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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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周旭滨看穿的事情, 不用闻舟尧特地说，林俞也多少猜到了。毕竟从他洗了澡出来这人就一直欲言又止，林俞询问, 人最后模棱两可说了句：“你哥这人吧别看他正经，有时候做起事来也挺疯的，别被他带坏了。”</p>

林俞先是一怔, 然后勾起嘴角。</p>

“什么算是带坏？”他问。</p>

周旭滨老脸一热。</p>

他本来说的是恋爱的事情，老闻一看就是来真的。</p>

但人林俞毕竟刚高中毕业, 两人又顶这个兄弟身份, 周旭滨就怕老闻是仗着人林俞什么都不懂下了手。结果被林俞这么一问, 反倒显得他问题不纯起来。</p>

周旭滨最后尴尬地干咳了声，说：“也没什么，我就随便说说。”最后转了话题：“你估计睡不惯这种宿舍单人床, 今晚你就自己睡你哥的床, 你哥和我挤挤？”</p>

林俞笑了声，借着拖凳子的动作，挨到周旭滨边上。</p>

一只手搭着椅背, 压低声音说：“什么也不做算坏事吗？你知道，我哥他太有分寸了，滨哥给个机会？”</p>

心想，得，他果然咸吃萝卜淡操心。</p>

这俩人没一个纯粹的。</p>

旁边的徐绍辉被他吓了一跳，回头问：“你搞什么？”</p>

“关你屁事，傻逼。”周旭滨瞪过去。</p>

徐绍辉莫名被骂，一脸懵逼。</p>

“骂我干什么？”他大声问闻舟尧：“老闻, 你俩刚刚阳台说什么呢？招他了？”</p>

此时闻舟尧端着洗浴盆推开阳台门进来，看了眼徐绍辉，又把目光挪向好似被火烧着了的周旭滨，最后看向旁边带笑的林俞。</p>

“没什么。”他应付了句，招手让林俞过去。</p>

他拉开林俞衣领检查后颈的红痕，这会儿已经消退了不少。林俞刚刚洗完澡，细白皮肤上还带着淡淡的湿气，沐浴后的淡香随着脖颈间跳动的脉搏挥发在空气中，闻舟尧不动声色挪开视线，替他整理好。</p>

然后才拍他后脑勺说：“你滨哥是个老实人，别闹了，睡觉吧。”</p>

逗完周旭滨，说睡觉，那就真的只是睡觉而已。</p>

一米三左右的单人床，被长手长脚地闻舟尧占据后，林俞有半边身体都是趴在他哥身上的。闻舟尧拢着他，没有继续交谈，也没有什么过分亲昵软语。</p>

林俞只记得后半夜突然下起雨，雨打门窗，模模糊糊醒来。</p>

被闻舟尧拥紧，低声问他冷不冷。</p>

林俞说，不冷的。</p>

这几年倒是容易冬季畏冷，他常年各地奔忙，只要换了个地方睡觉，不像家里处处周到有人打点，夜里就时常觉得背心发凉。</p>

现下气候适宜，夜里穿得薄。</p>

闻舟尧胸前的温度紧贴着他，昏昏沉沉，带来一夜安稳。</p>

第二天温度骤降，说渠州的天气变化无常果然是真的。</p>

大四已经没什么重要课程，大清早寝室里慢悠悠洗漱的洗漱，晃悠的晃悠。林俞乍然得了这爱情的甜，整个人给人的气场软和太多。</p>

坐起来裹着被子，顶着头顶有点凌乱的发，扫了一圈问：“我哥呢？”</p>

“醒了啊。”徐绍辉含着满嘴的泡沫，含糊说：“老闻出去了，你再睡会儿吧。你不是明天凌晨的火车，K大离火车站远，今天晚上估计都不怎么能休息。”</p>

林俞随口嗯了声，心情落了两分。</p>

本来他手头上的事儿搁着，今天下午就得走。</p>

可还是把时间推到了明天凌晨。</p>

这种挤出一分一秒的时间想要待在某个人身边，林俞还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他在来渠州之前，就和三叔玩笑过，说他说不定抱着他哥不舍得撒手。</p>

但其实心底里知道，长大了的世界里，有许多的不得已和克制。不把舍不得与离别放在脸上，或许淡然转身，或许故作镇定，笑说我们下次再见。</p>

但这身份一变，情绪值呈倍增加。</p>

舍不得，不想分开。</p>

大清早醒来看不见人，直接把这点难受给拉满值了。</p>

林俞一边告诉自己这样不行，这或许会是他们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常态，如果一开始就这样，以后怎么办。</p>

很快闻舟尧提着一大袋东西推门进来，他今天还戴了顶鸭舌帽。手上的塑料袋有被雨水打湿的痕迹，一进门见着林俞就说了句：“醒了别这样坐着，把外套裹上。”</p>

“买了什么？这么多。”林俞趴在床沿往下看。</p>

闻舟尧把袋子放在凳子上，一件一件往外取。</p>

嘴上说：“火车票给你换了卧铺，湿巾放书包的夹层，还有吃的，火车上有热水，别就这样生冷着吃，会拉肚子。”</p>

一件一件，他交代得仔细。</p>

林俞慢慢听着，偶尔嗯一声。</p>

林俞记得自己一直到小学毕业那年都没出过建京，出去郊游，家里人还要送到门口。后来这些年跑得多，尤其他哥上大学这几年，他也没停下来。</p>

有时候辗转各地的时候，路途上能省就省了，在家里过得矜骄，只要出了门也就不讲究了。</p>

结果到了他哥这儿，觉得自己还像是待在家里。</p>

闻舟尧半天没听见响动，抬头看他。</p>

“怎么了？”他问。</p>

林俞摇摇头，下巴磕手肘上，正对着他哥脸说：“没怎么，就觉得你絮叨得厉害。”</p>

闻舟尧看他一会儿，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p>

笑了笑说：“后续安排还没定，哥过段时间回家。”</p>

林俞没说话，嗯了声。</p>

待在渠州的最后一天林俞没有安排任何计划，天又下着雨，就想安静和他哥待着。结果徐绍辉他们闲不住，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一口锅，非要在寝室里煮火锅。</p>

啤酒，肉，蔬菜，样样不缺。</p>

徐绍辉用一把水果刀削着土豆皮，蹲在地上和林俞说：“都说我们学校管得严，可你知道哥儿几个那也是混出点自己门道的，搞这点东西还不容易？”</p>

林俞没打断他的自得，看着隔壁寝一些人陆续跑进来吃现成的。</p>

徐绍辉当场逮住钱盛说：“光吃不行啊，去，去吧西蓝花给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