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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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嘉问出这话或许有很大的冲动成分在里面，但说出口后他也没有后悔，甚至已经在心里设想余惜楠可能会有的反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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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对方说不是，那他们还可以相安无事地做同桌，做室友以及朋友；如果对方答是，他大抵会果断地说“但我不喜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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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南嘉，对喜欢的人万般温柔，不喜欢的人一丝机会也不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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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回南嘉的雷达大约是翻车了，余惜楠的反应与他以往见过的都不大相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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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很喜欢你。”对方的语调轻快，完全没有被戳破心思后的害羞、躲闪和忐忑等情绪，只有坦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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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惜楠脸上天真纯粹的笑容告诉他，对方所说的喜欢应该只是单纯的朋友之间的喜欢。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也幸好对方与他不同，南嘉松一口气的同时似乎还感到一点若有若无的失落，不过很快被他忽略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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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了口水，重新歪倒回沙发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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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余惜楠。”南嘉语气随意，突然有些好奇，“你为什么喜欢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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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从第一次见面，对方对自已的好感度就高的出奇，反观他与其他人的相处，看着总觉得有些局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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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很好啊……”他说话时眼睛晶莹透亮，像是在里面洒了一把耀眼的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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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嘉确实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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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由、洒脱、任性恣意、张扬勇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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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他自已，不会说漂亮的话，也没有聪明的头脑，木讷迟钝的性格总让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蠢笨、迟钝、胆小、懦弱、不受欢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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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引力原则里面有一条互补规律显示，人们很容易被与自已完全不同的人吸引。因为不同，所以更能够看到对方的闪光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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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惜楠对南嘉大概就是这样的感受，可以说，对方身上所拥有的那些东西都是他渴望而又很难拥有的，他向往并期望成为南嘉那样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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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不单如此，更重要的一条原因是南嘉是他明确感知到的，除了家人以外，为数不多的向他释放纯粹善意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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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定定地看着南嘉，神情真挚，“你是我唯一的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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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南嘉眉梢微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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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没有。”余惜楠先回答前一个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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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着朋友的名义伤害他的人不该算作是朋友，这是南嘉告诉他的，所以自已是没有朋友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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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诗诗他们，是同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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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的经历让余惜楠对朋友这个词既珍视又恐惧。他总是迟钝地分不清别人的好是真情还是假意，所以只能采用最笨拙的方法，警惕地看待所有人，也因此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接受其他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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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个其他人中不包括南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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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余惜楠的双标，南嘉心里有一丝微妙的得意，不过这点得意他藏得很好，没有表露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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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身体换了个方向，凑近对方浅笑着问，“怎么他们就是同学，我就是朋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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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惜楠如实回答，“因为你是不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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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就不同了？”南嘉继续追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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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因为……”余惜楠本就嘴笨，在他的接连追问下，一时都不知该从哪里解释起来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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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什么呀？”南嘉语气轻佻，看着余惜楠被他逼得一脸窘迫，不仅不觉愧疚，甚至还越发地过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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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惜楠看见他脸上的调笑，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已大约是被捉弄了，脸上闪过轻微的羞恼之色，气得脸颊轻轻鼓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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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嘉见状，心里升起一丝报仇的快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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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遇见余惜楠以来，总是对方噎他，这回换他气人，南嘉可不得爽快一遭。而且，他也有些好奇，如余惜楠这般温吞的人，生起气来是什么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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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至少南嘉这回是不能瞧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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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惜楠只短暂的恼了一下，随后在心里组织了一番语言，慢吞吞地解释道，“因为你帮过我，还告诉我真正的朋友不会伤害我，鼓励我要勇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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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件一件地细数，说明南嘉于他的意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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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南嘉，也终于从他的话语中渐渐回想起了一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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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初二吧，那个时候他还没发现沈悠和南永望之间的不对劲，日了过得顺心顺意，心情特别好的时候很愿意助人为乐一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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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似乎是约了三中的人一起打球，路上凑巧碰几个女生在欺负一个小孩。刚开始还只是各种辱骂、贬低，到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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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嘉实在看不过去，把手上的篮球狠狠砸向领头一个女生，“干什么呢？欺负小孩，挺能耐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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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被砸中肩膀的女生痛叫一声，一边用手捂住被砸到的地方一边回头看向不远处作恶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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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病吧。”女生黑着脸转身怒骂道，更多的话却在看清对方的模样之后哑在嗓了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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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事的是个瘦瘦高高的女生，穿着一身黑白相见的校服，左肩随意地挂着一个黑色背包，右手还维持着扔球的姿势。与普通中学生大为不同的是他的头发，是很好看的薄荷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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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南嘉这般发色异于常人的人，在大多数人眼里，一般在街头的小太妹或是那种职高的学生里更常见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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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人虽横，却也只是在同龄人面前，遇上比他们还横的，立即变成缩头乌龟，屁都不敢放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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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嘉上前两步收回自已的蓝球，表情嚣张，“对啊，我有病，这个病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帮我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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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女生旁边的人道，“我看你是中二病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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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嘉看了对方一眼，唇角浅浅勾起，倒也没有太生气，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说中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