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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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舟尧看着他明显过度的反应也跟着停顿了几秒，狐疑地看着他，林俞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伸手去推他哥的胳膊，开口说：“你先出去。”</p>

“你怎么回事？”他问。</p>

闻舟尧明明是用的再平常不过的语气，但也许是他的存在感在这小小的卫生间里显得压迫感太足，林俞又被自己那点心思搅得心虚，当场来了一句：“你看着我，我尿不出来。”</p>

“我说帮你拉裤子。”闻舟尧敲他额头，表情有些无可奈何，“你多大了，放水还要人看着？”</p>

林俞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p>

结果他刚哦了声，就发现闻舟尧又突然贴近。</p>

林俞整个人受不住往后倒，后腰再次贴在了洗手台的边缘上。而闻舟尧像是没看见他的动作，跟着上前一步。</p>

林俞：“……”</p>

闻舟尧在林俞呆怔的视线里，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提醒说：“好了，去上。”</p>

林俞后知后觉：“……哦。”</p>

好在闻舟尧没再要求帮他把裤子拉上，转身离开了卫生间，还贴心把门给带好，不然林俞真的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上得出来。</p>

他不正常，连带着觉得他哥也不对劲了。</p>

林俞心想你可醒醒吧，自己思想不正可千万不能把他哥给带沟里了。</p>

林俞只在医院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烧一退就跟着闻舟尧回去了小姑林曼姝找的那间房子。</p>

楼房一楼，带一个小院。</p>

林俞站在院门口问身后的闻舟尧说：“哥，你打算怎么和家里说？要不我一个人待着也行，你现在每天还得补课呢，分心怎么办？”</p>

林俞站在这儿了才觉得这个决定不妥，待在家里至少吃穿住行不用自己操心，这出来了就他们俩，他哥这还又是高三的关键期，怎么想都觉得不是那么回事。</p>

闻舟尧站在身后，手伸过林俞的身侧推开木栅栏的小门，低头看了一眼林俞的发旋开口说，“我你就不用操心了。”在林俞回身仰头的时候，闻舟尧的手指擦过他的颧骨说：“你要不想让家里人担心，下次就记得别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我们现在也不用住在这儿。”</p>

“我错了。”林俞从打架事件之后，第一次正式认错。</p>

闻舟尧捏了捏林俞的后脖颈，“进去吧，这几天换洗的衣服我让小姑提前拿过来了，跟林叔他们说的是你学校有个外省竞赛，出门几天。”</p>

“我爸妈信了？”林俞惊讶问。</p>

“当然没有。”闻舟尧扫了他一眼说：“主要是因为我要出去比赛，你就是顺带的。”</p>

林俞啊了声，嘀咕：“我就说嘛。”</p>

他哥这个人就是一个很好的挡箭牌，基本有关他的事情，家里不会怀疑的。</p>

进了屋，房子里虽然都是打扫过的，但真要住人还是需要清扫一番。按说林俞这种原本娇生惯养长起来的小孩儿别说打扫了，原是扫帚倒地都不会扶的人。</p>

但是从他站在屋子里晃了一圈，很自然就开始里外收拾。</p>

直到他拿着抹布从厨房出来，见着倚在门框上抱着手看着自己的闻舟尧，才尴尬停住。</p>

闻舟尧看着他：“这么熟练？”</p>

“瞎弄。”林俞说。</p>

毕竟曾经也是在外生活了很多年，为了一个叫蒋世泽的什么事儿没经历过。以前在家不觉得，在师傅那儿也不觉得，但这人一旦出来，那种身边的空旷感瞬间就激起了记忆中的本能。</p>

今天起他就有一段短暂时间单独和闻舟尧一起生活了。闻舟尧不同于父母，也不同于林德安，是过去的证明。</p>

他哥是高三生，他虽说小时候因为父母离世曾有过短暂颠沛和漂泊，但这些年也不曾真的出门在外一个人生活过，何况还带着一个他。</p>

所以林俞得照顾好他。</p>

这样的念头几乎是不用刻意去想就自动形成的，归咎其原因，林俞将它理解为某种后遗症。</p>

十年心血付之一炬，飞蛾扑火最后一无所有的教训所留下的刻痕。那些总在不经意间冒出来的习惯有时候连他自己都难以察觉。</p>

有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而林俞用一生治愈前尘往事。</p>

不是还不甘，也不是还耿耿于怀。</p>

是烙印刻进了心底，去疤的过程漫长而疼痛，绵绵如针扎，但又不得不面对。</p>

最后的打扫过程是闻舟尧一个人完成。</p>

闻舟尧丝毫没让他觉得这里和出了林家有任何区别。</p>

所以晚间面对只有一间卧室时，林俞也没了之前那点别扭心思。</p>

他哥在哪儿都是他哥。</p>

永远镇定自若，像根定海神针。</p>

晚上八点左右两人就各自收拾完准备睡觉了。</p>

闻舟尧穿着睡衣躺在床头上翻一本物理练习题，他身上的棉质睡衣让他垂眸的样子多了几分温和安静。</p>

林俞刚洗完澡，擦着头发踩着拖鞋吧嗒几步走到他旁边，伸手翻过书的封面看了看说：“大学的？你啃得下来？”</p>

“还行。”闻舟尧把他手拍开，扫了一眼他湿漉漉的头发，开口说：“退远点，擦干再上床。”</p>

林俞听话倒退一步，不得不感慨：“我一直觉得我受不了别人坐自己的床已经很够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我发现哥你这洁癖毛病比我还严重。”</p>

闻舟尧翻了一页书，头也没抬道：“你可以适度妥协，但我保证你湿着头发绝对不可能上得了现在这张床。”</p>

林俞吐槽：“太过分了吧。”</p>

小时候第一次见，他好歹也让他和自己睡了呢。</p>

等到林俞终于把头发擦干，扔了毛巾扑到床上，长舒一口气，卷着被子把自己裹了一圈，露出头顶蓬松的头发和眼睛，然后才拍了拍旁边的人的腿说：“熄灯了，我得督促你，晚上看书容易近视知不知道？”</p>

闻舟尧侧头看向他，然后手指一翻将书“啪”关上。</p>

他转手将书放在床头柜上，对林俞说：“起来，把衣服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