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32：洛杉矶，马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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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达和牛大王回来的时候, 韦斯利和乔已经回去了。而因为强尼，琳达和牛大王不用问也知道他们不在的时候，谁来拜访了。</p>

“你留了狗，看来是道歉了？”琳达的高跟鞋跟地板一样锃亮。她只是瞥了一眼强尼，就往厨房走。</p>

朋羊躺在沙发上跟皮埃尔发信息, 她抬了抬眼皮，“嗯，还谈了一个合作。”她拇指仍然在打字：【他们回来了, 我跟他们聊聊, 一会儿就回房间x】</p>

牛大王蹲着逗小拉布拉多，头也不抬地问：“什么合作？”</p>

“韦斯利想直播道歉。”朋羊收起手机坐了起来, “不是这两天，Beef刚起, 过几天吧。”她又望了望院子, 从她这个视角, 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那辆黄色的科迈罗。“真提了大黄蜂回来啊。”</p>

“Dream car.”牛大王很开心地说，一谈车他就像小孩子, 一边也还在逗强尼。但他们正谈着正经事，所以他马上转回了话题, “还有呢？”</p>

朋羊眼里笑意复杂。“乔答应把那个beat给我了。”昨晚她跟喻子翔聊天, 喻子翔说这事时给她的感觉, 就是她应该要来。</p>

但她之前跟乔和韦斯利说这个的时候，韦斯利应了句很越线的话。</p>

韦斯利很流氓地说：“没问题，你陪我睡一觉！”</p>

乔立刻朝韦斯利吼：“我做的beat, 为什么是陪你睡一觉？”</p>

但乔冲韦斯利吼完，又跟她道歉：“抱歉，请别介意，我们是开玩笑的。我们知道你有男朋友，我们也知道这个玩笑你不会喜欢。我那个beat你可以拿去，你让你的经纪人去跟我的经纪人谈。我做的时候也觉得很适合你。”</p>

朋羊看到韦斯利一脸嬉皮，表示他确实只是说着玩，而乔仿佛是在暗示这个beat就是给她做的。</p>

的确，朋羊一听乔做的那个beat就非常喜欢，且适合她。她跟T出完这首单曲就要做专辑，她是很想拿这个beat写首歌的。又由于beef，二次火的可能性很大。</p>

不仅如此，朋羊希望以后有机会跟乔合作。但这个不着急。</p>

“不是免费的，我已经跟麦吉说了，她会去谈，但她对前景不看好。噢，我得在直播里让韦斯利壁咚不成一下。”朋羊轻描淡写补充道。</p>

“他们还懂壁咚。”牛大王呵呵一声，“那beat是好听，但乔的要价不会低，BN如果觉得不划算，可不就谈不拢了么。”</p>

琳达从厨房回来，手上拿着杯牛奶在喝。她听了愣了愣，随即摆出毫不惊讶的样子，“韦斯利这种人肯定得在道歉直播里玩点梗，不然他嫌没有话题性。但这事你得跟荣凯提前说吧。”</p>

“嗯。”朋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p>

“荣凯要不乐意呢？”牛大王摸了两下强尼的脑袋，也站了起来。</p>

“我会处理，你们别管了。”朋羊说完就准备往楼上去。</p>

她身后，琳达抑扬顿挫地跟牛大王说：“刘达航，这小狗我可不管，遛狗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还有，科迈罗算什么梦想车，你有点野心，好不好？”</p>

朋羊刚上了一级楼梯，听到琳达这几句话，停了下来。她猛地转过身，跟琳达说：“琳达，我有点话想跟你说。”她说完瞟向牛大王，“你带强尼出去玩，不许偷听。”</p>

牛大王哭笑不得：“阿咩，我对你们女生的八卦不感兴趣好吗？”他说着抱起强尼往花园走，嘴里还咕哝了句，“琳达你不懂，这跟多少钱没关系。”</p>

朋羊看牛大王进了花园关了玻璃门，才压低声音跟琳达说：“你不能养他当备胎。”</p>

琳达喝了一口牛奶，看着杯口缓缓舔了舔嘴唇。“你说话真够直接的，难怪女生朋友不多。”她四两拨千斤似的说。</p>

琳达比朋羊大了八岁，但她们第一次见就默契地不互称姐妹。朋羊听了琳达这话，无声地笑了笑。李青总说她厉害，琳达难道不厉害？“我们达成共识就行。”朋羊说完准备上楼，皮埃尔还在等她。晚些时候她要去BN总部，还有舞蹈课。</p>

“你为什么那么觉得？难道我不能真的喜欢他？还是你觉得他，你的哥们，配不上我？他跟你说过，他喜欢我吗？”琳达戏剧化一顿，盯着朋羊的眼睛，“要么就是，你养的备胎，你不许别人碰，不许别人使唤。”</p>

朋羊回身，也看着琳达的眼睛。琳达的眼睛很大，颜色属于东亚人里偏浅的，看着很漂亮，也很有城府。</p>

“他没说过他喜欢你，我也不觉得他配不上你。但我能看出来你不喜欢他，且你认为他配不上你。……琳达，我以前的女同学，现在一个跟我有联系的都没有。你说得对，我女生缘不好。可我知道有些女孩子是怎么养备胎的。”朋羊平铺直叙着。</p>

