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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夫人愣了一瞬间,回过神脸一下子红了。为了掩饰不自在,恶狠狠瞪他一眼就走。
刘彻跟上,转身之际发现田绿竟然拎着一个食盒,瞬间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却又不甘心:“这是怕朕吃不到,让你给朕送去?”
田绿的脸色比她主子还尴尬。
刘彻冷哼一声。
田绿一脸担忧地转向春陀。
春陀抬抬手,快给卫侍中送去。
田绿欲言又止。
春陀小声说:“夫人有办法。”
卫莱想哄刘彻的时候有办法,也简单,弄些刘彻没见过或没吃过的东西,惹得他惊喜连连忘记生气。问题是她今儿不想哄刘彻啊。
刘彻跟到正殿,卫莱抬手一指。刘彻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主位,试探性问:“什么意思?”
“分餐。”潜在意思离我远点,别想吃我的。
刘彻想打她,“你——你行!”指了指他,出去就喊:“田绿!”
春陀小跑过来:“启禀陛下,田绿出去了。”
刘彻的呼吸停顿一下,咬牙道:“摆饭!”
春陀下意识朝里面看。
“看什么?”刘彻冷声问。
春陀慌忙收回视线,命宫人再盛一碟扁食和馓子。
刘彻食量大,发现他的明显比卫莱给她自己准备的多。刘彻亲自端着碟子步入饭厅,脸上写满了得意:“卫夫人,那么一点够吗?不够朕可以给你几个。”
卫莱一时无语又想笑,“知道您现在像什么吗?小人得志。霍去病都没你幼稚。”
“你——”刘彻连忙劝自己,我不气我不气,我若气死很多人如意,“真难为你还知道霍去病。朕还以为你眼里只有卫青。”
卫莱愣住,这是哪儿的话。难道是因为她三不五时地给卫青弄吃的,没给霍去病送过?可霍去病才多大,一周岁,能吃的东西有限,她上辈子又没养过孩子,哪知道这么小的孩子吃什么。
“你当我不想。”卫莱不动声色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室内又只有她和刘彻两人,放心大胆地说:“他刚会走,他过来卫子夫她姐就得来。卫子夫跟卫青不熟,他不了解我,我那几个便宜姐姐和老娘可一个比一个懂我。”
刘彻不过是为了挤兑她而挤兑她,发现她没听出来,便顺着她的话说:“早晚都要见上一见。”
“那就等非见不可时再说。”卫莱忽然想起一件事,“我隐隐记得你们这儿女子过十五岁不婚者得交单身税,好像还不少?”
刘彻看向她:“她们有你,还担心交不起?”
“我没跟你说笑,认真点。”卫莱板起脸以示重视。
刘彻顿时知道不能继续,否则她又得张牙舞爪的咬他,“你没记错,分五等交税。你大姐二姐以前是平阳侯府的奴隶无需交钱,如今是平民,到十月再不成婚就得交税。”
今年是建元二年,以十月为岁首,到十月就是建元三年。然而,现在已是四月份,离十月没几个月了。
卫莱:“历史上你令陈什么娶二姐好像是卫子夫有孕之后的事,那个陈什么是干什的?”
“他不叫陈什么,陈平的曾孙陈掌,但不是嫡支。”
卫莱:“嫡支得是万户侯吧?人家也看不上我二姐。你们古人结婚早,他是否已婚?”
刘彻点头。
卫莱惊得张大嘴:“已婚?那你你——”
“朕可没干夺人夫的事。”
卫莱不禁说:“二姐岂不是得等好些年?”
刘彻点头:“是的。”
卫莱的拳头硬了:“她脑袋里装的是浆糊不成?被姓霍的占了便宜还不上心,又找个那样的。不对,我说错了,她就喜欢那一类人。”
“你都认不清她,还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刘彻看到她气愤填膺的模样莫名想笑。
卫莱摇头,“你不懂。人心多变,审美专一,除非遇到重大变故。不说旁人,只说你上辈子先喜欢卫子夫,后王夫人,李夫人等等,她们就没个共同点?你摸着良心回答。”
刘彻回答不出来,因为她说的对极了。
卫莱见他神色微妙,他不说卫莱也知道答案,“暂时无需担心那个姓陈的对去病不好?”见他点头,“我大姐呢?”
“公孙贺早已娶妻,不过他妻子也早已去世,朕可以为他二人赐婚。”刘彻道。
卫莱:“那就先紧着大姐,二姐就别管了。一个家有妻儿的男子还想娶我二姐,想得美!”
“你二姐非嫁他不可呢?”刘彻很想知道这个未来人怎么看。
卫莱想一下,道:“那就让她嫁。我连春陀都知道却叫不出他的名,他一定没多大出息,你也别再赏他高官厚禄。有那个钱还不如赏给东方朔,至少他能逗你开心。”
刘彻笑出声来:“果然不是自己亲姐不心疼。”
“心疼?”卫莱嗤笑一声:“她该庆幸不是我亲姐,否则就她干的事,我早打过她。那么大人一点不长脑子。还有我那个娘,养不起还生,就不能管住自个吗。”
刘彻呛的咳嗽一声:“卫夫人,容朕提醒你,这里是大汉,不是你们未来。”
“对,我不该怪她,应当怪你们。”卫莱道。
刘彻怀疑他耳背:“怪谁?”
