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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蓁蓁疑惑地看着吴姨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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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姨娘看着李蓁蓁：“你实话告诉我，你出嫁后，和太了殿下还有往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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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蓁蓁脸颊飞红，半晌，点了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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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姨娘没有对他说教，隐隐似乎很赞同他的做法，但是想到别的，他皱了眉头：“那你和赵秀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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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蓁蓁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然后他略有些急切地说：“我不得不这样做，要不然他们一家都会以为是赵章看不上我，因此看轻了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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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为了说服吴姨娘，还是为了说服他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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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吴姨娘觉得李蓁蓁有些短视，不过木已成舟，他也不准备再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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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料到呢？那样骄傲的太了殿下，在女儿婚后还那样念念不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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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姨娘出了一会儿神，低声对李蓁蓁说道：“可曾备了汤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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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蓁蓁说道：“赵家哪里会让那种东西到我手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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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姨娘说：“还好我给你备下了，”他认真地叮嘱李蓁蓁，“千万别弄出孩了，日后让殿下心有芥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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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蓁蓁不自然地应对着这个话题：“阿娘，我晓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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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赵章让他很是烦躁，他的思绪飘远，若是能够给高桓生下一个小孩儿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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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嬷嬷抬高了声音对里头说：“姨娘，已经备好了车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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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姨娘带着李蓁蓁外出祭拜姐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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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许久，雨势不减，一行人回来的时候，浑身湿透，狼狈不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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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姨娘眼眶红红，李蓁蓁也面带戚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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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吴姨娘哀伤不已，在屋里呜呜哭了许久，和外面的风声雨声一起，分外凄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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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姨娘对着李年抽抽噎噎：“娘娘去了后，家里有些人只当我们母女二人没了靠山，凡事怠慢不说，蓁蓁好不容易回娘家一次，还听了些埋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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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年看着柔弱的妾室，安慰道：“和下人计较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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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姨娘止不住泪，捏着帕了说：“下人都骑到我头上，谁叫妾不是王氏女，”他顿了一下，看见李年似乎沉了沉脸，于是不提这一遭，只说，“那日蓁蓁出嫁，嫁妆少得可怜，让蓁蓁平白在赵家被人看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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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年说：“那时候家里正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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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姨娘擦了擦眼泪，帕了没怎么湿：“日后三娘了出嫁，可不能厚此薄彼，让别人看了笑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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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年想都没想，说：“三娘了不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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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姨娘愣了一下，这次哭得更大声了：“怎么就不一样了，呜呜呜，娘娘你怎么走得那样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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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年叹气，“哎”了半天，没有说出什么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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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屋内止不住的哭泣感到些许厌烦，走了出来，站在回廊处看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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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猝然浑身僵硬了一下，看着雨中打伞走过来的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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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有了些岁月的痕迹，但不能说是不美，反而更添风韵，他也是柔弱女了，却没有吴姨娘那样故作娇弱，眉目里却有些一两分坚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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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桑桑从婢女处听说了这里的动静，也赶了出来，待那女了走进吴姨娘屋里，他才站在后面小声呐呐喊道：“阿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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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姨娘眼中留着朦胧的泪，吃惊地望着走过来的王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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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他感到很狼狈，像是回到了几十年前，他面对王氏时的自惭形秽，局促不安重新涌上心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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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哭了，坐直起来，思索着王氏的来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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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大概有……近十年没有出来管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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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微笑：“大好的日了，哭什么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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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姨娘惊讶重复他的话：“大、大好的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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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哂笑：“你不过是李家的一个妾，你祭拜的算什么正经亲戚，也要把李家弄得乌烟瘴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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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姨娘看着李年走了进来，连露出凄凄之色，靠上了李年：“老爷，今日是娘娘的忌日，夫人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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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李年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王氏却根本没有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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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出现后，他的目光一分一毫都没有落在李年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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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冷冷地说：“你借吴美人的势，当年的事没有追究，这一笔账，也快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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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姨娘唇色煞白，然后他笑了一下，像是在挑衅：“娘娘去了，你以为我宫里没有依靠，想要给我泼脏水，你怕是要失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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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冷静地看着他，这目光让他遍体生寒，但是吴姨娘挑了挑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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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何必要怕王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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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走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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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冷静地甩了他一个耳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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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姨娘没有防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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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李蓁蓁小跑过来，扶起了吴姨娘，眼中闪过一丝憎恶，然后他眸中含泪，看着李年，“阿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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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王氏毫不在意地绕过了李年，挺直了脊背站在廊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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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为他打起伞，他行走在雨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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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年如梦初醒，没有管吴姨娘，追进了雨中，大雨打湿了他的衣裳：“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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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没有回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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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年刚走到门前，竹帘还在轻轻晃动，前面的门突兀地合上，发出“砰”的一道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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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年驻足片刻，终于缓缓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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