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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既然来了,便坐下吧。”秦笙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云深也不是拘谨的人,上前便坐下了,“你怎知我会来。”
他低下头沏茶,一片桃花落在他散开的青丝之上,云深自然地伸手替他摘掉,秦笙一愣,然后笑了,“只是早起见这桃花开得甚好,便觉得是有惜花之人登门了。”
“我一向是心狠手辣的摧花之人,可比不得大公子温润如玉,做不来这惜花之事。”秦笙泡的茶极为好喝,袅袅余香萦绕鼻间,入口甘甜回味又有一丝苦涩。
想不到秦盟主这般粗旷豪爽之人,却生出秦笙这个温柔多才的儿子。
“唤我映玉便可,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原不必如此客气。”
云深抬眸,撞进他那双干净的眸子,他像是一幅江南的水墨画,上好的徽墨深深浅浅地勾勒出他的轮廓,寥寥几笔晕染出他疏淡的眉眼,他就那样云淡风轻地躺在那黑白融汇的澄澈境地里,飘忽得仿佛画船上的流云,那碧水中倒映的温柔,看似一触即就,实则遥不可及,转瞬即逝。
他像他,却也不像他。她的淮衣,笑意从来真实地荡漾在眼底,是初春绵绵的窗边细雨,会轻轻地落在她掌心,融化她心尖白雪。
长空玥不是他,秦笙也不是他,可这世间万物,这千千万万的人,却都有他的影子,他住在她的眼底,从此她看这芸芸众生,都是他。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爱。
“那你便唤我灵犀吧,这原是我的字,自我爹娘去世,已经许久未有人这般唤我了。”云深侧过目光,望向他身后纷纷落红,漫天艳色柔和了他眉眼间水墨般的疏朗。
“前些日子,我得了一块寒玉,确是难得的好料子,正好家中也藏有一块极好的墨玉,便托人做了两盘棋子,明日即送来,犀儿若是有兴趣,明日不妨来下上一盘。”
“只可惜我棋艺不精,家兄倒是痴迷此道,若是他在,怕是你一转身,他便连着棋盘一起给你顺走了。”云深道。
只不过他不是为了棋,是为了那价值连城的寒玉罢了。
“萧崖主的棋艺,一向是闻名江湖的。待映玉伤好,必亲自携棋前往风过崖。”
“你还是不必操这个心了,我那哥哥,向来只与美人对弈,你倒是个美人,只可惜是个男儿身,他最讨厌的,便是长得比他好看的男子了。”说到萧珣,云深不禁有些扶额轻叹,也不知萧珣是像了谁,一个男人,偏偏对自己的容貌极为在意,简直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那在犀儿眼中,我和萧崖主,谁长得更好看呢。”
云深对上他笑眯眯的眼,“我出崖之前,哥哥曾说过,在我心里应该无论什么映玉美玉的都比不过他萧临玉。所以,映玉公子,我心里还是觉得我哥哥比较好看,但是我的眼睛吧,”她忽然凑近他的眼,“觉得你更好看呢。”
她的举动着实有些轻浮,可秦笙似乎并没有这般觉得,“江湖传言风过崖云姑娘冷若冰霜艳若桃李,这艳若桃李的确名不虚传,可冷若冰霜,似乎传言有误呢。”
云深的眼神冷了冷,“你该知道这世间从来没有空穴来风,所谓传言,十分里总带了一分真相。我生性残暴,从来不是什么惜花之人。”
“我相信你所谓的残暴都有你的理由。”
云深有些震惊,她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我们不过认识两日,你便这般信我?”
“虽说这话有些轻浮,不过我见你第一眼时便觉得,在前世,我们应当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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