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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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霖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被恋人一脚油门生生憋了回去。</p>

吸吸鼻子, 没好气地抓下陆以尧的手，冉霖再一次打量这幢房子。视野被水汽染得有些发雾，看什么都像隔了一层，美得有些不真实。</p>

陆以尧松开胳膊, 改为牵住他的手：“带你参观参观。”</p>

冉霖任由他牵着, 探险似的，一点点熟悉房子的每个角落。先是一楼, 再是二楼, 客厅，厨房, 洗手间, 卧室, 客房，书房……最后还有一间影音室。</p>

冉霖惊讶地看着超大屏幕，明显做过隔音的墙壁，环绕立体音响系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在屋里转了好几圈，才对着陆以尧哭笑不得：“你这是搬了个小影院回家啊……”</p>

陆以尧倚在门框：“我的公寓里也有这么一个房间, 每次我想和高手们学习表演技巧，就拿他们的片子在里面循环放, 很有效果的。”说到这里他停顿两秒, 然后冲冉霖一笑，“以后就换你在这里学习了。”</p>

冉霖被说得心痒，颇有立刻放一部电影体验一下的冲动。无意中瞥见墙角的留声机, 冉霖愣了下，径自走过去仔细看，好像不是摆设, 真的能用，遂疑惑看向陆以尧：“看电影的时候还能听黑胶唱片？”</p>

“看完之后会想要消化吸收，”陆以尧道，“就放放音乐，有助于思考。”</p>

冉霖看看留声机，再看看恋人，再脑补一下恋人看完电影，打开留声机，躺沙发里望着天花板冥想的模样……</p>

揣摩演技嘛，洗手间里对着镜子都行，用不用搞这么小资！</p>

“喜欢哪个房间？”陆以尧忽然问。</p>

冉霖把目光从留声机上收回来，疑惑望向门口的恋人：“嗯？”</p>

“刚刚看过的卧室，”陆以尧说，“喜欢哪间？”</p>

冉霖歪头回忆一下，其实都很漂亮，不过因为每个房间的主色调都不一样，床榻和台柜的风格也有相应区别，所以有的卧室清爽，有的卧室温馨，有的卧室复古浓郁，有的卧室简约淡然。</p>

“蓝色那间，”冉霖对色彩还是有私心和偏爱的，“地中海风格那个。”</p>

“行，”陆以尧站直身体，肩膀离开门框，“你先去房间里等，放好了洗澡水我叫你。”</p>

冉霖懵了下，才领会精神：“你这个流程走得会不会太自然了……”</p>

已经走出去半步的陆以尧，又回过头来，语重心长：“从那次在酒店睡着以后，我就把流程刻在灵魂深处了。”</p>

冉霖总觉得男朋友坚定不移的声音底下，藏着浓浓心酸。</p>

……</p>

盼了两年，临到关头了，冉霖以为会是一场摇滚，结果迎来的却是一场爵士。</p>

但爵式风也很棒。</p>

放松，慵懒，冉霖看着满室海洋般静谧的蓝色，想，一如他和陆以尧的感情，无需轰轰烈烈，在淡淡的令人愉悦的律动和节奏里，细水长流就好。</p>

很快，敞开的门外传来陆以尧在楼下的呼唤——洗澡水放好了。</p>

冉霖起身下楼，却在到了一楼的时候发现恋人不见了，带着疑惑走进浴室。</p>

换气扇没开，蒸腾的水汽让浴室一片氤氲，隔着纱般朦胧。</p>

纱后面，陆以尧坐在浸满水的浴缸里，看着他，眉眼带笑。</p>

鸳鸯浴这种事，冉霖也不是没想过，毕竟狭小浴缸，身体交叠什么的，还挺带感。</p>

但陆以尧家这圆形浴缸实在大到……很像泡澡堂啊！</p>

“你就准备这么看着我？”陆以尧轻声开口，带着点哀怨，仿佛在说，我都这样了，你忍心原地站着不动？</p>

冉霖当然不忍心。</p>

所有脑补过的和陆以尧的夜晚，都带着紧张，仓促，和中途被打断的危机感。然而当它真正到来时，是那样踏实，温暖，浪漫，比所有的脑补都美。</p>

是陆以尧带他走进这样的夜晚的。</p>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恋人已经默默做了许多，筹备了许久。</p>

