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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错过什么了吗?我的型难道不是足球运动员?”朋羊像现场所有人那样鼓着掌, 掌声逐渐平息,她故意带点疑惑地跟Rose说。哪里的八卦媒体都喜欢那么写,全世界的网友们也总喜欢这么调侃她。</p>

Rose一愣,一巴掌拍在朋羊肩膀上, 她也看到喻子翔从瞪她变成了大笑, 她目光在两个中国人脸上转来转去, “你瞧, 你费心保护的女孩儿知道怎么让人闭嘴, 我该死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p>

开场秀的表演人员正在迅速退场,灯光渐暗。</p>

Rose扔下她一桌乐队成员, 坐到了朋羊身边。台上Harry已经不见人影, Rose喝了口香槟,很耐心地细数起来, “Harry难道不漂亮吗?但他经常穿的花里胡哨, 有时候又很活宝, 听上去是不是有点熟悉……”</p>

朋羊的目光往喻子翔身上飘了飘,他像是没听到, 她再看Rose,“所以你认为我的型是漂亮的穿的花里胡哨的,有时候又很活宝的?听上去像所有喜剧演员, 漂亮的, 当然。”她又想, Rose应该看过一些子翔上过的节目、采访视频什么的。</p>

Rose瞄到那位穿着蓝绿色西装的男士嘴角弯了起来。</p>

“不,我的意思是, 你喜欢有很多层次的,甚至是悖论的。足球运动员、艺术家或者律师银行家医生……职业不重要,族裔也不重要, 漂亮当然重要。”</p>

“难道不是每个人都有很多层次?人性本来就是悖论。”</p>

Rose瞪着朋羊,“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这个世界,芸芸众生,人人平等,大家都很美。”</p>

朋羊摇摇头,“不。为什么?我又不是什么教宗,或者世界平权大使。”</p>

Rose知道朋羊是故意气她,她赌气道,“你不必承认,反正我喜欢我描述的那种。”</p>

“不是坏男孩儿?”</p>

“普通的坏男孩儿跟普通的好男孩儿一样无聊。”Rose说完站起来,还是拍朋羊的肩膀,“忘了说,Harry很摇滚,这是我欣赏他其他所有的前提。”然后,她回去了她的座位,还带走了那杯香槟。</p>

台上,灯光亮起,主持人杰克出来了。</p>

“原来你们是谈论哲学,我差点以为你们在谈论男人。”喻子翔微笑看了一眼朋羊。</p>

朋羊也看他。他挖苦起人来,实在太英国人。</p>

“她说的对吗?”在杰克的开场白响起之前,喻子翔低声问。他眼睛望着台上,很难判断他是否真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p>

朋羊一顿,笑了笑,问道:“你偶尔活宝吗?”</p>

喻子翔的手机弹出很多信息,他低头随便看了看,WhatsApp群组里很热闹。</p>

“我说了我没那么酷的。”他抬起头,是有点玩闹的模样,镜头正扫到他。</p>

杰克的声音传遍体育馆,恰到好处的喜剧式的串联今晚的嘉宾名单里,提到了朋羊的名字。而摄像师自然不会错过她的plus one。</p>

第一个要颁出的奖项就是最佳英国女艺人。开奖嘉宾在往台上走。</p>

“花里胡哨的穿衣风格呢?”朋羊若无其事地问。</p>

“Harry是花里胡哨,我不会用这个词形容我。”喻子翔放下手机,对答如流,自信满满。</p>

喻子翔却道:“你应该见见Jake的衣橱,我的一个英格兰队友,纽卡斯尔的小子,跟菲尔一样成天以硬汉自居,他他妈的认为男人哪怕穿蓝色的球靴都是娘炮。”</p>

朋羊瞥了一眼他刚放下的手机,憋住笑,“他们刚发信息嘲笑你这一身娘炮了?”</p>

“他们不敢!”</p>

“因为你会揍他们?”</p>

“不,因为政治正确。”</p>

朋羊嘴里一口水差点喷出来。</p>

喻子翔很正经,“娘炮这个词现在本来就要慎用,一不小心就成了性别主义者,再加上我是亚裔,他们还敢发信息留证据?我绝对要起诉他们种族歧视。我可是我父亲的儿子。”</p>

是的,是的,他父亲可是律师。</p>

朋羊终究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在不至于失态。他这一段话验证了第一个问题的答案,他的确可以很活宝。</p>

