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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脚步一顿,接着他面上溢出几分笑意:“谢过子矜好意了。”
宫九歌看她走远,手里把玩着一只茶杯,白瓷的质地衬着她的手指白皙纤长。她真的是好意提醒吗?未必。
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实验品们是一定要确认法阵的位置的。想死的找到法阵结束生命,不想死的找到法阵阻止运行或是摧毁破解,至少在部分人的目的暴露前,他们的方向都是一致的。找到法阵的下一步,便是找阵源,而宫九歌作为半个阵源,不搅浑这滩水,又怎么愿意退出舞台。
目前至少可以确定的是,实验品们并不精通法阵,他们对法阵的了解,怕是还只停留在“摧毁阵源便能结束法阵”这片面的理论上,若是想拿下这法阵,免不得又要和楚惊凰合作。
结果现在,冒出来一个“略懂”法阵的“万护法”要与他们联手,便是知道这其中有些不可言说,可实验品们到了这份上,已经没了退路。一个是面上无害的合作者,另一个是长期压迫,每次都要扒他们一层皮下来的上位者。实验品们会选谁一起?
宫九歌的刻意示好已经让他们心里的天秤歪了。
试想,一个从不曾与你结过仇,目前还相处挺好的人,和一个处处威胁,每次都让你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人,你更愿意帮哪边?不报复后者已经是无能为力后的妥协了!
宫九歌等了没几天,等来一份邀请函,是寅差人送来给她的。宫九歌指尖夹着这封书信,嘴角噙着浅浅的笑。
“告诉几位主事,”宫九歌将赏银递到送信人手里,“本护法定会准时赴约。”
宫九歌如期而至,到场之后发现六位主事只来了四位,不见甲和子。前者不知道是为什么,至于后者,宫九歌后知后觉想起来,阿子被她带出去后不知安顿到了哪儿,看这情况应该是还没回来。
“子矜,”寅起身相迎,“快过来坐下。”
辛笑道:“万护法果然准时。”
卯没说话,倒是己多打量了面前这个与传言不符的万护法几眼。
“几位主事相邀,万某怎敢来迟。”宫九歌客套几句落座。
到底是挂着“主事”的名,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其他都可圈可点,宫九歌在西山呆了一段时间,也是被那里的拮据给磨得没脾气了。
“万护法怎么不动筷,”己柔声问说,“可是这里的菜色不合胃口?”
宫九歌听到这话,笑着摇头:“并非如此,反而是太合胃口了。”
己不解:“那为何……”
宫九歌解释说:“只是万某被贬西山多日,风餐露宿,能充饥便是万幸,此番见到这些菜色,竟是不敢动筷了,生怕这顿吃好了,后面的吃食入不了口。”
这话说的可就有意思了。
己看了辛一眼,见辛嬉皮笑脸道:“万护法哪里话,你若是喜欢吃这些,一声命令下去,谁敢阳奉阴违。”
宫九歌故作丧气:“今时不同往日!”
“你若是喜欢,”寅说,“我便每日送去给你,”他眼里带着几分柔情,俊秀的面容多了分如玉一般的温和。
“风雨无阻。”他说。
辛心里讶异,连带着卯都看了过来,不明所以。
宫九歌淡淡地笑了:“无功不受禄,几位主事客气了。”
卯出言打破这诡异的气氛:“万护法懂阵?”
宫九歌拿出先前的说辞:“略懂。”
卯又问:“可能判断西山上的阵具体在什么位置?”
宫九歌想了想,说:“只能感知个大概,若要得知具体方位,得花一些时间仔细探查。”
“多久?”卯不懂的场面话,问题都是直来直往,听的己心惊,生怕这“喜怒无常”的万护法一个不顺耳掀桌走人。
宫九歌并没有翻桌,事实上她还蛮欣赏卯这种脾性,只是她欣赏归她欣赏,“万护法”可容不得人这般怠慢。
她嘴角扯出一个假笑:“主事这番态度,倒是像我西山上那些审讯犯人的牢头。”
对她的性格有所了解的寅一听便知道她生气了,开口打圆场:“阿卯你真是,早叫你改改这性子了。”
他转而看向宫九歌:“子矜莫怪,阿卯就是这心直的性格。”
宫九歌:“主事性格直率,本护法倒是欣赏的很。”按阶层来说,在座的主事是要比“万护法”更有话语权和地位的,可谁让万护法是隶属楚惊凰直系的护法呢!
寅:睁眼说瞎话,分明就是生气了。
卯听她这么说,也就真当了她不在意,再度问道:“听阿寅说,你们已经达成合作,却不知万护法帮了我等,又是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寅:……
宫九歌反问:“你们有什么?”
卯被她这么一问,细思起来。他们,好像,真的,并没有什么?
宫九歌也不愿他在深想下去,直接挑明说:“本护法确实有过这个想法,实不相瞒,我想得到你们的助力!”
助力?场上四位主事对视几眼。
宫九歌眼睑沉下来,语气多了几分凝重:“本护法要得到你们的助力,为父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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