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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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 那老头的药有点厉害……”</p>

花仔掀开斗篷，凑过去，仔仔细细打量着姜安城，还伸出手摸了摸姜安城的衣服, 再摸了摸姜安城的头发, “这也太真了吧？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真的梦。”</p>

她的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眸子像两粒浸在春水的黑曜石, 黑到发光。</p>

姜安城的声音微微低沉：“你梦见过我么？”</p>

“卧槽还会说话！”</p>

花仔向来是头挨着枕头就睡, 一觉到醒，几乎不知道做梦是什么感觉，就算隐约做过梦, 醒来也留不住什么印象, “应该梦过吧, 人家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白天有时候还是挺想你的，晚上没理由不梦一梦，对吧？可就算是梦见过, 也没有你这么真的。”</p>

她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脸。</p>

这温度，这手感, 真的是真实到不可思议。</p>

花仔几乎要怀疑这根本就是真实存在的，不过转念一想, 若是真的, 她这么一上手, 夫子一定会捉住她的手腕, 板着脸告诫她“男女授受不亲”。</p>

就在这时，姜安城抬起了手。</p>

花仔：“！”</p>

果然是真的吗？！</p>

然而姜安城的手直接落在了她的手背上。</p>

他的手修长，完完整整地将她的手背包裹了起来, 他甚至还闭上了眼睛，脸贴向她的手心，仿佛要沉进一个深深的梦境。</p>

花仔整个人呆了好一会才回过神。</p>

是梦，这必须是梦，绝对是梦！</p>

梦里的夫子，原来这样温柔啊。</p>

她另一只手也摸到了他脸上，捧起他的脸，还揉了揉，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就说夫子你怎么可能会来北疆嘛，果然是梦啊！”</p>

姜安城睁开了眼睛，她的脸上的笑容如此明亮，如此灿烂，仿佛能令荒芜的峡谷骤然间春暖花开。</p>

他的视线近乎贪婪地在她脸上巡梭，想要把这个笑容刻进脑子里，带回京城，永远珍藏。</p>

他低声问道：“如果这是梦，你待怎样？”</p>

“那我就……这样！”花仔哈哈大笑，两只手揉着他的脸，像面团一样揉来揉去，“哈哈哈哈我早就想这么干了！”</p>

姜安城：“……”</p>

花仔体会到了美梦成真的快乐，揉完了还想捏，姜安城捉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变本加厉：“别闹……”</p>

“哈哈哈这里可不是京城，在我的梦里，夫子你可管不了我！”</p>

花仔反过来抓住了姜安城的手。</p>

他的手她很熟悉，京城那么多个日夜，他天天陪在她身边，教她兵法，为她下厨，为她做这做那。在学兵法的那些日子里，她有时候想走神又不敢走得太明显，就会用眼神悄悄盯着他的手。</p>

他的手指修长，手形流畅极了。她抓着他的手，拿自己的手贴上去比了比，发现无论掌心还是手指，他都长出她一截。</p>

她的右手抓着他的手，把她的左手包裹在手心里。</p>

唔，包得严严实实的，她很满意。</p>

姜安城目光深深，任她把玩。</p>

这里是遥远的北疆，是她糊涂的梦境，这里没有男女大防，没有姜家，没有规矩……这里只有他和她。</p>

“夫子，你的手怎么这么烫？”花仔问，歪头看了看他的脸，“脸也很红啊。”</p>

她两只手都握着他的手，便拿脸轻轻贴了贴他的脸。</p>

这个动作在姜安城看来被放慢了无数倍，当她开始靠近的时候姜安城的呼吸便不由自主停止了，直到她轻轻贴上来的那一瞬，心脏猛然狂跳。</p>

花仔只贴了一下便愣了：“这么烫？”</p>

得亏是梦，不然她还要以为他发烧了。</p>

“你热吗？”花仔问。</p>

姜安城看着她没有说话。</p>

北疆的冬天，怎么可能热？</p>

衣裳之外天寒地冻，肃杀冰封，可衣裳之下，血液沸腾，浑身灼热，喉咙干燥。</p>

太危险了，她此时的姿势几乎是投怀送抱，唇就在他面前，近在咫尺，息息相闻。</p>

就像一颗已经送到嘴边的果子，只要他轻轻一低头，就能噙住。</p>

花仔只觉得他不单脸是烫的，眼神也是烫的，被他这样看着，她的脸莫名也要开始发烫了，心跳也糊里糊涂地快了起来。</p>

一抹红晕像胭脂那样在她的脸上绽开，她身上穿的是铠甲，通身上下没有半点女孩子气息，可在姜安城眼中，京城所有贵女精心描绘的妆容都比不上她在此刻微微红起来的脸。</p>

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天地神明都在把他推向她。</p>

抱住她，吻住她，这样的想法如狂潮般席卷全身。</p>

他伸出手，却不是伸向她，而是伸向火堆。</p>

火舌燎过指尖，痛楚唤醒理智。</p>

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来时，眼神已经清明。</p>

他不远千里而来，不是为了在她一无所知的时候轻薄于她。</p>

这一面来之不易，他希望能为她做些什么。</p>

“花仔，我问你，若我真的来了北疆，你可有什么愿望要我为你达成？”</p>

花仔认真地盯着他：“你别动。”</p>

姜安城没有动，但她的脸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凑过来了，姜安城再次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声音有些发紧，咽了一口口水。</p>

“叫你别动。”花仔捧住了他的脸。</p>

“你……你要做什么？”姜安城的声音微微发紧。</p>

她的目光过分明亮，在他的记忆中，她第一次在他的马车上看到夜明珠，也比不上这会儿的程度。简直能灼人。</p>

“反正是梦嘛……”花仔的声音很轻，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你别动，也别说话，闭上眼睛。”</p>

姜安城摇头，他发出来的几乎不是自己的声音，而是理智虚弱挣扎的声音：“花仔……不可以……”</p>

“我也知道这不大好，但在梦里嘛，那就无所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