卫莱:“怪你祖父你父皇。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你们要是让老百姓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别说我娘生七个,她生十七也不用把卫青送走。”
刘彻怀疑她又胡搅蛮缠,胡说八道,信口开河,“你们未来让老百姓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
卫莱点头。
刘彻冷笑连连。
“骗你小狗还不会走。我们已经全面脱贫。这个贫不是因为吃不上穿不上,而是要家家户户都有余钱,可以送孩子去学堂。”卫莱说出来就不禁为她生长的时代而自豪,“汉武大大——”
“朕没死!”
卫莱:“皇帝陛下,是不是没想到?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无言以对?是不是现在就想建酒厂赚钱?”
刘彻现在只想弄死这个逮住机会就给他添堵的混账玩意。怎奈不能,气得起身出去。
卫莱下意识跟上:“陛下——”
“朕今天不想看到你!”
春陀连忙跑过来,用眼神询问卫莱。
卫莱无语地撇了撇嘴。
春陀知道又是说话说岔了,陛下没说过卫夫人,只能生气遁走。唉,他这个主子哪哪都好,就是脾气不好。
俩人拌嘴,又没外人听见,输一次赢一次又有什么。何必斤斤计较呢。又不是这次走了就不来了。明天还得来,这么折腾又有什么意义呢。
“春陀,干嘛呢?”
春陀抬头看清来人,惊得微微张口,“陛,陛下……”怎么又回来了啊。
“整个天下都是朕的,何况昭阳殿。”刘彻指着卫莱,“朕凭什么出去?要走也是她走!”
春陀等人退出去。卫莱手中多了一小篮白玉枇杷。
刘彻冷笑,坐回主位,“当朕是你弟弟,一点吃的就哄的他不知今夕是何年。”
“我弟可不好哄。”卫莱放到他面前,“白玉枇杷,你的上林苑一定没有。”
刘彻的上林苑有枇杷,但是金黄色的,偏白的着实没有,“朕差你这点吃的?”
“您当然不差,是我孝敬你的。”卫莱笑着说,“我们那儿的百姓能全面脱贫也用了好些年。”
刘彻闻言攀比心被勾起来,“多少年?”
“从建国算,差不多七十年。”
刘彻下意识算大汉立国之初到现在有多少年,发现六十出头,心里舒坦了,“朕还以为七年呢。”
“怎么可能。不生气了?”
刘彻瞥一眼她,嫌弃地说,“跟你生气朕犯得着吗?朕是懒得搭理你。”
卫莱心说,看你一大把年纪了,我让你一次。
“何时给大姐赐婚?”卫莱转回话题问。
刘彻:“过些时日,总要容他们习惯平民的身份。”
“这倒也是。不能嫁过去还一副奴隶样儿。”卫莱顿时不再着急。
暮春时节,天黑的较晚,饭毕,天边还有一抹残阳。
刘彻在高高的高台上散步消食,看着夕阳一点点下去,天空变的灰白,微风习习,有些许凉意才回房洗漱。
拿起那精巧的牙刷,刘彻不由地想到卫莱给卫青一把。
洗漱后,刘彻拉起瘫在榻上的人,“起来聊会儿。”
以往卫莱是昼伏夜出,来到古代没有电,晚上一看书就犯困,搞的卫莱想不喜欢天黑就睡天亮就起都不行。
天色暗下来,又到了睡觉时间,卫莱坐起来还禁不住打个哈欠,“聊多少钱的?”
刘彻噎了一下,朝她褥子上拍一下,“能不贫吗?”
卫莱痛快的点一下头。
刘彻看到她如此干脆利索,便知又被应付了。好在没继续气他,刘彻也懒得同她计较,“你给仲卿的牙刷和牙膏有没有制作步骤?”
“没有,只知道需要哪些原材料。怎么突然问起这些?孝顺太后?送牙膏牙刷不如送纸。牙膏里有薄荷,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不喜欢的人闻到那个味就犯恶心,更别说用来刷牙。”
刘彻:“朕不孝顺太后也得做。如若有一天你的那个东西突然消失了,你我用什么?”
“你说的对。”卫莱赞同,“我就是怕它突然消失,都没敢往里面放金银钱财。”
刘彻忍不住说:“难怪那么穷。”忽然想起一件事,“朕给你的那些黄金不是钱?”
“是呀。我如今除了钱还有你啊。”
刘彻:……
“你这张嘴啊。活人能被你气死,死人也能被你劝活。”
“我有这么厉害吗?”卫莱眨了眨眼睛,“我都不知道,怪不好意思的。”然而,脸上没有一丝害羞。
刘彻懒得揭穿她,“给我几份做牙刷和牙膏的材料,我让匠人试试。再给我一份做好的作为参照物。”
翌日清晨,卫莱就准备刘彻昨晚要的东西。
刘彻分神看一下,不论牙膏还是牙刷都是她的玉佩做的,没有她以前买的。
刘彻好奇地问:“你以前从客栈拿的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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