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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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不像雨水那么有重量, 它们无论落在哪里都是轻轻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动静，拂过空气随着风飘，然后落在地上。很难想象它那么凉, 却又那么柔。</p>

这种恶劣的想法, 戚元涵只敢在心里想想，她不敢让叶青河当情人, 更不敢去问叶青河要不要当情人。</p>

问了, 就是让叶青河继续堕落，就是让自己在不归路上狂奔。</p>

戚元涵觉得自己才是得了怪病的那个。</p>

她喜欢跟叶青河做，想跟她做, 尤其是在睡不着的深夜里做个没完没了。</p>

当她双手把撑在叶青河身上，掌握主动权的时候, 或者, 叶青河戏弄她，惹得她崩溃的时候。她总是忘乎所以，放松全身, 好开心好喜欢。</p>

这个冬夜变得格外漫长。</p>

戚元涵平时很正经, 像是拧紧了瓶口，绷紧了身体, 可稍微一用力, 拧过了头, 那就完了蛋了。</p>

瓶盖再也不能拧上, 彻彻底底滑丝了。</p>

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并不猛烈，总是停停又下下，早上起来只有薄薄一层。</p>

四周的景物落了雪, 都有了新颜色。</p>

因为雪的缘故，天气降了几个度，人也变的懒洋洋，戚元涵在这房子里宅了好几天，等天气稍微晴朗，她开着车带叶青河去远点的地方买东西。</p>

到商场，戚元涵跟在叶青河身后，看叶青河在前面挑选，她试了几件大衣，短款的，长款的，简约时尚的，复古文艺风格的，最后只挑走了一件。</p>

戚元涵说：“你要是喜欢就全买了。”</p>

叶青河选了件红色大衣，再配双长筒靴和贝雷帽会很有气质。戚元涵一直认为，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千万不要苛待了自己，想怎么穿就怎么穿。</p>

叶青河说：“花你的钱，我心疼。”</p>

戚元涵去服务台刷卡付钱。</p>

这卡里的钱都是她自己挣得，是她在自己公司挣得，每一笔钱都存着，她先前很警惕，从来没用里头的钱给自己买东西，用的一直是周炜川的卡。</p>

没想到，这七存八攒的，消费的第一笔资金居然是给叶青河买衣服。</p>

真是，有些……奇妙。</p>

戚元涵瞥向衣架，跟导购说：“刚刚试的那两套也包下来吧。”</p>

导购速度很快，直接将衣服取下来，叠好了放在纸袋里，之后，把她们送到了门外，还热情的说欢迎再次光临。</p>

一口气买了很多衣服鞋子跟包包，大包小包提着麻烦，平常戚元涵来逛街都是让人送货到家。</p>

戚元涵不是爱逛街的人，转了几圈就有些烦了，她们先把衣服袋子放在后备箱，再去一楼买生活用品。</p>

依旧是叶青河在前头挑，戚元涵推着推车，叶青河拿到东西就侧身往推车里丢，她拿了几个银蓝色的盒子丢进去，一盒一盒的，放了一堆。</p>

戚元涵顺手提了一袋子卫生纸压在上面，不然叫别人看到了会好尴尬。</p>

生活用品买得比较杂，装了整整一推车，买完戚元涵开车送她回去，说：“你先自己整理，我下午就得回公司了。”</p>

叶青河点头，没多问为什么。</p>

车开到门口，戚元涵帮着提东西进去，她拆包装开始整理物件，戚元涵说：“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没事就不要常出门，尽量待在家里。”</p>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啊？”叶青河问。</p>

的确，不能一直把叶青河留在这里，戚元涵就问她：“你想出去住吗？你要是想出去住，现在可以开始找房子了。”</p>

叶青河笑道：“我不是说这个，哎，你想哪里去了？我是想着，猫猫是不是可以从猫舍里接回来了，小半个月没见了，我得去接一下它。”</p>

戚元涵哦了一声，说：“你有时间就去接吧，自己多注意注意，猫粮记得买，这里没有。”</p>

“好。”叶青河应了一声，继续拆袋子，她把那个银蓝色的盒子拆了，拿出一个小袋子看，然后又码得整整齐齐的。</p>

她坐在客厅的灰色毛毯上弄，盘着腿，长指捏着盒子，跟打产品广告似的，说：“你别忘记了，猫猫现在还没有取名字。”</p>

是的，到现在都还没有取名字。</p>

戚元涵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去问她为什么。</p>

这好像是很件很神圣的事。</p>

叶青河说：“我想跟你一块取。”</p>

舌尖抵了抵牙，喉咙像是被堵住了，戚元涵不晓得要说什么，片刻，她吞了口气，发出的声音，像是嗯了一声。</p>

戚元涵手插进兜里，指腹刮着卡片边缘，然后掏出一张卡片放在旁边桌子上，她不晓得自己到底在慌什么，放了就加快脚步离开了。</p>

到门口，她后退着走，看着这栋独立别墅，胸口的暖流激涌，说不上什么情绪。</p>

屋檐上落了雪，没有很特别的装修，很简单的庭院设计，门口有一颗很高的梧桐树，现在叶子都落了。二楼的房间开了阳台，有一间她们住了，每天都清理，周围没有多少积雪，而另一间就不一样了，雪紧紧的压着屋檐，落了厚厚一层，对比起来很荒凉。</p>

