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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刑警连忙报告回答:“是,用过变声器,说话方式很奇怪,而且在电话里承认了,确定是犯人上门自荐,现在在查线路。根据接线员的表述,犯人还在电话里说过会有下一个目标,线索和信息都已经留在了现场,要我们好自为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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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他妈好自为之,这个欠揍玩意儿。”向徊啧了一声,又道,“那那个线索,找到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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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徊应了声。随后,他就忽然察觉到了什么,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又忍不住“嗯?”了一声,转头看了一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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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看,他才发觉了不对,问:“徐凉云呢?他不是早进来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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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队的话,刚刚看过照片之后就脸色变了,然后就开车跑了,说去死者家里看看。”小刑警说,“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吧,只看那照片一眼就能看出线索——不愧是徐队,我的偶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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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刑警说到最后,就忍不住竖起了大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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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索?照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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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徊转过头,问:“找到了吗?是下一个目标的照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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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您看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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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地上的鉴识科人员突然开口。向徊转身看去时,鉴识科的人就把装在透明袋了里的一张照片亮给了向徊看:“这张照片,刚刚就插在这个女尸手拿着的玫瑰上,直接被花茎插进去了,我们卸下来装袋了里以后,就给徐队看了,他看了一眼以后就跑没影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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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徊往前凑去,眯起眼睛,又眨了眨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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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照片里,是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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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惜的是,这张照片原来可是被插在花茎上的。所以照片人脸的位置上被捅出了一个丑陋的大洞,周遭一圈还溅满了鲜血,只能模糊看清照片上的人的发型与身形,以及朝着镜头比耶的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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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很清瘦的人,穿着身宽松卫衣,露出的一截胳膊白得像夜里的月光,戴着一双和穿衣风格格格不入的黑手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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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作有些不自然,看起来旁边像是有一个人,又或者这张照片本来就是从哪张双人照上裁切下来的——一切都有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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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徊看得有点一头雾水,实在想不明白那姓徐的是从这照片里看见什么了才会转头就跑,这他妈人脸都没有。而且这人实在长得太瘦,只看身形是有点雌雄莫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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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他徐凉云那眼睛成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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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徊看得眉头紧皱,又伸出手,把装着这张照片的袋了拿了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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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什么啊。”向徊说,“说是下一个目标,但是脸都没有?他这纯属是在挑衅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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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刑警在他后面探着脑袋眨着眼:“不知道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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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隔了四五条街道的某个小区的一户家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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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凉云伸出手,拿起摆在书架上的一个相框。这张照片里,死在废弃工厂里的女人和一个青年站在一起,向镜头比着耶,又笑得灿然——话虽如此,但实际上笑得灿然的,只有女人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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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的青年没什么笑意,脸上只有几分被强扯出来的勉强笑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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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留了一个狼尾头,特意做过造型的卷发似乎没怎么好好打理,乱糟糟地卷得像头方便面,可耐不住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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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长得好看,冷白皮丹凤眼细长眉,眉眼深邃得有些发暗,像在某场浩劫里劫后余生以后,从深渊里打捞出来的一般残破不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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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脸无论做什么表情都会看起来冷淡又不近人情,可他在这张照片笑得太勉强,这就让这不近人情看起来憔悴又可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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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青年的发型与身形,在照片里的动作,都与留在现场照片里的人完全相符,甚至穿的衣服都一模一样——毫无疑问,现场的那张照片,就是从这张双人照上裁出来再加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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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照片里的青年,就是现场那张人脸被捅掉了的照片正主,是那个杀人犯的下一个目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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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凉云逆着光,半张脸都浸在黑暗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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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他夹起嘴里的烟,扬了扬头,把一口烟从嘴里慢慢吐了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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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口烟气在空气里飘飘而散,像破碎的过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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