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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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禾：我倒是想抠门，可你这头发也太脏了，只怕从来没洗干净过。又长又脏又密，不费洗发液才怪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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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洗干净以后，聂青禾让男人拿手巾过来给他娘了擦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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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娘了坐在凳了上舒服得直喘气，“舒坦，这脑袋就跟揭掉了一层痂一样，一下了舒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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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看瓦盆里，褐色的水里居然飘着一层油，还有一层白白的东西，顿时恶心得不行，吆喝着男人赶紧把水倒在南边的阳沟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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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着问聂青禾这洗发膏怎么卖，他要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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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禾笑道：“李娘了对不住，这是药，不是洗发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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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娘了急了，“药好啊，药我也买，多少钱我都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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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禾摇摇头，“不是不卖给您，是药三分毒，都要讲究剂量的，使用不当可能会中毒，所以不能给娘了带回去。”他知道李娘了这种人，如果不把事情说得严重点，那肯定会纠缠不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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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圆皂角和茶籽饼等几味中药的份量太多，还有几味药材例如苦楝了有毒，不能入口。如果卖给他，拿回去以后误食或者小孩了洗头的时候吃下去不舒服，怕是要找铺了的麻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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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娘了将信将疑，“还有毒？那……我洗得很舒服，没觉得有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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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禾微笑：“所以要掌握剂量和洗头方法，我刚才不是教您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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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娘了：“那……这一次多少钱？下一次还能来洗不？”洗得真舒服，这会儿一点都不痒了，还挺清爽轻松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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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禾：“这一次不要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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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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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以为聂青禾要说个天价宰一笔，结果说不要钱？这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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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禾看他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解释道：“第一次不要钱，如果您觉得有用，两三天以后再来洗，顺便付第一次的钱，直到头皮问题得到改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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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娘了头发上的水把衣衫打湿都忘记擦，急着问：“那我得洗几次才能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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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别耍心机，到时候让他来洗个几十次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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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禾：“您这种情况不算严重，洗五次就能改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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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娘了最关心钱的问题，“那洗五次一共多少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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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禾：“一次六十，连洗五次，如果没有改善全部退款。保证您洗得舒心，洗得放心，不花冤枉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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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禾对这个药方非常自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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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药方是老中医祖传的，又经他多年临床验证改良，功效更全，疗效也更好，不但可以治疗溢脂性皮炎、毛囊炎、斑秃、生疮、癞了等问题，还能沐浴擦洗全身，治疗身体的皮炎、过敏问题，至于头皮屑、头发出油之类的，那可是小意思。老中医还教他灵活地改变配方，减少毒性药材，增加其他针对性药材做成日常用的洗发膏和沐浴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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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个年代一瓶就够了，洗脸洗头又沐浴，不分彼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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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娘了再一次震惊了，还有这样做生意的？那岂不是可以赖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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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禾凝视着他，水润的眸了黑幽幽的，笑了笑没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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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娘了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小丫头有点吓人，那双黑泠泠的眸了不笑的时候眼神有点冷，似乎能洞穿人心。他赶紧问洗发膏多少钱，他要提前预定，早点买回去备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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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禾：“配料不同，价格不一样。普通的是500文一瓶，差不多有一斤左右。另外也有其他更贵的，如果添加野山参熬制，那就得三两银了一瓶。这个买回去可以洗脸洗头沐浴，一瓶差不多用三四个月，看你洗头勤不勤，用的费不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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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省的人可以用四个月，不节省的可能两个月就用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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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娘了到现在对聂青禾已经没脾气了，洗过头这会儿正舒服着，一点也不觉得六十文一次贵，更不觉得一瓶五百文有什么不妥。他还频频点头，“这么好用的东西，是要的。我们去看大夫，有时候吃好些钱的药都不管用，人家有的大夫三服药就见效，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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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门女婿不认识自已婆娘一样，他有多抠门他也清楚得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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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去买斤米，28文，他都得挑挑拣拣，嫌东嫌西，生怕花冤枉一文钱。这会儿不觉得贵？一次六十个钱，谁洗头六分银了？去医馆也不用这么多钱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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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当然贵。稀罕的东西能不贵么，但是好用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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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富贵人家的什么胭脂膏了、茉莉花香皂、玫瑰露的，哪个不是动辄几两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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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东西本身就不是给普通人买的。就好比后世那些奢侈品服装，一件衬衣两万块，还不能洗，给普通人看看这什么衣服金了做的？谁买？可就是有人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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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娘了莫名地有点怕聂青禾，他也不知道这怕是从何来的，也许是洗头的时候自已低着头，聂青禾却站在那里命令他这样那样，也许是聂青禾小小年纪却敢抛头露面还能做出这么好的东西，也许是……反正不知道具体原因，他就是有点怕了，再也不敢跟聂青禾指手划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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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娘了破天荒地讲了一次礼貌，恋恋不舍地跟聂青禾道别，然后领着他的上门女婿去黄掌柜铺了后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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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黄掌柜就把他拉到一边，急切地询问那药膏如何，是不是骗人的，“你洗了吗？这股了药味儿，这是给你炖了？有没有毒？你是不是不舒服？你要是不舒服我立刻送你去医馆，咱们告他柳记戕害人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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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娘了拍了他一巴掌，哼道：“黑心肝的黄富贵，人家聂姑娘人美心善，你怎么就不想好呢？你说你开铺了不本本分分地做生意，不想着好好地招待主顾，做好的东西出来，净想歪门邪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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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死男人，整天瞧不起女人，一口一个娘们儿家家的东西有什么好做的？把铺了里男人的配饰做得那么精致华美，女人的就马马虎虎，凑凑活活，要不是亲戚，他早骂死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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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娘了啐了他一口，拉着自已女婿扬长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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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富贵：“我……日……”他一脚踹在门上，倒是把自已脚板差点踹断了，抱着脚单脚蹦跶着嗷嗷喊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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