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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祭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这些妖是死是活，关他屁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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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思眠知道自已多说无用，便不再吭声，只是认真地削着菠萝，然后切成小块小块放在桌上，转身离开了纱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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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祭拿起一块菠萝放在嘴里，刚吃了荔枝的他，被酸得牙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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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画皮妖的侍从是废物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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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水果都不会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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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思眠挺佩服连祭，明明活不了几天，却好像毫不在意，居然还吃得下水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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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只是表面淡定，实际上根本没有一点胃口，不过好在不知道为什么，血疫并没有他笔下写得那么痛苦，除了偶尔吐两口血外，没有什么疼痛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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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想如果在这个世界死了，是不是可以回到现实？爸妈还有弟弟应该很担心吧，《诛魔》大结局还没写完，读者还在等他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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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小说，他拿出桌椅继续写故事来分散对暂时死亡的恐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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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祭看着账外的姑娘，倒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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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血疫的人会从内脏开始一点点溶解，痛苦不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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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自已胃可能已经化了三分之一，感觉得到吃下去的水果从胃掉到了其他内脏上，向来痛惯了的他都需要用修为才能勉强压制疼痛，而他居然能够泰然自若地坐在那里写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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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话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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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字如其人，我看此言不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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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思眠吓了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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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祭轻嗤一声：“你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我说你的字跟你一样，绣花枕头，空有其表，实则软绵无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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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思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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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此刻居然觉得他的讽刺字难看比他夸自已身材让他觉得舒服，也懒得跟他计较，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和他说话，可是心中始终惦记这一件事，他放下了笔，“我们还是别靠岸祸害别人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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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祭冷哼一声，不以为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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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思眠想了想，“我现在也没其他的可以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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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腰带里拿出一个麻辣鸭头，递给连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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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祭看着鸭脑袋上覆着的一层辣椒，残缺的胃又开始剧痛，他几乎是咬着牙道：“你他娘的到底是多喜欢麻辣的脑袋？要不要我把你的头也拧下来做成麻辣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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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是兔头！现在是鸭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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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思眠不明白他为什么又生气，只能把鸭头收了回去，想着被他拧头的画面，心中一阵恶心，于是从腰间取出了竹筒，喝了一口水压一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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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祭闻到了里面的丝丝甜味，是之前那个蜂蜜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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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那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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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勾了勾手指，“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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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思眠有些诧异，“这是蜂蜜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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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祭蹙眉凝视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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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思眠：“你不是说难喝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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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祭噎了一下，但是面不改色地道：“我口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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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思眠把竹筒拿远了一些：“我喝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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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祭目光越发的不耐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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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思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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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他不懂这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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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将竹筒递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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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祭喝了一口蜂蜜水，一大半甜意在胃中升起，一小半漏到其他内脏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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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靠酒麻痹自已，却越喝越痛，而这个蜂蜜水一下肚，他觉得舒服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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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竹筒放在地上，站起来将舵往一转，船再次远离岸边，向云梦泽深处驶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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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思眠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难道是因为这蜂蜜水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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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不想猜他的心思，向连祭道了一声谢离桌了远了一些，又或者说，是离连祭远了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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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连祭虽然有着怜惜，但自已得了血疫他二话不说提着刀来杀自已的那一刻，他心中还是有些难过的，同时也清醒了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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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祭知道他一开始就怕自已，但是自从他跳水之后再次见面，他不仅怕，还多了几分疏离还有冷淡，不像当时他在村中疗伤，还会主动给自已递蜂蜜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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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有些闷，同时他也感到自已其他的内脏开始溶解，痛得他捏紧了拳头，而那个把血疫传染给自已的罪魁祸首却没事人一样在写着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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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梦泽上圆月已经升起，月下的他，更显宁静和平和，甚至带着淡淡的光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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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得让人想去毁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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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祭向他走近，他忽然抬起了头，皮肤却没有血色，几乎白得透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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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思眠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意味着他的身体开始沉重，修为正在瓦解，无法像原来那么无声无息地出现，杀敌不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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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想杀我？”他语气冷淡而平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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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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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日，连祭确实对了起了无数次杀心，而他居然还活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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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祭有些恼怒，也不知是对自已，还是对他，于是冷笑道，“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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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思眠不吃惊，这就是连祭，一个行走的杀戮工具，特别是自已将血疫传给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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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吐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笔，站在了桌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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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提心吊胆，不如一了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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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祭见他如此平静，冷声道：“神使临死前你有什么遗言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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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思眠想到当时自已写在纸上准备给他的：放下执念，放下过去，修善因，结善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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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开口：“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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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祭手指动了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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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眼睛一闭，在自已眼前倒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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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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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祭垂眼看躺在甲板上的他，正要冷言冷语几句，却发现不对，跟着蹲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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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他的鼻下，然后又把他的手腕拿起来，掐了下脉搏，最后干脆将手按在他心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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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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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天道的使者吗？怎么那么轻易就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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