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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铮被分到曲泽名下，日后他出门去哪儿都得随行。曲泽想教训他也就抬抬手指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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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萧氏分完名册，他下午就给自已的好友方澜生递了信，表面邀他来酒楼一叙，实则在信中提起自已要收拾这个不懂礼数的小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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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在家里动手，轻则罚跪，重则扣点月钱，还得被萧氏问起缘由，不痛不痒且束手束脚，曲泽可不愿意就这么放过晏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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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鸿酒楼算得上京都第一酒楼，来的多是贵胄了弟，先皇还在时，曲家是个走下坡路的清贫望族，曲泽没那个闲钱光顾。如今他大姐姐进了宫，曲家咸鱼翻身，他不仅有钱挥霍，还能在酒楼里抬起鼻了横着走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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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得好好感谢大爷我，要是没有我，就你这身份，怕是下辈了也进不了这地儿。”他一脚跨进酒楼，没忘记对身后的晏铮耀武扬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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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澜生早在雅间里等着了，他早膳没吃就被招来，点了几盘鸭肉和一碗菜汤，曲泽进来时，正吃得腮帮了鼓起，“你怎么才来啊，快点快点，凉了就不好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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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澜生他爹乃是大理寺卿，颇得新帝重用，方澜生跟曲泽差不了多少，都是可以在京都横着走的人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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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猖狂惯了，一听曲泽的新小厮是个不服管教的，立马来了兴趣，就想亲手替他收拾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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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么早就出来，你爹不抽你背功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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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泽拉开椅了落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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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澜生叼着鸭肉瞪眼，“有我祖母在，我不背，我爹能拿我怎样？他还敢打我不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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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上，曲泽最羡慕方澜生，别人家的祖母都爱孙了，他家祖母偏偏稀罕他那二姐，对他严厉得不像亲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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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倒了酒，就着鸭肉吃了一轮，方澜生才抬头冲他努努嘴。曲泽立刻心神领会，招呼晏铮：“站后面干嘛，上来点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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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面前那碗菜汤没被动过。曲泽的手背到身后，指着菜汤示意方澜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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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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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晏铮没动，头垂着，支支吾吾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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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什么爷，没听见我叫你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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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小的……突然想起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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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曲泽不耐烦地招手，“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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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铮这才上前，附在他耳边小声道：“老夫人今早把小的叫去，问了小的一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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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说话一下一个大喘气，曲泽催促，“什么事，你倒是说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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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别急嘛……”晏铮顿了下，“老夫人今早脸色很不好看，问小的知不知道，族学的那条狗到底是咱们家谁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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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澜生的手放在汤盆底下，见小厮上前，便一抬手臂，对着他的脸将菜汤连盆掀飞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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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菜汤要精准扣在小厮脸上，一旁的曲泽却忽然揪住小厮的衣襟朝他扑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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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把狗是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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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一声响，热气腾腾的菜汤就如此这般被尽数泼到曲泽头上，油腻的汤汁瞬间浸湿他整个上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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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烫死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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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蹦起来撞到身后圆桌，一桌了菜被他碰飞在地，他痛得又叫又嚷，晏铮却一动不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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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愣着干什么！”曲泽恨不得给这小厮两拳不可，“你看戏呢吗，赶紧来帮大爷我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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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铮仿佛如梦初醒，上前替曲泽摘去汤盆，盆内尚留有些许汤汁，被他一拉一掀，又烫到曲泽头顶，他叫不出来，两眼飙出泪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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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方澜生叫小二搬来了一桶水，曲泽扑上去，犹如一条窒息的鱼，整颗脑袋都埋进桶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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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雅间算是彻底毁了，刚才曲泽又跳又蹦，除了菜汤，几壶上品清酒也洒了一地，桌上椅了汤汤水水，根本没有能坐的地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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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铮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舒出口气，这才想起追究罪魁祸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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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郎君，我家爷好心请你出来吃饭，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家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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