“转过去。”冉霖听见自己说。</p>

陆以尧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最终还是不甘愿地转过去。</p>

水面轻轻波动，发出细微声响。</p>

冉霖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剥干净，进入水中。</p>

刚一进去，冉霖就觉得热流从脚底涌到全身，先是阵阵颤栗，然后便是被温暖浓浓包围的舒适和安全。</p>

听见水声，陆以尧就很自觉地转了过来，及至冉霖全身进入，陆以尧已欺身过来，轻轻将他压向浴缸壁，吻了上去。</p>

陆以尧的吻很温柔。</p>

冉霖闭上眼，觉得身体和灵魂一并在融化。</p>

不知过了多久，陆以尧才微微离开他的嘴唇，然后细细碎碎的吻就落在了他的下巴，脖颈，等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陆以尧抱在了怀里。</p>

冉霖浑身都软下来，只一个地方，硬得厉害。</p>

陆以尧亦然。</p>

因为冉霖能明显感觉到他在顶着自己。</p>

可亲完的陆以尧，就那样静静抱着他，一动不动。</p>

冉霖靠在对方怀里，抬头呢喃：“要不咱们开始吧……”</p>

“没事，”陆以尧用下巴蹭他的脑袋，“我已经忍了两年了，不差这一会儿，等洗完回卧室的。”</p>

冉霖：“……”</p>

同样是男人，意志力差距太大了。</p>

冉霖投降——</p>

“但是我忍不了了……”</p>

语毕，他一个转身，直接化被动为主动扑过去，浴缸里的水随之哗啦啦地响……</p>

受场地所限，两个人并没有真的负距离接触，只是用了手，帮彼此慰藉。</p>

待攀到顶峰，闹了一通的两个人总算得到暂时纾解，可以安安稳稳洗个澡了。</p>

然而冉霖舒服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p>

陆以尧倒依旧精神抖擞，半拖半抱地把人从浴缸里弄出来，拉到花洒底下冲。</p>

“闭眼睛。”耳边传来陆以尧不太真切的声音。</p>

冉霖脑子还懵懵的，听话闭眼，感觉花洒的水流接连不断地从头浇到脚，满身温暖。</p>

忽然，花洒被人关掉了。</p>

冉霖想睁眼，但又记得恋人不让，于是只能继续乖乖站着。</p>

没一会儿，就感觉到一双手在揉自己的头发。力道不轻不重，很舒服，还带着点凉凉的触感，应该是洗发水。</p>

恋人在帮自己洗头发。</p>

闭着眼睛的冉霖，抿着嘴偷偷乐……</p>

咦？</p>

冉霖吸了两下鼻子，这个味道……</p>

花洒又重新开开，冉霖配合着低头，让水流冲掉泡沫。</p>

待终于可以睁开眼睛，果不其然，看见了熟悉的洗发水包装，瞬间惊讶：“这是我代言的那个……”</p>

“挺好用的。”陆以尧拿过来又在手心里挤了一些，开始给自己洗。</p>

冉霖问：“一直用这个？”</p>

“嗯。”揉搓自己脑袋的陆以尧发出含糊应答。</p>

冉霖皱眉：“我记得我代言它的时候，咱俩还没在一起吧……”</p>

哗啦啦。</p>

男朋友非常凑巧地把花洒打开了。</p>

……果然很可疑！</p>

可惜陆以尧再没给冉霖寻找真相的机会，飞快洗完澡之后，就扛着恋人回了房。</p>

之后冉霖就彻底陷入蓝色汪洋，随着海浪颠簸，再没想起来这茬。</p>

陆以尧做足了万全准备，耐心地等到冉霖完全放松，才攻城掠地。</p>

冉霖起初很庆幸，因为没有多少疼痛，只有充实的满足。</p>

但是当陆以尧来第三次的时候，冉霖才终于明白，什么叫长痛不如短痛……</p>

……</p>

冉霖这阵子就没睡过这么踏实的一觉。没有任何不速之客侵扰他的梦境，只一片他最喜欢的淡蓝色，带着撩人的芬芳，温暖，安逸。</p>

睫毛微微抖了两下，终于，冉霖缓缓睁开眼睛，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把一室的蓝色，映成了淡蓝。</p>

