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C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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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音速青年，但又不是，这首歌，音速青年翻唱的卡朋特。</p>

*</p>

“BY的歌确实很好听。”李奥的上半身跟着节奏晃动，“但我不记得你对这类音乐有什么特殊喜好。……噢对了，有一年，好像是你读MBA的时候，我们在Old Street一家很老派的酒吧喝酒，你那晚喝多了，那是我认识你三十多年，唯一一次听你唱歌，你唱的什么来着？”</p>

喻子延正在停车，后视镜里这时出现了一辆车。那辆白色的保时捷显然在等他停好。喻子延不紧不慢倒进了车位。</p>

“Baby one more time.”喻子延熄了火，转头说出了李奥想听到的答案。</p>

李奥笑出了声。他怎么可能不记得？他只是故意让喻子延自己说出来。有几年他没少拿这事嘲笑喻子延，不过是这几年没怎么提过罢了。毕竟他们人生过了一半，值得回忆的事情，不算少。</p>

喻子延没什么表情地继续跟李奥说，“我点的是Like a rolling stone，你换了我的歌。”</p>

“没错。我当时以为你会摔了话筒跳下来揍我，我可没想到你真的会唱，唱的还不赖，后来不是有个美国性感小妞儿死活要跟你回家……”李奥戴上围巾，开了车门。</p>

经李奥提醒，喻子延也想起来了。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诡异的夜晚之一。</p>

距离比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斯坦福桥球场附近已经人山人海。</p>

球场里外的灯光早就亮起了，天有些冷，但气氛是火热的。球场外的街道上偶尔飘过热狗或芝士汉堡的香气，正是晚餐时间。</p>

李奥嘴里哼了两句球迷们写给子翔的歌，手搭上了喻子延的肩膀，“你时间来得及？”</p>

“来不及我来做什么？”喻子延匪夷所思地看了李奥一眼。</p>

李奥问完也觉得这句话多余。他嘴里叨叨，“我的建议是，你这次该选Like a rolling stone，而不是Baby one more time。”</p>

二人进了球场。</p>

喻子延带着点笑说：“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意味深长了？我以为你喜欢看我笑话。”</p>

李奥一愣，暂时没吭声。他推门进了餐厅，没看到那个女人。他这才转头跟喻子延说：“我搞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但这件事肯定不是个笑话。……你失望吗？她没来。”</p>

喻子延朝李奥露出假笑，说了别的，“我很满意这次的bonus。”</p>

可能也不是别的。</p>

“我说话意味深长？那还不是他妈跟你学的。另外，你哪次不满意？”李奥笑着摆摆头，径直走向服务生，他今天可是饿了，无论什么他都能吃一大盘。</p>

直到比赛开始前二十分钟，BY都没有出现。但李奥确定朋羊就在伦敦，这是几个小时前的最新八卦新闻。不过李奥不是从八卦新闻里知道的，是刘达航告诉他的。</p>

*</p>

云层压得有点厚，看上去随时可能会下雨。天黑以后，风还大了。</p>

比赛开始前十分钟，朋羊抵达了斯坦福桥球场。</p>

稍显安静的走廊里，朋羊拿着手机，脸色微沉。她跟Rose发生了点“争吵”，关于合作的细节。显然，两个音乐人各有各的想法，又都是观点强烈的类型，真正合作起来，并不那么容易。她们最初的化学反应强烈，但就像男女约会一样，化学反应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更何况，这还关乎实实在在的利益。</p>

牛大王和琳达则都各自拿着手机在处理着什么。</p>

负责招待他们的俱乐部员工走在最前面，那员工脸上刚开始时颇为热情和友善的微笑，此刻已经夹杂了一丝尴尬。她十分不想用一句“典型的亚裔”形容这三人，那可能也不是事实，但正在发生的事，实在太像这么回事了——三个亚裔各自拿着手机忙碌，对她爱答不理。</p>

这时，一个包厢的门开了。</p>

“来得正是时候，他们马上就出来了。”</p>

听到这个声音，朋羊望了过去，是西装革履的李奥。她同时看到，在李奥身后，穿着一如既往体面的喻子延缓缓转过了身。</p>

朋羊依然拿着手机，她的手机听筒里，Rose一句话至少带一个F-word的在咆哮。朋羊很淡定，她朝那二人露出得体的微笑，口型是，“交通。”而后她做了个抱歉稍等的手势，往前走了几步。</p>

李奥声音不大不小地接道，“是的，高峰期。所以我不喜欢工作日晚上的比赛，欧冠已经足够了……”说话间，牛大王跟李奥交握了手。</p>

等到朋羊挂断电话回头，琳达已经被牛大王介绍给了那二人。</p>

李奥友好地问道：“介意加入我们，或者我们加入你们？”</p>

琳达向朋羊投去询问地目光，事实上，那个俱乐部的员工也给了朋羊询问的眼神。考虑到两边的客人，一边是球队队长公开的女朋友，一边是球队队长的哥哥——似乎不分享一个包厢才是古怪的事情。</p>

“我不介意。”朋羊给出了大家乐于见到的那个答案。</p>

李奥重新关上包厢的门之前，嘱咐那位员工送一瓶香槟过来。他关上门，转过身，发现刘达航和琳达都已经去了看台，他身后只剩下BY和子延。</p>

这两个人，一个昂头看着电视——电视上，天空的嘉宾正在用数据证明，子翔加盟切尔西以后，球队的胜率多么神奇。另一个低头看着手机。</p>

他们面上的表情都有点……凝重。</p>

李奥一时难以确定他们是否需要空间进行私下谈话，或是最好有个人打破这宁静。</p>

朋羊把视线从电视屏幕上移开，她看向李奥，也瞥了一眼喻子延。“Shall we？”</p>

她如此礼貌地问，带着点距离感，带着点高高在上，带着点嘲弄——她实际上在开玩笑，她在模仿绅士做派。喻子延看着朋羊，堆了一点点笑在嘴角，“W”</p>

李奥笑意十足地点头，他一只脚已经挪动了。“After you.”他配合了朋羊的玩笑。</p>

那两人却都没有动。</p>

喻子延侧头，声音平淡，“你先出去，Leo。”</p>

这一次，李奥不用来回逡巡这两人，也已经明白他们应该是想快速交流几句。</p>

李奥打开通往看台的门，正听到刘达航跟琳达低声抱怨：“你早早把我拉出来干嘛，你明知道那俩人……”</p>

李奥咳嗽一声，刘达航闭了嘴，改了口，“希望是一场轻松获胜的比赛。”</p>

李奥笑了笑，他关上门时又听到里边男人的声音。</p>

“你想跟我谈什么？”</p>

门关上了，隔开了里面的声音。</p>

切尔西的开场曲占据了李奥的耳朵，他的眼睛盯着球员通道口。</p>

球员通道里，喻子翔站在队列的最后一个。</p>

直播镜头扫到他，特写从他的队长袖标到他俊朗的面庞，再到他闪着光的乌亮的眼睛。</p>

就在李奥身后的包厢里，面对喻子延的“质问”——不能算质问的质问，朋羊暂时保持了沉默，她扫了一眼电视，解说员发出的声音很有特点，激情但不尖锐：</p>

“在我的记忆里，从喻还是个青少年，到如今，蓝军的队长，他眼睛里的这种火花从来没有变过……”</p>

闭合的百叶挡住了窗外的球场。</p>

喻子延抬起左臂，他的手指刚触到遥控器，就听一声略略沙哑的女声传来，“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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