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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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非常不建议戚元涵出院, 说她怎么着也得把复查做了，查一查骨骼恢复，再查一查脑震荡, 确定好彻底了, 才能出院，免得她留下后遗症。</p>

收缴费的小姑娘也劝，“是啊, 查一查，你出院也不急这一时，好歹等做完了检查再回去, 是不是。不然以后经常性头疼，也影响你生活。”</p>

道理戚元涵都懂, 她们是为了她好。</p>

戚元涵说：“我住不下去了。”</p>

护士就说：“是跟谁吵架了吗？跟你表妹吗？”</p>

戚元涵说：“她不是我表妹。”</p>

那是个觊觎她身体的色魔。</p>

空说没有用, 她走到座椅那里休息。</p>

外头没有屋里凉快, 坐了一会, 就热的头晕。</p>

护士通知了周炜川, 晚些时候，护士过来就跟戚元涵说，隔壁间有空床位, 她可以搬过去住。</p>

好说歹说，戚元涵终于把身份证收回去了。</p>

戚元涵直接去了隔壁间，东西是护工帮忙收拾的, 床单迅速换好, 屋里喷了消毒液，她得去走廊站一会，叶青河也出来了，看着她的时候抿着唇, 眸子垂着，低着头，瞧着是后悔了。</p>

戚元涵心说：不信，装的。</p>

晚上睡不着，戚元涵向护士要安眠药。</p>

护士叹气，“你们这是折腾什么呀，隔壁那个叶小姐也没睡，我看她好几次过来，都在门口站着，没敢进来。”</p>

她又说：“安眠药也不能乱吃，得做完具体检查，实在睡不着的话，我把医生叫过来给你看。”</p>

这会也不早了，再折腾的确不好，戚元涵说不了，她待会喝点牛奶就行了。</p>

护士出去的时候“啊”了一声，被吓了一跳，说：“叶小姐你还怎么在这儿，吓死我了。”</p>

叶青河手指压着声音，轻轻地嘘了一声，“我站一会，太闷了，我出来呼口气。”</p>

护士调侃，“你们俩怎么吵架，跟情侣闹别扭似的。”说着，觉得用词不恰当，又道：“我开玩笑的，你站一会就回去休息，腿才刚刚好，别折腾。”</p>

楼道灯亮着，白茫茫的，和从窗外泄露的光一样。尽管夏夜的星空璀璨，但是依旧能分清，哪一道是月光，它是那么特别，悄悄渗入黑夜里。</p>

燥热的天，蝉鸣聒噪，久居城市，听到的多数是装修建筑的呲呲声，像是古老的录音机，呕哑嘲哳难为听，她很久没有听过这么清晰的蝉鸣了。</p>

戚元涵听到了唏唏嘘嘘的声音，她翻个身，看到张纸再一点点往房间里钻，有人在外面推着它，想把它塞进来，半个多小时，那纸片落在了地上。</p>

她盯了会，睡着了。</p>

之后，戚元涵一直没搬回去，这些天叶青河没有像之前那样来撩拨她，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房间。</p>

天儿是越来越热，住病房里都觉着闷得慌，护士过来送药的时候药盘里多放了一袋雪糕，看包装外头是一层Q软的糯米皮，里头是香草味的甜奶油。</p>

戚元涵看得心痒，问能不能吃。</p>

护士说：“隔壁叶小姐叫我带过来的，现在天气也蛮热的，吃个不碍事。”</p>

雪糕只有掌心那么大，几口就吃完了。</p>

护士端着药出去的时候，发现药盘里多了一盒还冰冰凉的菠萝蜜，她目光转向另一间病房。</p>

晚上护工收拾房间，发现门缝下塞了几张纸片，说：“前几天不是就一张嘛，怎么突然多了这么些张，这谁弄过来的，也不写个名字。”</p>

戚元涵瞥了眼，说：“隔壁的小朋友吧。”</p>

“哎，这真是。”阿姨一张张把纸片捡起来，看了眼说：“这小朋友字写的不错啊……我看她在跟你道歉，还挺真心诚意的。”</p>

戚元涵说：“扔错了吧，我们不太熟。”</p>

“原来是这样啊。”阿姨把纸片扔进垃圾桶里。</p>

房间没有什么垃圾可以收走，垃圾袋里就装了几张纸片，连续几天都这样，阿姨都被感动了，说：“这个小朋友挺坚持不懈的，就是字越写越丑。”</p>

戚元涵翻了页书，说：“话唠。”</p>

护士终于来通知了，说是可以去做检查，要是没问题，今天就安排出院了，戚元涵自我感觉恢复的挺好的，不像之前太阳出来，就开始头晕目眩。</p>

几个检查下来，医生也说恢复的很好。</p>

不过，戚元涵给自己多安排了一项检查。</p>

检查医生看着报告说：“我重新给你开个药，你之前吃的那个药量太重了，可以慢慢戒断了。”</p>

戚元涵应了声好。</p>

医生问：“有药物依赖症吗？”</p>

戚元涵点头，“前些年很严重，吃药比较凶。”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最近几天没吃，能睡着了，虽然睡眠浅，比起之前要好一点。”</p>

