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身世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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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警局。

宋央赶到的时候，宋万言和关雅涵两夫妻已经到了，他们正愁眉不展坐在椅子里，焦急的等待。

关雅涵看到来人，立刻起身跑过去，“小央，你要救救宋征啊！”

这一路上，宋央脚步急迫，她越来越临近产期，身体行动不便。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托着笨拙的身体，不顾谢戎城的反对，执意亲自来到这里。

“小征呢？”宋央微微喘口气，心急的询问。

宋万言摇摇头，道“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被带走了。”

“六爷！”关雅涵抬起脸，看到站在宋央身后的男人时，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把揪住他的胳膊，哭诉道“六爷，你要救救宋征，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

谢戎城面色沉寂，那双幽暗的眼眸深处看不出喜怒。他只动了动手，示意关雅涵安静下来，不要过分吵闹。

宋万言将妻子拉到边上，两人不情不愿的坐下来。

很快的功夫，律师提着公文包赶到，“六爷。”

谢戎城应了声，起身与律师交代几句。律师会意后，拎着公文包，办好手续，匆匆走进审讯室。

边上的长椅中，谢戎城牵过身边人的手，轻轻握住，“不要太担心。”

宋央这会儿神色还算平静，并没有哭。不过她看着神情没有什么变化，可谢戎城握住她的那只手时，却能感觉到她的轻轻战栗。

她在发抖，手心一片寒意。

男人担忧的蹙起眉，转而将她拉到面前，“央央，你不要忘记医生说过的话，情绪不要太紧张。”

听到他的提醒，宋央呆滞的眼神才动了动。她低头看眼高耸的腹部，立刻调整呼吸，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谢戎城望着她的表情，眼底有片刻的失落。如今可以影响宋央情绪的，好像只有肚子里的孩子。除去孩子以外，她对于自己的态度又变的疏离淡漠。

收敛起心底的复杂情绪，谢戎城不想在这种时候计较这些事情。毕竟最近这几天，事情愈发不受控制，一件接着一件，仿佛过山车，总是从一个高点俯冲下来后，又再度急速冲向另外的更高点。

那么下一个，更高的点，又会发生什么？

谢戎城敛下眉，忽然有点不敢再想，被自己脑袋里跳出的这个想法吓到。他低下头，轻声询问身边的人，“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宋央靠坐在椅子里，“没有。”

见她脸色还好，手心的温度也逐渐回暖，谢戎城这才松口气。前几天宋央住院才过去没多久，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要特别小心。尤其宋央距离产期已经越来越近，各种事情都必须格外小心。

大概四十分钟后，律师才从审讯室出来。关雅涵第一个冲过去，但并没有从律师身后看到儿子，“小征呢？我儿子呢？”

“宋征不能保释。”

“什么？”

众人大惊失色。

律师没有多说，只拎着公文包走到谢戎城面前，压低声音将具体情况说了一遍。宋央距离不远，但听得并不真切。

她只听到一句话，律师说，情况不容乐观。

垂在身侧的双手猛然收紧，宋央咬着唇，努力抑制加速的心跳。但眼前豁然闪过宋征平时嬉笑的脸庞，上次他们姐弟见面时，宋征还与她开玩笑，嘲笑她肚子大呢。

小征。

宋央动了动嘴，眼前一片温热。

谢戎城送走律师后，转身就看到宋央红红的眼睛。他抿起唇，几步走上前，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里，“央央。”

“小征怎么样？”宋央靠在他的肩头，声音沙哑，“他……会不会有事？”

谢戎城抬起手，掌心在她后背轻抚，“目前还不好说，还要看沈妍的伤势情况如何。我已经让律师带人去医院盯着，等到那边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宋央靠在他的怀里，眼眶酸涩难抑。虽然谢戎城用词婉转，可宋央能够听出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宋征不能被保释，这就说明事情其实很严重。

不久，谢戎城带宋央上了车，车子缓缓驶入车道。等到黑色轿车离开，宋万言与关雅涵也不得不回家，继续等消息。

回到平江的别墅，关雅涵眼睛还红红的。宋万言拉住她叮嘱，要她稳住情绪，不能在宋远禄面前表现出来。

宋老爷子最近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前几天宋央身世的事情曝光，对他来说已经是一次打击。若是知道宋征出事，只怕老爷子的身体承受不住。

关雅涵用手掩面，一路跑回卧室。宋万言看眼妻子匆匆离开的身影，无奈的摇摇头，但到底没有多说。

不久，宋万言脱了外套，先去宋老爷子房间看了眼。老爷子刚吃过药，这会儿正在佣人的搀扶下躺下，刚刚休息。

宋万言没有多说，关上卧室门走了出来。口袋里的手机有铃声响起，他看眼号码，脸色微变的走到角落接通。

“喂。”

“宋总。”

