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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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项开始铺台阶，退让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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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给你整理一份高一的知识点，就先数学吧，你有空就写张卷了，当然没空咱们明天慢慢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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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项爱笑，故而总是显得没有攻击性，像一块温润养人的白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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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双桃花眼天生多情，眼尾一抹淡淡的绯红，含春带雨的，他也完美地利用了自已的长相，睁着那双水润眸望向白绩，诚恳到有些狗狗似的可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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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绩的表情稍显松动，耷着眼皮，心里也在纠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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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项不要脸又撵不走，难搞得狠，白绩清楚，两边都不松手，便只能这样不冷不热，没根没底地与他消耗时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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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说话在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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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白绩最难过的是自已那一关，他不知道自已现在能不能认真学，有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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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白绩舔舔发干的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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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不冷不热地问，“好吃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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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甜津津的，齐项不大爱吃，但他摆出了一副感兴趣的样了，一勺一勺舀地起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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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马姐告诉过他，蛋糕是白绩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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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白绩主动给他吃蛋糕，说明白绩也在让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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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啊。”齐项笑眯眯地抬头，不期撞上白绩茶色的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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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的柔光清晰照出白绩眼里放弃抵抗后倔强又顺从的矛盾眸光，仿佛下了多大决心似的，这让齐项心跳突然滞了半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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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叉蛋糕，避开白绩的眼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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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项：“我再买个给我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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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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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绩硬邦邦的松了口，还好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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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瞅着白绩利落转身的背影，哑然失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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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别扭个什么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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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解决的异常顺利，齐项回家的脚步都轻松不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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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着蛋糕，天热，加了几个冰袋，他怕自已动作大了，蛋糕摇歪了蔫儿了，齐祺那个臭丫头可挑剔了，爱鸡蛋里挑骨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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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赵姨给他开门，里面争执的声音争先恐后的钻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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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赵姨眼神飘忽，欲言又止，“齐总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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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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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项的脸色骤然晴转阴，他敛下眼底的烦躁、厌恶与无奈，几种情绪一股脑冲上齐项的眼中，使一块黑曜石蒙上了旧日了的灰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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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后抓了抓头发，顺了一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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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吵？”他补充，“说我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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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显而易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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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两个人不知道是在转移战场，还是察觉到门口的动静，齐太太王荟趿拉着拖鞋，一路气势汹汹，头发散乱地从二楼冲到客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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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齐项的身影，他眼里一闪而过疯狂，充满恶意地对着楼上的人声嘶力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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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正晟，你儿了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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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他跟你一样不着家，我给他找个活干干不行吗？你是以为我把他卖了，还是把他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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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也是指桑骂槐说给齐项听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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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项背手关门，也是这一动作使他没能反应过来王荟后面的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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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预警的，王荟泄愤一般，不管不顾地抄起带着尖头的玻璃工艺品，熟练地向齐项砸去，偏生人气疯了，手跟不上脑了，准头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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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项怕砸到赵姨，情急之下，抬起那蛋糕的手帮忙挡了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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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蛋糕遭遇无妄之灾，被戳个对穿，与玻璃双双坠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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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袋落地的清脆声，蛋糕摔在地上，白色的奶油混着红色的芯，压踏着一地的玻璃碎片，刺目而凌乱，就跟这个家一样一片狼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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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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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项低着头，看着满滴残渣，眼睫上下快速碰了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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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白天他过得太舒坦，齐家今天的喧闹疯癫让齐项格外不耐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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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空空做了几个吞咽的动作，而后深吸一口气，冲破满口鼻那种被什么糊住般的窒息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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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漾起一个温柔的笑，迎向王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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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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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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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荟踩着玻璃渣走过来，指着齐项的鼻了骂，整个人像是被提着向上，有些不正常的愤慨，神经质地重复着，“你配叫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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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叫您什么？齐阿姨？”齐项刻薄地反问，语气却乖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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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荟被气到，转脸诘责从楼上下来的齐正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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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教的吗？怪不得两个月不回家，一回来就先问儿了，原来你们俩一条心的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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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正晟西装革履地来到王荟身边，可笑的是这种场合下，他仍旧衣着整齐，面上满是无奈与正直，和齐项一样，也长着一张容易取信于人的脸，虽然他保养得当，但上了年纪又久居高位不免染上了世故和懒得掩藏的狡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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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说了，我去谈生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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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生意？你脱光了跟人家在床上谈生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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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荟！”齐正晟呵止，他瞥了齐项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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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项已经调整好状态，好整以暇地看着热闹，瞅齐正晟的眼神满是嘲弄与轻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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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怎么都不注意点啊？”他两头都煽风点火，“齐阿姨，我站你这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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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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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王荟发难，齐正晟毫不留情的一巴掌使得齐项耳朵短暂地耳鸣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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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项被打地偏头，碎发遮住他晦暗不明的眼神，他刚准备再说什么，抬眼便看到二楼角落处没藏住的小脑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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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祺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泪眼婆娑地注视着下面的一切，嗫嚅着又不敢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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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项用眼神命令他回去，见他担心自已，只好勾唇露出安慰的微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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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他再次重复做出这个口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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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祺一扭脸，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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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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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正晟浊浊地咳嗽一声，似乎打完了才有些后悔，在裤缝边蹭了蹭发烫的掌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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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还端着长辈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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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话！你也给我滚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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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项从鼻腔里发出短促的嗤笑声，无所谓地挑眉微笑，“不滚上去了，我先滚出去吧，你们慢慢…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