“队长喻,你没说完吧?”她不怀好意。</p>

喻子翔撇了下嘴,“好吧,主要是因为我会揍他们。”</p>

台上嘉宾正在进行开奖前的寒暄。</p>

“所以没人调侃你这身?”朋羊用手背挡住嘴唇,不至于笑得太过分。她眼睛朝向舞台方向。她的另一只胳膊挪动了下,碰到了他的胳膊。</p>

他坐得离她更近了些。</p>

喻子翔无奈道:“切尔西群组里夸得我甚至没法看,不止我,还有你……”他忘了当队长还有这好处,虽然弗兰克也夸他夸得他想吐过,但这他妈可是好几个弗兰克在那夸!还有,恩佐在说到BY今晚的着装时有点越线,他还没说什么,乔纳森就纠正了巴西小子的错误。乔纳森可真是个好小子,恩佐应该被敲脑袋。</p>

“原来这是为什么派特喜欢当队长,他不仅想让人都听他的,还想让一群男人夸他夸得他想吐……”</p>

朋羊开始明白为什么喻子翔说他答应了杰克今晚不抢他的活儿,他肯定是有那个实力的。刚才杰克的开场白都没让她笑得这么停不下来。</p>

“你话突然多了。”她促狭地说。</p>

“我有什么办法?你喜欢漂亮的有时尚品味的、喜剧演员……无意冒犯,你口味非常奇特。”</p>

朋羊干脆两只手都撑着桌子了,这种场合,憋笑又麻烦又难受。而明明,这是全场都有点紧张的时刻。</p>

喻子翔喜欢看朋羊笑,但他也觉得一直逗她笑似乎不太好,毕竟镜头很喜欢扫到他们。</p>

“……Rose Darling.”这个名字被开奖嘉宾念了出来。</p>

全场聚焦朋羊的隔壁桌,背景音在介绍这是Rose第一次拿到全英音乐奖……</p>

人们都站起来鼓掌了。</p>

Rose拥抱了她的乐队成员,又就近跟朋羊拥抱,这才上了台。</p>

朋羊还在鼓掌,喻子翔去到了她耳边。</p>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p>

朋羊有点惊讶地扭头看他,她看到他的笑眼,还有眼睛里的认真。</p>

此时有人来提醒朋羊去后台化妆间换衣服准备她的表演了。</p>

“我喜欢八卦队长。”她用嘴唇碰了碰他的脸。“一会儿见。”</p>

他抱着她的腰,很快松开。“我就知道你早知道了,坏女孩儿。一会儿见。”</p>

他没有在这件事上祝她好运,她不需要。维加斯之后,他再也没有看过她的现场演出。也许,他会比她更紧张。</p>

*</p>

琳达带着朋羊的团队早已在化妆间就绪。现场直播容不得一点失误,时间是首先要计算好的。</p>

在朋羊的化妆间,以及O2后台的走廊的墙上,都挂着放在玻璃框里的朋羊自己的海报。</p>

大概八个月前,她在这里开了两场个人演唱会,结束了一段轰轰烈烈的恋情。</p>

大概四个月前,她在这里拿到了EMA的最佳新人。</p>

相同的是,她当晚都去了金丝雀码头。</p>

现在,这里是全英音乐奖的现场。</p>

不得不说,她跟O2有一些奇怪的缘分。</p>

“BY——”</p>

门外传来声音。</p>

朋羊看向琳达,琳达还是那副雷厉风行的模样。她朝她笑,用有点牛大王的口吻说:“Go get them.”但其实牛大王不会这么说,牛大王会说:“炸了他们。”朋羊打开门,牛大王在门外果然跟她说了这句话。</p>

好像都不太恰当的。朋羊想。不过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在这里。</p>

台上正在掀起全场巨浪的是Rose。那个瘦瘦高高的年轻女孩儿身上好像有无穷无尽的爆发力,她顶着那抹玫瑰色,一瞬之间仿佛带着整个体育馆的人回到了摇滚的黄金年代。</p>

她被称为天才不是没有原因的。</p>

朋羊不知道,她的不少粉丝都为她捏了把汗……尤其是还在熬夜的中国国内视频直播的弹幕们。</p>

【我好怕我咩被玫瑰姐压过一头】</p>

【我正在找玫瑰姐的缺点,没找到】</p>

【。。朋羊的粉丝也太坦诚了吧】</p>

【没办法,摇滚歌手的现场,就是好看啊】</p>

【墙头倒了】</p>

【快出来了吧,好紧张】</p>

……</p>

震翻掉的现场,又黑了下来。</p>

一束追光打到舞台中央,那里坐着一个人。</p>

【是BY吗?她是不是抱着吉他?】</p>

喻子翔听到了第一个音符。整个O2都听到了第一个音符。</p>

一个音符占据一整个空间。</p>

《Supersta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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