脸上显出一丝哀伤。

“你不是很想知道那些人怎么死的吗？我现在就全部告诉你。”

时间退回到两年前。

宝山是一个与莲花镇相距500里的县级区域。虽然经济不怎么发达，但在教育上算是很有名气。54中是宝山排名第一的重点初中，全校实行半封闭式管理，为了达到95％的升学率目标，大部分老师会在最后一学期搬进学校宿舍，不分昼夜的高强度给学生提分。平时，孩子们几乎连课间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一月一天的休息日已经是一种很大的“恩赐”了。不过校长也十分笃信这种变态的教育模式，以往的成绩就是最好的［证明］。

“两年前的一个夏天，我在宝山的一个小剧场做演出。一个小女孩跟她妈妈坐在第一排，看我的表演。她大约十二三岁的模样，清瘦的身子，一对星星眼，但眉头上总是皱巴巴的，好像有什么心事。”

舞台的灯光全部打在莲生的身上，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气质不凡。他的手上拿着几束花，微笑着向台下的观众摆手致意。所有的人都起身鼓起掌来，欢呼雀跃着，只有那第一排的小女孩，穿着一条淡蓝色的小洋裙，紧紧的攥着一束自己不知从哪里采来的蓝黄相间的小野花，胆怯的盯着莲生。

莲生也不经意间瞟到了这个女孩，他和善的冲着这个内向的孩子微笑了一下，没想到那女孩竟然用野花遮起自己害羞的脸蛋，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妈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跟着自己的女儿离开了。

她清秀，可爱，不谙世事。莲生在梳妆间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回想着那个像璞玉一般未经雕琢的女孩。接下来的两天，莲生的演出台下，总有她的身影。有的时候，是妈妈陪着，有的时候，是跟同学坐在一起。她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莲生，手里捧满了花束。

有一次，莲生趁中场休息的片刻，悄悄走到台下，试探的向她打起了招呼：“这是给我的吗？”

小女孩“倏”的一下子脸红到了脖子根，她哆哆嗦嗦的把花儿和兜里的一个方块纸全部塞给了莲生，低着头结巴的说了一句：“给...给你。”

莲生回去后把花小心翼翼地插在了瓶子里，然后打开了那封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字体的信。

“莲生大哥哥，你好，你真的很棒，你在台上总能把那些坏蛋杀死，为好人报仇。你在我的心里是个超级英雄，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我多么想跟你一样拥有强大的力量，这样就可以保护我自己了！可我只是一个学生，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我想把那些坏人送到你的地狱里面去。我恨他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莲生把皱巴巴的纸张慢慢折叠了起来，细细回想着那女孩的模样：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雏菊，清雅，亮丽，里面却藏着看不见的内芯。为什么，才十几岁的小姑娘能有这么深的怨恨？在她的身上，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在最爱笑的年纪变的沉默寡言，对世界都失望了起来呢？

好奇心使他开始了对这位小女孩的追踪。原来，这女孩是54中学的学生，因为学校离家很近，于是就成为了为数不多的几个走读的学生。几天的时间里，小女孩除了独自去学校上课，就是回到家里把自己关进卧室。似乎，这女孩的家里也非常的冷清，只有一个女人偶尔会回到家里，然后又不见了踪影。一天晚上，莲生踩着墙头，爬到了小女孩房间的窗户外面。窗帘虚掩，露出一丝缝隙。昏暗的灯光投射在她的床上，女孩在床上呆呆的坐着，眼角的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沉默了片刻，她木讷的从笔盒里拿出一把黄色的铅笔刀，撸起袖子，在细长的胳膊内侧划了起来。一下，两下，红色的伤痕整齐的排列了出来，血的颜色也从浅红变成了暗红色，顺着白嫩的皮肤一滴滴掉落。她继续往下滑着，直到临近手腕的位置，迟疑了一下。她终于放下了小刀，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