之后戚元涵在沈瑶玉家里休息了两天，她去了一趟医院，先前她不忙的时候，每个月都会去一趟医院，后来工作太密集了去的就少了。后面忙起来她肯定没时间，干脆这次去看看，她也有些问题想问医生。</p>

时间预约好，她一早就去找医生，等前面的病人出来，护士就喊她进去，说：“你这段时间一直没来，萧医生挺担心的，还打算去找找你呢。”</p>

萧医生全名萧虹平，她是这里的主任医师，人很好，先前戚元涵去过好几家医院，情况都没有好转，后来找她看了一段时间，才稍微有所好转。</p>

戚元涵进去，萧医生冲着她笑了笑，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p>

门关上，就她跟医生，不用像先前那么紧张了，戚元涵把大致情况说了，道：“情况比先前要好一点，也在按着你说的方式开始戒断药物了。”</p>

“嗯，看着你现在气色也好了很多，你自己感觉效果怎么样？”萧虹平语气轻松，听着很让人放心，“身体上，以及心理上的问题，有没有出现让你觉得不舒服的戒断反应？”</p>

“身体上就是睡不着，心情烦躁，心理上……”她顿了顿，没好意思说。</p>

“嗯，没事，你别紧张。”萧虹平了然地点头，开了个单子给她，叫她去做检查，戚元涵出来呼了口气。</p>

每次她来这种地方，并不是很轻松。</p>

再回去，戚元涵把单子给医生看，心理和精神方面的检查很复杂，各项数据不如体检那么直观。</p>

萧医生看完，放下手中的单子，问：“你记不记得，我先前跟你说过，你是创伤后应激障碍，药物只是干预手段，你吃的那些药，只能改善症状，并不能彻底根治。”</p>

戚元涵也听进去了。</p>

但是没办法，她很早就产生了药物依赖，哪怕知道效果甚微，她还是得吃，而且越吃越频繁。</p>

“你现在情况比之前好多了，是有人陪着你戒断吗？”萧医生问道。</p>

像她这种情况的病人，一般都是家人陪同辅助的，但是戚元涵情况特殊，她每次都是一个人来。</p>

尽管戚元涵每次严格要求自己，但总是戒着戒着就忘记了，然后复发，反反复复，把情况弄得更严重。哪怕她坚定原则，死守原则，只要有一次崩溃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用。</p>

“不知道算不算……”戚元涵轻声说着，抬眸看了一眼萧虹平，“其实我有个事想问你。”</p>

萧虹平点头：“你说。”</p>

“这个会不会……就是，我戒断了药，会不会……”戚元涵觉得很羞耻，不太好说这个，纠结了好几分钟，压着声音说：“……就是，会不会有……性.瘾。”</p>

萧虹平自然地回答她，“不会的，只是你先前吃的药，或多或少会降低性.欲，你现在停止用药，身体机能就恢复正常了，你不用觉得太羞耻，这是正常反应。”</p>

戚元涵松了口气，“不是副作用吗？”</p>

“视情况而定，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把那个人也带过来。”萧虹平说，“有家人朋友的帮助，你能好的快一些，有些事情也需要叮嘱他。”</p>

戚元涵一直觉得这是很隐私的事。</p>

不太愿意别人陪她看医生，先前沈瑶玉要来，她都拒绝了，她有些退缩，说：“她……她是个女人。”</p>

萧医生只是惊讶了一秒，笑了笑说：“但是，这跟性别没有关系的啊。”</p>

她并没有因为听到叶青河是个女人，露出什么过于的震惊的表情，而是告诉戚元涵，有时候一个人做不到的事，可以向身边人伸出援手。</p>

还说她的状态很好，是戒断药物最好的时候，如果下定决心要戒断，最好带叶青河过来，一起商量后续方案。</p>

其他的叮嘱，戚元涵先前都听过很多遍了，医生嘛，她们会不厌其烦的重复，怕病人忘记。</p>

戚元涵从医院出来去沈瑶玉家，她内心很纠结，很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带叶青河去医院，要不要向叶青河请求帮助。</p>

遇到了红灯，她把车停下，觉得有点烦躁，又想着，叶青河会不会很介意跟她去医院，她这个病挺麻烦人的。</p>

“哎。”戚元涵把车载音乐打开，放了首轻音乐，来放松精神。</p>

她到沈瑶玉家里，把车停进车库，打开手机随意刷了刷朋友圈，这两天朋友圈很热闹，大家都在记录今年的第一场雪。</p>

她往下滑了滑，瞥到了一条与众不同的信息。</p>

叶青河盘腿坐在地板上，嘴里咬住银.行卡的一角，手指冲着镜头比了个耶，配文字：【好喜欢～】</p>

光是看看，会觉得好拜金好轻浮。</p>

但是怪可爱的，直白，不做作，喜欢什么就说。</p>

戚元涵在下面点了个赞。</p>

……</p>

休息完，戚元涵回公司上班。</p>

公司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先前她们一举拿了四个大项目，海岛、新区开发、洋房……每一个资金都过了百亿，外头一直都在预测。</p>

说她们棠元集团要么一口气吞下这三个大项目，身价翻倍，一跃成为房地产界的巨头，要么撑破肚皮，一个都捞不到。</p>

看笑话的肯定比看她们龙跃门的多。</p>

一年里能拿到这么多大项目，只有大公司才能办到，很多人不服气都盯着她们，打听公司负责人的事，听说是女的当家，头摇得很拨浪鼓一样，觉得感觉她们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