她初中班里就有那种明明不喜欢人家男生，也觉得那男生配不上自己，但还是做让男生误会自己有机会的事的女生。收获的好处有被送小零食，也有被帮写作业。或者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点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她后来在英国也见识到了不同国家、不同族裔的女性“养备胎”的方式。</p>

朋羊想起点别的。白先先说她吃性别红利，但白先先连性别红利到底是什么都没搞清楚。这次跟韦斯利的beef让朋羊再次深刻认识到人格魅力、人脉的重要性。尤其在娱乐业。</p>

“我不养备胎。我不需要。”朋羊又说。但她说到这，也戏剧化地停顿了一下，“刘达航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的brotherhood从来不是说着玩的。……我其实不觉得刘达航会被你骗，他恋爱经验很丰富，他可能比我还了解女人。我只是看你那样烦。”</p>

琳达听到最后一句，笑了出来。她喝完了杯里的牛奶。然后她耸了耸肩，“我还以为你真把刘达航当小白兔呢。这么说吧，我的感觉是，我扔个骨头，如果他捡了，不是因为他想取悦我，是因为他也在逗我玩。朋羊，你应该感到安心和骄傲。我们三个人的心机加起来可以去白宫当智囊团了。”她眉峰一挑，似乎对自己最后一个小玩笑颇为得意。</p>

朋羊忍俊不禁，与琳达相视一笑。</p>

这一笑，她们彼此都知道这次谈话不会影响到什么。</p>

“我承认我之前小瞧了他，他的确是卡斯的。”琳达由衷地说。</p>

朋羊转身往楼上跑，“跟卡斯不卡斯没关系，什么名校毕业的都有不行的。”</p>

她听到琳达在她身后说：“哎，你这句话说的就有点暴露你破学校毕业的立场了……”</p>

朋羊没回头，只在嘴里道，“但你知道我说的是对的。现在百度和维基上不都有我的资料么，我怕什么。”她又想，她男朋友还没念过大学呢。</p>

朋羊进了自己的卧室。其实，刚才有句话她没说，也不能说。她听过一次琳达跟李青打电话。她感觉琳达有点喜欢李青。不过她对这事没兴趣，也不认为是她该管的。</p>

她躺到床上给皮埃尔发送了视频邀请。</p>

*</p>

马德里下午的阳光，落在皮埃尔卧室的床尾，窗帘只开了个微小的缝隙。</p>

躺在床上的男人没穿衣服，他嘴边有一点笑，怎么也敛不起来。他拿着手机翻了个身，半趴在床上，跟手机屏幕上的女孩儿说着话，“我讨厌这样。”他的声音有点沙哑。</p>

她在那头说：“Hmm...你讨厌这样，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多要求？”她的声音里有笑意，也有揶揄，还有一点害羞埋怨。</p>

“宝贝，你知道我的意思。”皮埃尔笑着叹了口气，“我当然喜欢你刚才为我做的一切，我只是更希望你就在这里。”</p>

“我也希望。”她说。她咬了咬嘴唇，看着像是在勾引他，但她实际上应该是在犹豫什么。终于，她说，“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宝贝。韦斯利，就是我diss的那个美国人，他今天来跟我道歉了，我也原谅了他。我答应了他之后会配合他直播道歉，在直播里，他会做一件事……”</p>

皮埃尔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嘴边那点笑顷刻没了。“那个混蛋想做什么？”他皱着眉问。</p>

“直播的时候，他会尝试跟我调个情，但我会拒绝他。”</p>

“不。”皮埃尔一口否决，声音含带怒气，“我不同意。我不想看到这个。”</p>

“我已经答应韦斯利了。我现在跟他和乔算是朋友。这就是个商业合作，而且这个直播本身也对反刻板印象有好处……”她仍然在试着解释。</p>

“This is bullshit， baby.”皮埃尔快速打断了她。他说英语一向不快，这时语速快了起来，也就有点混乱，且他的声音很大，“都是借口。我当然知道是商业合作，是秀。但我不希望我的女孩儿跟别的男人牵扯在一起……到时会有成千上万的人看直播，之后，他们就会把你们的名字放在一起。我已经很讨厌那个混蛋了，他在歌词里竟然说你想跟他有传闻……他他妈的做梦……你是想让他梦想成真吗？？你也不需要这样的朋友！总之，我不同意。”</p>

她在那头也沉下了脸，压着声音，愤怒地说：“我不是在请求你的同意，我已经答应了，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我不需要你的允许。我更不需要你对我交朋友指手画脚！”</p>

“我是你的男朋友。”皮埃尔更生气了，他不记得他用过这样的音量跟她说话，“你不在乎我的感觉吗？你有才华，你知道的，人们也认可你的才华。你马上不就要出歌了吗？你不需要通过这种方式……”</p>

“皮埃尔，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她想打断他。</p>

皮埃尔打断了她。“你是个rapper，你总强调这个，难道不应该有什么骄傲吗？你为什么要答应这么恶心的事情？我以为你ego很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