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唯一真酒：退休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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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到此为止了。”

用爱木仓对准自己太阳穴的时候,琴酒看着站在面前难得变了脸色的男人，脸上反而泛起一丝笑容。

他那双碧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朝着自己伸出手的男人,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巨大的冲击令他几乎感觉不到痛感,只是感觉一阵轰鸣带着锐利的气爆音穿过自己的耳膜,然后……思维一片空白。

他仰着头向后倒去，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幕暗沉沉的夜空。

连点儿星子也看不见。

……真是不浪漫的夜晚……

不过也好，很贴切他这个恶党的身份。

他这么想着，脑海中完全没有什么走马观花的过往,就连近在咫尺的男人呼喊声音都听不清楚。

他只是这么看着夜空，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累了。

回想他的过去，并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记忆。

也没有太多让他执着的东西……

除了一个人……

那个小丫头。

艾琳是一个十分有趣的小丫头。

那个时候，他在某间地下室捡到她的时候,隐藏在黑暗中的小姑娘，眼睛亮得吓人。

比起她手上那把银质餐刀还要亮。

琴酒看着那双眼睛的时候忽然很想笑。

于是他咬着烟的嘴角翘起,低下头看着甚至不到自己膝盖的小丫头，

“想报仇？”

小姑娘看了他两眼，然后皱起眉，似乎察觉到了他身上的硝·烟味,

“他们死了？”

这话说得很没感情,再加上她又是被关在地下室，琴酒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猜测似乎有点问题。

这小丫头不是那对夫妇的孩子，而是被他们绑架到这里的人。

“那可真是太好了。”

仿佛琴酒的沉默给了她答案，小丫头咧开嘴,露出一个愉悦的笑，隐约还带着些遗憾。

“你打算把我也一起鲨掉吗？”

小姑娘这么说着缓缓朝着他走过去，透过缝隙的月光隐约将她的模样照了出来。

那是一个……

长相很出色的孩子。

那种银白色的发色很少见，那双半蓝半透明的异色瞳更是罕见。

看着面前的小姑娘，琴酒忽然没了一开始打算将她一起清理的想法，而是忽然想起boss曾经说过，希望能够再培养一个能够接替贝尔摩德的位置的人。

如果面前这个小丫头不长残的话……应该很有潜力吧……

他这么想着，看着小姑娘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仰起脸看着他。

“你会鲨了我么？”

“你很期待死亡，小鬼。”

“是，哪怕死亡，也好过失去自由。”

“真遗憾，我改主意了，小鬼。”听到小姑娘这么说，琴酒将快要烧到底的烟弹开，随后半蹲在小姑娘的面前，露出一个极其恶人模样的笑。

“我打算留下你的命，作为代价，你的‘自由’属于我。”

小姑娘抬起头看着他，然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我想了想，还是活着更重要一些。”

她朝着他伸出手，“作为将我从这里带走的代价，我的‘自由’，暂时交给你了。”

“我是艾琳·奥菲利亚·卡森伯格。”卡森伯格家族的人偶师，拥有制作人偶的天赋，也能够随时随地将意志转换到自己亲手制作并留下印记的人偶中。

我拥有令人疯狂也令人唏嘘的被诅咒的姓氏。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是永生者，也是不死者。

“……gin。”

琴酒看了她一会儿，并没有握住那只纤细柔嫩到好像自己一用力就会捏坏的手。

艾琳·奥菲利亚·卡森伯格。

听起来普通却又十分不普通的名字。

琴酒带着小姑娘回到组织的时候取走了她的姓氏，只给她留下了名。

小姑娘是个天生的演员。

她天生懂得讨好别人的方法，也会在那些人的容许下显露一些些自己本来的性格。

这种试探小心翼翼到几乎无人能察觉。

除了琴酒。

琴酒将她带回组织之前因为任务的关系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就将手上的小丫头送回去，而是安排她跟着自己行动了一段时间，两个人伪装成父女的模样甚至骗过了很多人。

虽然他天生性格乖戾，但小姑娘的伪装能力却是一等一的，天知道临时住所的附近有多少人知道他们这对父女是“刚失去妻子沉浸在悲伤中却打起精神照顾孩子的悲伤爸爸和天真可爱并不明白母亲已经过世的可怜孩子”……

这种宣传当然是小姑娘不经意间对外透露的，没有一丝丝刻意的作假。

除了两人在超市里时小丫头会特意央求自己给买个布丁以外，她甚至都没有提过什么其他的要求。

要是全天下的小崽子都这么省心就好了。

虽然并没有养过孩子，但琴酒依旧很清楚像艾琳这般的孩子，全天下还是少有。

真的是很适合贝尔摩德……

琴酒这么想着，在完成任务之后就干脆利落地带着小丫头回了组织，将她交给了贝尔摩德。

彼时他和贝尔摩德两人刚分手不久，或者说心肠冷硬的他对千面魔女的风情并不动心，导致贝尔摩德那个时候对小姑娘怎么看都有点不顺眼。

总而言之就是一种迁怒。

小姑娘在贝尔摩德的手底下好不容易学成出师了，结果又被发现她的大脑的问题，朗姆拦了一手，不然小姑娘就要变成贝尔摩德的木仓下亡魂了。

朗姆把艾琳要过去之后就让她开始作为间·谍到处活动，然后接应小姑娘的活儿又到了琴酒头上。

他还没忘记那小丫头时隔多年再看到自己的时候竟然还记得自己，甚至朝着自己胆大包天地露出一个笑脸，嘴里做出的口型分明是在叫他“papa”。

……行吧，反正他也不是头一回当人家papa了。

琴酒对于别人的口花花并不是很在意，这也导致了他在未来对于某位对着自己并不怀好意的假酒卧底并没有太过警惕，说不定也是导致他最后失败的原因之一。

平心而论，琴酒对于艾琳当然是有感情的。

虽然这小丫头有很多秘密都瞒着他，甚至后来还自作主张地和港口mafia的小矮子谈恋爱，但他到底是当了对方的papa这么多年，就算是养只狗也养出感情来了。

更何况小丫头又乖又贴心。

他甚至都习惯了每回去看小丫头的时候条件反射地给对方带上一些慰问品。

要说小姑娘脱离组织的意思，他其实这么多年里隐隐约约有瞧得明白，但是他也不在乎。

本质上他是个极其自我的人。

说是对组织忠诚，说得难听点，只是因为背叛的价码不够。

boss算是他半个救命恩人，再说他就算脱离了组织也不知道做什么事。

所以就干脆在组织里安下心干活儿，反正组织里的叛徒那么多，他鲨不过来的。

琴酒很早就清楚像他这种满手鲜血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所以他懒得对什么人付出感情，因为他最终都会不得好死。

所以不要和谁爱得死去活来，最后下地狱的人只要他一个就够了。

他这么想，也是这么付出行动的。

所以虽然嘴上说得狠什么小丫头要是敢背叛自己叛逃组织，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就算打断腿带回去关小黑屋也要把她洗脑回来，但实际上，在听到艾琳对自己道别的时候，琴酒还是咬咬牙轻拿轻放了。

他知道小丫头有稀奇古怪复活自己的方法，小丫头很早也暗示了他，所以他才会用直升机上的机木仓突突突得毫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