“早安。”耳边传来带着笑意的问候。</p>

冉霖向右微微扭头，发现恋人正用胳膊撑着脑袋，好整以暇地望着他，一脸久旱逢甘霖的滋润。</p>

“早。”冉霖也想翻身侧躺，和陆以尧面对面，可一动，才觉出浑身发酸。</p>

陆以尧似乎笑了下。</p>

“没门！”冉霖严正拒绝。</p>

陆以尧忍俊不禁：“我没说还要再来。”</p>

冉霖不语，只定定看着压在自己胸口的恋人，用眼神示意——请看看自己的姿势再说话。</p>

陆以尧却忽然放松下来，把全部重量都压在了冉霖身上，像个人形被：“让我趴一会儿……”</p>

冉霖白他一眼，可过了几秒，又情不自禁抬手环住对方的脑袋。</p>

“等你签约之后，就搬到这里和我一起住吧。”陆以尧温柔道。</p>

“不，我要在旁边再买个别墅，和你做邻居。”冉霖第一次有了财大气粗的感觉，“你这个别墅多少钱？”</p>

陆以尧：“……万。”</p>

冉霖：“嗯？”</p>

陆以尧微微抬头，这一次声音没再模糊。</p>

冉霖总算听得清清楚楚，末了点点头，认真盯住恋人的眼睛：“我们商量一下，我到你公司之后第一部戏的片酬，能不能高一点……”</p>

陆以尧乐出了声，情不自禁亲他一口。</p>

热恋中一个眼神都能天雷地火，何况吻，于是两个人又温存了一会儿，陆以尧才起身下床，套上衣服说要去弄早餐。</p>

带着温柔的笑目送恋人离开卧室，冉霖才龇牙咧嘴地起床，于关节酸痛中，发现矮柜上已经摆了居家服。拿过来套上，柔软，舒适，更重要的是尺码刚刚好。</p>

冉霖回忆一下，如果没记错，刚才陆以尧起床穿的那套好像和这套除了颜色，没有其他不同。</p>

刚起来，浑身发酸的感觉比较强烈，待走动两步，就好多了。</p>

这得归功于陆以尧的极尽温柔。</p>

走到一楼客厅，冉霖隐约闻到了咖啡的味道。顺着味道来到厨房，冉霖又迟疑了，因为咖啡香里，好像还混合着豆浆的气息。</p>

正想探头看看穿着情侣居家服的恋人在做什么黑暗料理，陆以尧已经端着一个小托盘转身出来。</p>

原来不是咖啡味豆浆，就是单纯的一杯咖啡，一杯豆浆，一个简易三明治，两个香软包子。</p>

谁吃什么，一目了然。</p>

冉霖只好奇对方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因为他和陆以尧下楼的时间真的没有隔几分钟。</p>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起床时见到的那位陆老师，已经提前下去把这些都准备好，然后又躺回来等他睡醒了。</p>

时间已临近中午。</p>

但对于两个人来说，这顿依然是早餐。</p>

冉霖今天没通告，陆老板也翘了班，偷得浮生一日闲。</p>

“我粉丝破1700万了……”窝在沙发里享受午后阳光的时候，冉霖随便刷了刷微博，然后，就发现了这个惊喜，“我记得上回看才1400万。”</p>

“你的上回都多久了，”陆以尧把人圈进怀里，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凛冬记》《染火》接连上映，你现在正是人气高的时候。”</p>

“也就一阵。”冉霖看得透。等到《染火》下档，新的电影电视剧出现，热度中心就会换别人。</p>

“一阵就够了，”陆以尧道，“你又不走人设圈粉路线，只想演戏演好戏不是吗。那就应该走质感路线，戏在精，不在多，也不需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出现在观众面前，只要你能做到出一部作品，就是一部精品，让人提起你，就觉得是好作品的代名词，你就成功了。”</p>

冉霖对陆以尧描绘的那个未来颇为着迷：“我能做到吗……”</p>

陆以尧把人搂紧一些：“我们一起努力看看。”</p>

……</p>

四月份的最后几天，《染火》和《裂月》先后下档。《染火》最终票房破了4亿，对于制作成本来说，简直赚得盆满钵满。最高兴的莫过于资方还有导演何关，在电影下档的翌日，就举办了庆功会。</p>

在陆以尧别墅“度假”了一个多礼拜的冉霖只得赶忙回来，再度开工。</p>

哪知道多日不见的王希，在庆功会结束后的回家路上，就变戏法似的给他抱出来一小摞剧本，少说也有六七个。</p>

“都是给我的？”冉霖小心翼翼抱着剧本，有点不确定。</p>

“这是我筛过以后觉得不错的，”王希从副驾驶座转过头来，道，“我办公室里的更多，不过也有很多雷就是了。”</p>

冉霖：“可我马上就和梦无涯解约了……”</p>

王希：“不是让你现在就签，是让你先看着，如果有觉得合适的，解约之后再谈不迟。”</p>

“冉哥，你红了，”刘弯弯自豪道，“以前是你找剧本，现在是剧本找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