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辈份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第二天一清早, 花仔睡得正香，便听有人在外面叩门。</p>

一般情况下花仔都是个早起的乖宝宝，偶尔才会赖床，这时桑伯为免她迟到, 便会来提醒她。</p>

所以花仔一听这叩门声, 立即就坐了起来，她要迟到了吗？</p>

然后脑子才醒过来, 不对啊, 麟堂放假，去都不必去，迟哪门子到？</p>

再睁开眼一瞧, 好家伙, 窗上还是蒙蒙灰的一片, 天都没亮呢。</p>

“桑伯，你老糊涂了吧！”花仔冲门外道，“鸡都没叫呢你叫什么？回去睡你的觉去！”</p>

“再不起来，我便入宫了。”</p>

门外传来的声音沉静, 在宁静的清晨透着一丝说不出来的温柔。</p>

花仔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p>

夫子？！</p>

脑子兀自不大敢相信，她跳下床, 三步并作两步打开房门。</p>

迷濛的冬日清晨中，姜安城穿着官袍, 长身玉立, 神情温和。</p>

“真的带我去皇宫啊？！”花仔又惊又喜。</p>

“我昨夜不是说了么？”见花仔只穿着一身里衣, 姜安城不大自地别开脸, “还有，天冷，把门关上, 穿好衣裳。”</p>

“你昨晚不是喝多了么？我还以为是醉话呢！”花仔听话地关门穿衣裳，一面穿，一面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p>

——“胡闹，皇宫重地，岂是拿来玩的？”</p>

这才是昨天他清醒时候说的话吧！</p>

所以现在酒还没醒？？？</p>

哈哈管他呢先玩到是正经！</p>

花仔生怕他反悔，飞快梳洗完毕，再匆匆把早饭扒拉进肚子里，就跟着姜安城一起上了马车。</p>

花仔不住打量姜安城。</p>

姜安城坐得端正，神情镇定，和往常看不出有什么区别。</p>

第五次花仔盯着姜安城瞧的时候，姜安城终于忍不住问道：“看什么？”</p>

“夫子，你现在还清醒么？知道带我去皇宫干嘛么？”</p>

花仔问。</p>

大年初二，各处衙门都已经封印，学馆也已经落锁，许多铺子都关着门，东家与伙计且要过年呢。</p>

这条街平常是大臣们上朝的必经之路，以往是车水马龙，热闹喧天。</p>

今天这个时辰却是格外安静，整条街，不，整座京城，好像只有他们这一辆马车在缓缓行驶。</p>

马车内放着帘子，光线半明半暗，花仔的眼睛圆溜溜的，在这样的光线下看起来水光潋滟。</p>

姜安城以前一直觉得上下朝的路上甚为浪费时间，哪怕是带着公文在路上批，到底不如在书房方便。</p>

可此时，他却隐隐希望，皇宫再远些，这条路再长些，最好让这马车一直走下去，永远不到头。</p>

“你以为我带你去皇宫做什么？”他问。</p>

明明已经有所克制，但因为轻，所以声音听上去依然让自己都觉得过分温柔。</p>

“玩儿啊！”</p>

“想得美。”</p>

花仔瞧了他半天：“那去干嘛？”</p>

“各处衙门虽说到了年节要封印，但六部皆有人轮值，尤其是兵部，时刻要留意天下各处的动向，所以缺不得人。”姜安城道，“你在麟堂能学的已经不多了，今后便跟我去兵部。一来就在我身边，可以随时教你；二来对于各处兵力布置、军械与粮草的供应与调配还有将领与兵士的调任，皆是你接下来要学的。”</p>

花仔：“……”</p>

她现在可以确定了，夫子没有醉，他很清醒。</p>

*</p>

各衙门要留人轮值不假，但留也留不到姜安城头上，当值的几名官员见到姜安城过来，着实吓了一跳。</p>

若不是天大的事，能惊动这位老大吗？</p>

大家的冷汗瞬间就冒出来了——不会吧，大过年的，哪里叛乱了吗？！</p>

然而姜安城什么事也没提，还同他们彼此恭贺了新春之喜，然后便带着随从进了官署。</p>

大家立刻注到了姜安城的随从换人了。</p>

以前随行的是季齐，现在换成了一位少年郎。</p>

兵部有着最丰富最翔实的军事资料，姜安城拿出来北疆与北狄的舆图，然后命人搬来沙盘，铺在书案上，先把这些年来双边的战例同花仔大概讲了一遍，然后一一开始在沙盘上演练详细战例的具体攻防策略。</p>

姜安城教她的方式就像下棋，一人执蓝族，一人执红族，各占一方，轮番攻守。</p>

比起书上的阵图，花仔对沙盘上的实战更感兴趣，玩得兴致勃勃：“这个好玩儿！夫子你怎么不早点儿带我来玩这个!”</p>

“这可不是玩儿，来，换防。”</p>

姜安城说着拿蓝旗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小旗帜并没有半点儿重量，像根羽毛似的拂过花仔的发丝，莫名地，花仔只觉得心里好像也被小羽毛拂了一下。</p>

轻飘飘的，痒痒的。</p>

两人换了个位置，花仔坐在了书案内侧，一面拿着小旗帜排兵布阵，一面无意识抽了抽鼻子。</p>

她好像嗅到了一丝甜香。</p>

甜中带着一丝清爽的酸。</p>

很熟悉的味道，是张全做的糖葫芦。</p>

一定是因为张全回通州过年，她有一阵子没吃上糖葫芦，竟然都产生幻觉了。</p>

可这幻觉如此清晰，她的鼻子代替了眼睛，一路循着味儿，发现根源来自书桌右手边的一只抽屉里。</p>

她顺手就想打开。</p>

只是手刚刚碰到抽屉，便猛然被姜安城按住了。</p>

她抬起头，就见姜安城眉头紧皱，肃声道：“好好上课，不可分心。”</p>

说得确实很对没错……放在刚认识的时候她很可能就被唬住了，但现在的她可是今非昔比——喂你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慌乱是怎么回事？！别以为我没看到！</p>

“是是是。”她抽回手，作势要去插旗帜。</p>

就在姜安城微微松了一口气、收回手的时候，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拉开了抽屉。</p>

“！！！”姜安城想阻拦已经来不及，抽屉里的东西明白无误地呈现在花仔面前。</p>

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只小盒子。</p>

装冰糖葫芦专用的。</p>

别人的冰糖葫芦都是一串串的，唯有张全的因选材大颗，用的都是这种小盒子，一盒一颗，独一无二，别无分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