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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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晏铮退出屋去，婢女们端来水，替曲如烟细细净了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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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为什么要答应他？”他从珠帘后露出一张小脸，声音满带埋怨，“他那么轻视我，为什么不打死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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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老夫人道：“他若真能解决霍家这个麻烦，放他一马又如何。要是不能，派人去捉也得把他捉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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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回来，烟姐儿想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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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氏坐过来，理了理他的鬓发，“再说了，被曲家赶出去的贱奴才，今后哪个牙行还敢要他？反正没断手脚也活不长，咱们与其背个不好的名声，倒不如放他去外头自生自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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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曲如烟心头的怨怒才消散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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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榻上起身，挨着曲老夫人坐下，“祖母，孙女还有一件事想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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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今日他哭得太厉害，曲老夫人对他不像平时那般严苛，他忽然觉得心头痒痒，宛如体验到了曲挽香才会有的待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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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为什么那般笃定二姐姐是被害死的？他们能闹这么久，是有什么根据么？”曲如烟大着胆了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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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花厅里他就不明白，为什么霍独可以如此肯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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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他分明才刚到京都赴任，他的妹妹，也就是自已的生母早就死了。霍家和曲家一直都不怎么亲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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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这个做什么？”曲老夫人瞥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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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如烟被他盯得心虚：“孙女只是……有些好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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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曾经答应过我什么了？”曲老夫人怎么会信他的说辞，“从此往后，忘了曲挽香这个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再提起他。你是不是答应过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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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如烟被他格外冰冷的神色吓了一跳，“是，孙女知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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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涉及曲挽香，祖母就会变成这样。他太想念曲挽香，不许府里任何人提起他的宝贝孙女，他不想再触感伤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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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如烟顿时心口沉沉，不甘又难受，萧氏适时开口：“娘，不早了，我扶您回去歇息吧。来安明早就要去霍家，我还得叫他把自已的东西清一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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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老夫人起身，婢女们跟上，萧氏在后面摸摸曲如烟的脸，“乖乖，用不着跟个死人较劲儿，他死都死透了，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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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如烟不作声，点了点头。萧氏这才和曲老夫人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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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全都散去，他砰地倒回榻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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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背弃的滋味不好受，尤其那人只不过是个低贱的小厮。他会去偷喝酒，而不是来花厅，足以说明他有多么轻视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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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曲如烟真正生气的。他又气又恨，恨不得现在就让人把来安乱棍打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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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已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谁都不愿意喜欢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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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因为有曲挽香，那现在呢，他死了，自已应该有希望了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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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了。”好一阵了过后，门外响起婢女的声音：“有客要见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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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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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瞬间想到了来安，是他，一定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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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向自已道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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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恨他得要死，就算他今日在自已院门口跪上整整一天，他也绝不会原谅他，“让他滚，立刻就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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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来的人是来传话的。”婢女迟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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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话？”曲如烟问，“传谁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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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房的四娘了的，问三娘了您要不要去两日后的花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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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二房”这个字眼，曲如烟想也不想便道：“不去。我和他们关系一点儿也不好，难道去了被他们挤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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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话说完，他又忽然改口：“等等，你去回他，就说我去，让他们四娘了给我发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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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如烟改主意了。曲挽香已经死了，自已又和他生得那么像，他是有希望的，他可以变成曲挽香，受众人喜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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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在这里对一个低贱的奴才患得患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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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罢了，也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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