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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灯被仿羊皮灯罩晕出微黄的光,让冬天的室内增加一份温暖,如果手捧一本书读久了,容易犯困。
已经过了凌晨五点钟,王语柔几乎一夜没睡。
和父母一起看过春晚后,回到自己房间倒了一杯红酒边摇边喝,想着心事。
那个男人像影子一样无处不在,占据了王语柔的整个身心。
后来酒喝多了,眼前铺上一层朦胧,看床尾,床尾站着那个身穿蓝色西装的男人,抄着裤袋的样子风度翩翩,看墙壁,那个男人披着风衣意气风发地大步朝她微笑着走来,看摆在桌上的相框,相框里的自己换成了那个男人。
该死的幻觉,好吧,我闭上眼睛就啥也看不到了。
可是,那个男人却钻进心里祸害自己。
完了,这算是彻底沦陷么?
有谁能告诉我?!
王语柔发现自己已中毒至深,却没有办法获得解药。
这可是仅仅和他分开一天呀。
试图多和父母聊聊天,多做一些家务来分散对他的注意力,可是没用。
一百只兔子在心里用小爪子刨,太难受了。
单相思,没有患上的人不知道啥滋味,患上的人无法自拔,这是一种病,而且无药可医。
自从认识那个男人以来,自己的一切都和他有关。
就拿现在住的这套三居室民房,也是因为他给发的高工资和奖金买来的。
他和我说话时,总是面带笑意,从来没有因为任何有难度的事情而面带愁苦,连皱眉几乎都没有过。
没有听说过世上存在无所不能的人,但,他是啊。
那么云淡风轻,那么潇洒不羁,想做的事情总能信手拈来。
可是呢,他离着自己那么近,却又远不可及,令她看不到触摸他的一丝希望。
只能装进心里供奉。
这不是王语柔想要的,她想要更进一步,让她仔细感受他的呼吸,体会他的温度,听他唱一首歌或者为她写一首专属她的情诗。
但,不可能啊。
真的不可能。
于是,王语柔写日记。
写日记又有何用呢?
只能越陷越深。
所以,只好喝酒。
可是,酒喝多了,身体里盛不下,变成水,从眼睛里溢出。
王语柔听着窗外响起来越来越密的鞭炮声,把高脚杯送到嘴边,喝掉杯子里最后一口酒,将空酒杯缓缓放到床头柜上,用细长的手指把它推到和空酒瓶并排放在一起。
她把头靠在床背上,用手指将遮挡眼睛的长发拨到一边,歪头望着一高一矮的两个玻璃容器,苦笑一下,心中空空如也。
摩挲着扣在床铺上的安娜卡列尼娜的封面,慢慢闭上眼,没有一丝想读的。
黑乎乎的夜,叶淑娴坐在卧房的席梦思上,房门没有关,她望着小套间的客厅。
客厅的窗帘没有拉合,她可以透过客厅和玻璃看到外边是否有汽车灯光照进院子,也可以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春晚演完,她给丈夫打过电话后,微微小憩了一会儿。
她本来不想睡的,要一直等着丈夫归来,无奈身体虚弱,不由自己做主。
拿起放在身边床铺上的瑞士坤表,表是丈夫从欧洲买回来的,镶着钻石。
这是第几次看时间,叶淑娴记不得,反正是她总想看,希望她计算的那个时间早点到来。
哗啦。
大院的门响了。
一道光柱打在院子里的砖墙上,随着门轴和门枢摩擦出来的吱扭吱扭声,光柱在墙上和地上铺开的宽度渐大。
一个被灯光拉得细长的身影在地上移动。
叶淑娴在黑暗中笑了,她打开卧房的灯,打开小客厅的灯,打开所有的灯。
她没有一股风似的跑出去,而是穿好了外套,把散开的头发用橡筋发套扎了,静静地来到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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