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秘术师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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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十多支竹签并不是我们收集来的，而是从别人身上得来本想当作证据的，试练场内的情况不是一直被关注着吗？您难道不知道这竹签是从何而来的？”

叶鸣筝猜想这小丫头估计是将护身屏障的能力想的过于强了，于是微笑着解释道：“确实有教习通过每位学子的护身屏障来关注试练场内的情况，但绝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能看见每位学子的一举一动。屏障能够感知和分辨每位学子的力量，而教习则是通过每位学子力量的流动来判断他所在的位置，与谁交手，还有使用秘术的能力。”

原来是这样，那这么说来，教习们的监视其实非常局限，而场内学子的行为也大多是靠推测得来的，怪不得他们与那两名秘术师交手时没有教习来探查情况，其实是根本没有人发现。

既然如此就需要多费一番口舌来交代事情的经过了。

“我们在去往山地的途中被人劫杀，不是此次参加试练的学子，而是两名来自汝南的莘蔚，他们没有屏障，体内也没有红丸，不知道是用的何种方法进入的试练场。竹签就是从他们身上得到的，除了竹签我们还得到了三十多枚红丸……”

叶鸣筝逐渐收敛了微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归晨，此时的他面无表情，脸部的肌肉却一点也不僵硬，让人猜不出他对这件事的态度。

归晨停下了还未说完的话，毫不掩饰的迎向叶鸣筝的视线：“您不相信我所说的吗？”

叶鸣筝这才察觉到自己刚刚的眼神很失礼，连忙收回了视线，恢复了一直挂在嘴角的笑容：“你所说的事情实在让人难以相信，试练场被笼罩在屏障之下，任何人进出都会被感知到，而据我所知，并没有教习探查到有外人进入试练场的迹象。再说若你的话属实，那么你们四个又是怎样从两名秘术师手上逃脱的呢？”

看来教习们对于有关试练的布置是非常有信心的，而对于学子们的水平也有一个他们自己认为很准确的评价，果然人还是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无论中间有多少漏洞。若试练真的如他们所想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那怎么会有学子的屏障被击碎？原本预计五日才会结束的试练为何不到两日就结束了？很多细节都表现出试练早已超出了他们能够掌控的范围，只是他们不愿相信罢了。

“那两名莘蔚一个叫方墨清，一个叫明河，好像是受到一个叫澹台景吾的学子的指使才来劫杀我们。他们身上有十多支竹签和三十多枚红丸，说明在遇到我们之前就已向多位学子出手，您去询问一下，一定还有别人见过他们。若说我们如何能从秘术师手上逃脱，这话并不准确，我们没有逃，而是打败了他们，他们两个身受重伤，其中一人的莘蔚玉牌被我毁了，另一人脸上被我留下了一个红色印记，非公仪世家的人不能解。有印记，知道名字，又知道是汝南人，应该非常好找。”

良久之后叶鸣筝终于开了口，脸上再也露不出刚进门时那种和煦的笑容：“我一定会仔细调查，若事情属实，那这情况非常恶劣，一定会上报州府严肃处理。”

归晨将事情讲清楚后终于感觉轻松了不少，两名汝南秘术师的事情一直梗在她的心里，现在说出来也算是终于解决了这次试练中诸多让她摸不着头脑的事情中的一件。

叶鸣筝该问的问题都问完了，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打算，他寒暄了几句，叮嘱归晨多注意休息争取早日康复后便起身向门口走去，还未等开门，身后就又传来归晨了的声音。

“叶教习，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下，您来自哪里？”

叶鸣筝一怔，下意识地转过头，却因为反应不及时错愕的表情依然挂在脸上，不过他瞬间便恢复了和煦的笑容：“我来自汝南。”

归晨笑的一脸灿烂接着说道：“此次试练我遇到了不少汝南人，想来还真是和汝南挺有缘份的，我那三个同伴，应该也有教习去询问他们吧，不知道是不是也和叶教习您一样是来自汝南。”

这话听起来虽然像是个问题，不过归晨的语气却丝毫不带任何询问的意味，叶鸣筝自然听出了她话中之意，却装作毫不在乎的答道：“来询问你们四个的教习是从除弋阳外的其他五个郡的教习中委派的，自然不会都来自汝南。”他顿了顿，算是为了隔开回答故意而为之，然后又接着说道：“若你没有其他问题，我就先告辞了。”

“叶教习您慢走。”

待到关上门后，叶鸣筝轻笑了两声然后又摇了摇头，这小丫头果然伶俐，竟通过他对答话的态度而怀疑到他的头上，临走之时还不忘旁敲侧击地提醒，就算他对事情有所隐瞒，其他的教习也会如实相告。想到这里他竟觉得这牙尖嘴利的小丫头有些可爱。

他当然没有忽略那小丫头左臂上留下的“汝南”二字，虽然她的描述只有寥寥几句，不过想来试练场内当时的情形一定非常危急，不然她也不会以留下公仪世家独特的印记这种方式来给自己寻找退路。心思缜密，能力出众，怪不得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想通试练的关键所在。

这一届参加试练的学子果然能人辈出，想必将来一定会成为十分优秀的秘术师，只可惜竟大多数都出自弋阳。

叶鸣筝收敛了思绪，抬脚走出院门，虽然已经入秋，可午间的阳光依然热烈，洒在地上闪着耀眼的金光，他信步走着，脑海中不断闪过归晨的回答，这件事到底该如何处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