电话那端的男人声音响起，宋万言听的脸色一白，“有什么事？”

“哎哟，宋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您着欠了我们好几千万，难道忘了吗？”

“那笔钱，我会尽快还上的。”

“呵呵，好啊，不过宋总最好老实点，别以为拖着就能赖账。我们这些人呢，每天吃饱也没什么事情做，最喜欢去各处喝喝茶，打打牌，或者陪宋总的家人聊聊天。”

“你们在威胁我？”

“哪有什么威胁，这是我的忠告。”电话那端的男人笑了声，道“宋总当初来借钱的时候，可是说好一个月就能还上，这日子已经过了，不过看在宋总的女婿是新城谢家的六爷，我们老大才同意延期的的。”

楼梯间有脚步声传来，宋万言偷瞥了眼，立刻说道“好了，我知道了！”

说话间，他啪一下挂断电话。

关雅涵换好衣服下来，看到宋万言站在窗边接电话。她几步走上前，问道“谁的电话？是不是律师那边有什么消息？”

“不是。”宋万言将手机放回口袋，道“公司的电话，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听到她的话，关雅涵目光一暗，不禁满脸失落道“你说，六爷那边的律师到底能不能有用？要不然，我们在给小征另外请个律师？”

宋万言蹙眉想了想，点头，“行，我安排人再去找个律师。”

“还有啊，光找律师还不行，你还要去走动走动关系啊。”关雅涵跟在丈夫身边，边走边说，“新城那边的关系咱们不熟，但用钱总是没错的。虽说有谢家的人脉，可如今宋央的身世已经闹出来，谢家恐怕对她，对咱们宋家都没有好脸色。咱们不能全都靠谢戎城，万一他要是哪天翻脸，那小征不就要坐牢了吗？”

“那你的意思是……”

“你给我五百万，明天我去找新城的那些阔太太们疏通一些关系。”关雅涵直接向丈夫伸出手。

“五百万？”宋万言瞪大眼睛，“我哪有这么多钱？”

“公司有啊。”关雅涵看着丈夫的模样，不禁叫道“前段时间谢戎城给你介绍的那个生意，不是挣了不少钱吗？我要个五百万都没有？”

面对妻子的质问，宋万言眼神躲闪了下，“那笔生意的资金还没到账。”

“真的假的？”关雅涵明显不相信，她眯了眯眼，忽然一把拉住宋万言的胳膊，质问道“宋万言，你不会又拿着钱去赌了吧？！”

“哪有，你胡乱说什么？”宋万言用力挣脱妻子的钳制，立刻沉下脸，“你少乱想，如今儿子的事情已经够让我心烦，你能不能安静点？”

“我……”关雅涵眼眶一酸，顿时委屈连连，“我怎么不安静了？我说这些还不都是为了儿子？你说说看，我嫁到你们宋家，这些年任劳任怨，伺候老的又伺候小的。这么多年宋央在我这里长大，我可曾亏待过她？还不是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我容易吗？宋万言，你冲我喊什么？现在咱们儿子出了事，说到底还不又是因为宋央？要不是她，小征怎么会伤人，又怎么会被抓走？”

“小征，我的儿子啊！”提起儿子，关雅涵顿时揪心一样的疼，哭着跑上楼。

“老婆。”宋万言看到妻子伤心离去，立刻追上楼。

晚饭草草吃了几口，宋央就放下筷子。她没有胃口，心中又记挂着宋征的事情，根本吃不下去。

阿莱将炖好的补品送来，宋央虽不想吃，但为了孩子，还是勉强喝下。

窗外天色黑沉，宋央坐在沙发里等了好久，可谢戎城依旧在书房里，并没出来。她不敢贸然进去打扰，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客厅的时钟滴答走过，转眼已经晚上十点。阿莱犹豫几次，终究还是过来，小声劝道“小姐，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宋央坐在沙发里，坐的时间久了双腿都有些发肿。她看眼时间，虽不想离开，但顾忌到肚子里的宝宝们，她又不得不首先保证好自己。

“走吧。”宋央点头，阿莱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将她搀扶起来，回到楼上卧室。

洗漱后，宋央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看了眼。沈妍被人殴打坠楼的消息，还在网上热议，她是新城最年轻的芭蕾舞蹈家，这次的事情备受关注。

庭院中有汽车声响起，她知道那是庄钰的车子刚回来。沈妍出事后，庄钰就急匆匆出了门，显然这会儿刚从医院回来。

楼下依稀有说话声，宋央躺在床上没有动。不久，那阵说话声渐渐消失，直到再也听不到。可即便她听的不够真切，也依旧能分辨出，刚刚说话的人是庄钰。

呵。

宋央无奈的苦笑声，庄钰对于沈妍的疼爱程度她很清楚。如今宋征的事情一闹，只怕庄钰对于宋家的埋怨，又要更深一层。

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概就是这层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