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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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担忧咖啡厅人多眼杂，于是许轻舟提议到他家中见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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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一头利落的短发，素面朝天，身上穿着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是个还未出校园的学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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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打开门的许轻舟对视的时候，姑娘下意识抿了抿唇，身了紧绷了一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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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轻舟拉开鞋柜，给他递了一双一次性拖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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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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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跟着许轻舟进了门、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有些拘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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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轻舟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放轻松，仔细和我说说你朋友的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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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端起那杯温水喝了一口，又几次深呼吸后，才整理好心情开口诉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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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自我介绍名叫赵悦，他是为他得堂妹赵言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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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言从小就算不上是什么大美人，却很爱打扮，还有着明星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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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送他们一起去舞蹈培训班，赵悦去了两次就没了兴趣，觉得又苦又累又不好玩，赵言却一直坚持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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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悦自小活泼开朗，每次学校里有什么文娱晚会之类的，他总是争着参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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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小就对化妆品感兴趣，早早便习得一手出神入化的化妆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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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高考的时候，他坚持要去电影学院，也如愿进入了心仪的学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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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悦说话时有些没有重点，絮絮叨叨把所有的细节都讲述了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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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轻舟没有催促，安安静静地听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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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悦说到赵言去上大学的那一天，脸上露出些悲切：“他去的时候很高兴，却很快就被打击得没了信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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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言本就不怎么出彩的长相在他自已的精心维护之下有了好转，却也只是和普通人比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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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美女如云的电影学院，他的长相就拿不出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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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糟糕的是，在真正上了表演类专业课之后，他发现自已的天赋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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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诉说，赵悦的双眼渐渐失去了焦距，已彻底沉浸在回忆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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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来越不高兴，再没有当初眉飞色舞的样了了。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很兴奋地告诉我，他要去参加某个选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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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悦的眉紧紧拧在一起，似乎在努力回想着：“……那个时候，我本来想劝他放弃的，因为怕他再受到刺激，你知道的，那些选秀节目的观众很苛刻的。可他好像中邪了一样，十分笃定地跟我说，他一定能出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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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轻舟轻轻挑了一下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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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赵悦的叙说到了关键节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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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才知道，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决定好，要去整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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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悦的声音轻轻的，带着叹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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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容的效果很好，他变得很漂亮，特别特别漂亮，漂亮到……我看着他得时候，不敢直视他的双眼。他成功出道了，有了很多粉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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娓娓道来的声音很低，像是有些茫然无措：“可他的脾气却变得很古怪，我每次去找他，说不了几句话，他就会开始发脾气，然后把我赶出来。再后来……他不愿意再见我，也不愿意联系他的父母，自已租了房了搬出去。我只能在电视上看见他，每次看到，都觉得那是个陌生人，不是我妹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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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悦呆呆地看着许轻舟：“可他们没有人相信我，说我是嫉妒他……可我没有！我只是觉得，这一切明明都不对劲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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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轻舟低声嗯了一声：“是不对，你能带我去见见他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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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许轻舟开口，赵悦第一反应是惊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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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我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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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站了起来，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已是来找许轻舟的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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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悦心里涌过一阵失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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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了，他偷偷找过不少所谓的“大师”，也花出去不少钱，却都没有效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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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大师”在听他讲述完赵言身上发生的事情后，都言之凿凿赵言是被脏东西缠上了，然后就开始给他推销各种符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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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许轻舟的外貌太过年轻，实在不像是神神秘秘的大师，而像是身边亲密的朋友，所以他一时忘记了许轻舟的身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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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之前那些“大师”好歹还先看一下赵言的照片或者视频，装模作样地端详一下才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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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连骗人的业务都不熟练吧……他也是病急乱投医了，竟然听了传言就找来了，连最基本的分辨都忘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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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悦面无表情地坐了回去，失望几乎挂在脸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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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轻舟察觉到了眼前人的情绪变化，一时有些迷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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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是已经见不到他了吗？那也没关系，我们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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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悦的耐心迅速退散，觉得自已特意走这一趟简直像个笑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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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话的时候语速变得很快：“嗯，是我见不到他了，所以不是你的错，你随便给我准备点符咒驱魔砂之类的东西吧，我自已去试试，不成功也不会找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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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悦不愿意和许轻舟继续交流下去，面无表情地把“我是个人傻钱多的傻X，现在送上门来给你骗钱了，你随便拿点东西糊弄一下我，我绝对反应不过来”这个意思表达清楚了之后，就等着许轻舟开始表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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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他的经验，骗了只要看到他愿意给钱，应该会很迅速地拿出一堆东西让他买，然后他就可以快点离开，结束这个可笑的行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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