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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鸢,回陈家吧,剩下的事情哥帮你做。”
“哥,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叫我退回去,那我过去三年不就白费了吗?”鸢也低眸一笑。
陈景衔沉声:“我们当初把你救出尉公馆,不是想让你继续冒险。”
“但是我当初拼了命要逃离尉公馆,就是为了做现在这些事情。”
鸢也这三年变了很多,曾经恣意肆然的小公主,变得稳重隐忍,毕竟经历了那么多,就好比用砒霜浇灌出的花,怎么可能如从前那般阳光明媚?唯独这骨子里的倔劲儿,一直没变,说是要做,就一意孤行做到底。
拿她没办法。陈景衔捏了捏眉骨:“下个月桑夏退役,让她到你身边帮你吧。”
陈桑夏有脑子有身手,还是自己人,信得过,有她在她身边,他也比较放心。
鸢也想了想,也好,就答应了。
“齐高的事……”
“我会亲自为他报仇。”陈景衔的声音陡然冷下。
要报仇,就得找到“TA”,鸢也刚才已经告诉他白清卿那些事,陈景衔说:“香港深水埗区,我会让人去查,有消息再告诉你。”
鸢也说好,她对那个“TA”,也是耿耿于怀。
也不得不承认,因为白清卿那些疯疯癫癫的话,她对尉迟先前那句“记忆有出入”,有几分动摇……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鸢也握紧了手机,水眸微暗。
晚些时候,护士来为鸢也换药,拆开纱布时有些疼,她将头转开看向别处,忽然问:“刚才送进四楼抢救室的那个男人,怎么样了?”
护士想了想:“手术成功了,还要再观察,具体我就不清楚了。”
鸢也仿佛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才有此一问,听完连回应都没有,神情亦是如初。
事实证明,人的运气只能好一次,齐高头部中弹,能抢救过来已经是命大,12个小时后,他没有醒过来。
医生说他现在就是俗称的植物人状态,具体什么时候能醒,只能看天意。
鸢也安排了两个手下在医院守着他,准备等他情况稳定一些,再送回青城疗养。
当天下午,苏星邑就接鸢也就出院了。
他们没有再回酒店,而是去了姜家别墅。
拿回姜家后,鸢也让安莎找人将别墅恢复成她妈妈还在时的样子,现在已经完成,因为只是软装,并不存在甲醛之类有害气体,可以直接入住。
之前说,等姜家别墅装修完毕,便把小十和小十二接过来,苏先生又恰好要回苏黎世处理一些公事,他便回去了,忙完再带着两个孩子,乘坐私人飞机回来。
在双胞胎来之前,鸢也想把阿庭接过来住几天,才这样打算着,安莎就来禀报,黎雪带着阿庭来了。
鸢也立即从二楼书房下来,果然看到被黎雪牵在手里的阿庭,阿庭手里还拉着一个只比他矮一点的行李箱。
不禁喜上眉梢:“黎秘书。”
黎雪恭敬道:“沅总,尉总让我把阿庭送过来,说这几天先让阿庭跟您住。”
那个男人会这么好心,鸢也是没想到的,喜悦盖过了其他,她蹲在小家伙面前,笑着问:“阿庭,你愿意跟妈妈一起住?”
阿庭将头扭开:“爸爸说,我在这里住满三天,就送我全套的小王子,我是为了小王子才住的!”
小时候那么坦诚可爱,怎么越长大越傲娇?鸢也配合他:“嗯,你住七天,妈妈也送你一套小王子。”
阿庭就哼了一下。
礼貌性地送黎雪出门时,不苟言笑的黎秘书一本正经道:“尉总的伤比较严重,住在137号房,医生说这次至少要卧床半个月。”
鸢也莫名其妙,告诉她这个干什么,难不成还指望她去探病?扯了扯嘴角,她虚情假意地道:“这样啊,希望尉总早日康复。”
“……”暗示无用,黎雪只好走了。
阿庭对鸢也的芥蒂,是鸢也抛下他一走三年,又有点鸢也的臭脾气,谁开解都没有用,但现在鸢也回来了,小孩子容易记仇,同样也容易哄,何况是本就喜欢的人哄,现在他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排斥鸢也。
鸢也想借这个机会好好陪他,晚上也是和他睡在一张床上,原本还想帮他洗澡,遭到他小自尊心的强烈拒绝,说五岁开始就是自己洗澡了,只好遗憾作罢。
阿庭洗澡的时候,鸢也开了电脑工作,顺手把视频打开。
苏黎世那边是中午,小十和小十二午睡还没起,摄像头安在他们的房间里,可以看到两个小家伙并排躺在床上,睡得小嘴微张。
鸢也弯弯唇,缩小视频,继续工作。
一会儿后,阿庭就走出来了,呐呐地喊:“我洗好了。”
鸢也转头,看到他赤着脚站在地板上,头发湿漉漉地耷在大脑门上,怪可爱的,笑了笑走过去,把他抱到小沙发上:“头发要吹干,才不会感冒。”
“我不会吹。”阿庭闷声说。
鸢也就帮他吹。
小孩子的发丝很柔软,像握在手指间的蒲公英,鸢也心尖也像棉花似的,吹干了顺手轻拍了拍,哪知道阿庭立即就躲开了,虎着脸说:“不能摸!”
“为什么啊?”鸢也以为他会说“男人的头摸不得”之类的话,都准备好了怎么调侃。
结果他道:“爸爸说的,妈妈每次摸他的头,都像是在摸小狗的头,阿庭不是小狗。”
鸢也一怔。
记忆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平时根本没有刻意去记,却因一语就带起那些远久的画面,她是帮尉迟吹过头发,当时觉得他的头发很硬,像小狗一样……她又没说出来,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而且怎么还跟阿庭说?
……有病吗那个男人?
鸢也心情突然躁起来,又因为帮阿庭吹头发,衣服上沾湿了水,索性说:“你自己玩会儿,妈妈去洗澡。”
阿庭点点头,鸢也丢下吹风筒,拿着换洗衣物直接进了浴室。
在还没有完全散去热气的浴室里,鸢也无声站了一会儿,然后一晒。
尉迟,他是打着把阿庭送来时不时唤醒她,他们还是夫妻时的记忆的主意吧?
自己打感情牌不管用,就利用起儿子。
一如既往的能算会计。
她面无表情地脱掉衣服,将水温调低一度,拧开花洒,用冷水冲散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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