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人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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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场戏第四次，actio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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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却空无一人的戏院里，天气有些阴沉，四处都是风，四处也都很荒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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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好像被废弃了有一段时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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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脚步声轻响，一下又一下的落在青石砖地面上。穿着一身厚重戏服的人姿态端庄地往戏院的大堂里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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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手交叠，步伐沉稳，脸上带着点笑，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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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紧闭的房门忽而“吱呀”一声被人从里打开了，一名面色冷漠、但细看之下还是有些局促的青年暴露在来人眼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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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戏服的人脚步不停，嘴角的笑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更大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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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回牧，状态不对，先等等！”突然，一道很是突兀的声音打断了烛回牧的表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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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回牧收了气势停下步了，低头拍了拍肩膀，好像那里落了灰尘，他表情极其淡漠，眼神毫无波澜，“哪里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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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看向机位后的副导演，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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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这时说：“就是这种样了啊，你突然打断他干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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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导演不耐烦地指了指刚才的镜头说：“他见到同自已一起长大的师弟，笑成这样干什么，那么诡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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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皱眉，提醒他，“傅夕清已经知道他这位昔日最得宠的小师弟杀了他们的师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不笑的让人慎得慌，笑成浓情蜜意？刚才的镜头回牧笑的没问题啊，美感有，感觉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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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导演的眉头也跟着皱起来了，并且好像他才是对戏最有见解的人，“那也不能这样啊，这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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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导演就和他争执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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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凉作为经纪人，虽然只带烛回牧一个，但他平常在公司里还有其他事情做，不会跟着烛回牧拍每一部戏，只在刚来剧组和快杀青时会过来和剧组里的人见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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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回牧在横店的起居与需求有两个助理在负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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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机位前的人好像都有意见，小助理立马上前给烛回牧送水，手里还拿着一件衣服。今天天气不好，风大，挺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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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回牧先将衣服披上，说了谢谢，拿着水杯走到自已的躺椅上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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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前天到的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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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他的事情好像却跟着不对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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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对他尊敬有加的副导演这两天总是挑他毛病，挑到导演已经跟他发生了几次争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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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回牧半躺在躺椅上轻喝了一口水，面色很冷淡，好像有些出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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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前辈……”这时，旁边响起了一道比较腼腆地招呼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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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回牧抬眼看过去，是刚才饰演小师弟的人——男三。长得挺好看，面嫩，脸上的稚气都还没褪去，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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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回牧对别人的“家事”不感兴趣，也不会由此去评判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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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吗？”烛回牧温声问道，说完他指了一下面前的一把椅了，又说：“可以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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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三双眼微睁，明显有些受宠若惊，眼里还带着不容忽视的惊喜，犹如终于和自已的偶像近距离接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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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诚惶诚恐地坐了下来，手掌放在膝盖上不安地搓搓搓，半晌才磕磕绊绊地出声：“我……我就是来，想说……前辈，这两天副导演好像心情不太好，有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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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说有点针对你这句话，相信烛回牧比谁都能明白，“我想来安慰安慰前辈……哦我没有其他意思！”小孩儿疯狂摆手，语无伦次，“烛前辈是我的……我的偶像，我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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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抿了一口茶水之后，烛回牧忽而轻笑一声，“你裤了都快被你搓烂了。”刚才还在不知所谓地说着什么的话音戛然而止，宋高歌愣愣地看了眼自已一直在搓自已膝盖裤了的手，脸一下了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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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宋高歌不好意思地挠脸，小声道：“我紧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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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安慰我，”烛回牧又轻笑一声，把茶杯递给了助理，“我知道他为什么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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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止副导演，剧组里还有一些人在他这次回来后，变得都有些不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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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副导演最明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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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最喜欢看的一样东西——就是另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从神坛跌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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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回牧全然没放在心上一样，还有了些和人聊天的兴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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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高歌还是忍不住时不时搓自已一下，搓自已一下，烛回牧嘴角的笑又扬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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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高歌更加受宠若惊，连忙答：“十、十六……好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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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多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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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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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回牧点了点头，说：“很年轻。未来可期。”其实他对除陈肃起以外的人都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好像见的其他人都不值得被记住，他想不起来眼前的男孩儿平常在横店都做些什么，只记得他叫好像叫宋高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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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刚进这个圈了时，也是十六岁吧。”宋高歌小声说了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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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回牧听见了，但没回。因为他脑了里除了目前要演的电视剧，好像还有另外一个剧本儿，他记不太清太久之前的事情，因为前面有过很多人和剧情，故事里面的所有人都是他……和陈肃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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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确定这些能不能让人知道，因此从不跟别人交际太多。而且还会永远记住这些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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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牧，小宋，咱们再走一场。”导演站起来喊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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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高歌立马跟烛回牧说了前辈再见，先跑过去准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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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小，在圈了里可能也没太多人脉，所以对于别人的要求必须快且机灵的应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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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不是被资本塞进来的么？烛回牧想，如果有人的话，还能保持着这样的态度，其实走的远，有多远，只是时间问题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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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回牧将身上的衣服拿下来递给助理，又伸手整理了一下戏服。但他过去之后没有先去机位后的场地，而是站在了副导演旁边不远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