医生问：“那不吃药感觉怎么样？”</p>

吃安眠类的药，第二天都会有后遗症。</p>

戚元涵说：“精神也要好些。”</p>

医生放轻声问：“你之前做检查，脑部有病变吗？”</p>

戚元涵摇头，“那倒没有，我心理很健康，没有厌世自残的行为，只是睡得不好，起床心情会差。”</p>

医生说这个是正常状况。</p>

戚元涵犹豫了下，问：“有人给我唱歌，她唱歌挺催眠的，您说我要不要考虑把歌录下来，以后听着睡觉？”</p>

医生说：“你之前的主治医生应该跟你说过，你这是创伤性的失眠吧。”</p>

他不是询问，用的陈述性语气，“你不是听听歌就能睡着，主要是有人陪着你，你不觉得害怕了，所以才能放心睡。你之前是遇到了什么事，才睡不着的？”</p>

医生很温柔。</p>

戚元涵弯了弯眉，笑着说：“很早以前的事了，现在已经好了很多，麻烦您开个处方单。”</p>

“行吧。”医生遇到太多她这样的病患了，并没有追根究底，说：“我这边只能给你开药，具体情况，你回去再找你之前的主治医师给你看。方便的话，让那个人多陪陪你，比吃药管用多了。”</p>

戚元涵说了声谢谢。</p>

医生把单子递给戚元涵，戚元涵发现跟她以前吃的药不一样，她问：“药效一样吧？”</p>

“放心。”医生说：“这个吃了更舒服。”</p>

拿药得去对面三楼，戚元涵绕过去，排了会队拿到药又去一楼办出院手续，办事的护士对她印象很深刻。</p>

护士弄着手续，笑着说：“终于能出院了？”</p>

戚元涵面上过意不去，“对，这些天麻烦你们了。”</p>

护士一边打单子一边问：“那跟你妹妹和好没？”</p>

“嗯？”戚元涵疑惑。</p>

护士笑着把单子递给她，说：“哎呀，你们赶紧和好吧，我们护士部的妹子们天天给你们传东西，跟小时候传纸条似的。”</p>

“……”</p>

戚元涵没什么东西要收拾的，就没叫人过来帮忙，她把生活用品收拾起来，用一个小手提袋装着就准备离开，她往隔壁瞥了一眼，没瞧见人。</p>

关门时，带动了风，将卡在门缝的纸片带了出来，应当是早上阿姨收拾东西，落下了那么一张。</p>

叶青河还真是坚持不懈啊。</p>

戚元涵弯下腰，捡起那张纸片。</p>

【姐姐，你别生气了，好不好？】</p>

后面还画了个小新抱着小白鞠躬在道歉。</p>

戚元涵迅速关上门，提着袋子下楼。</p>

好像今天叶青河也要去做检查，但她俩检查安排的时间不同，戚元涵去神经科，她去的是骨科。</p>

戚元涵到楼下就有人过来接，司机打开车门请她上去，戚元涵说：“直接送我去机场吧。”</p>

司机很为难，说：“可是太太，先生让我送您去酒店，您的行李不是还在酒店吗，不回去拿吗？”</p>

“不用了，让先生收拾吧。”</p>

在医院已经耽误两周了，戚元涵原计划是这周一定回去处理海岛的事，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别人终究不放心。</p>

司机还想劝，戚元涵笑着说：“放心吧，先生不敢把你怎么样的，他要是开除你，我雇佣你，再给你涨工资，怎么样。”</p>

“谢谢太太，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司机忙上车，发动车子。</p>

戚元涵又说：“等会开。”</p>

十三楼，白墙间，只有那一个窗口攀爬着绿色的吊兰，窗口开着，吊兰的叶子被风吹的微动。</p>

她收回视线，“走吧。”</p>

车窗往上摇，摇到一半，有个人影从大厅往外跑，光线刺眼，戚元涵眨了眨眼，看到是叶青河。</p>

叶青河站定，微喘着气，朝着她这里挥挥手，唇动了动，只是隔得远，听不到她到底说了什么。</p>

司机拐了个弯，车屁股对着医院大门，戚元涵坐直身体，车窗最后一点也摇上去，司机问：“太太，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要不要回去拿啊。”</p>

“没有。”今天排队检查也累急了，戚元涵把座椅往后调，说：“把空调再调调，太闷热了。”</p>

“好的太太。”</p>

戚元涵闭着眸子想。</p>

叶青河也是有几分可爱。</p>

她不介意有个妹妹，如果有个像叶青河那样的妹妹，她也可以接受。可惜叶青河这个人太色了。</p>

……</p>

两地隔得远，天气不同。</p>

下飞机才知道这边下雨了。</p>

刚从海岛飞过来，戚元涵一时半会还不适应这边的冷风冷雨。</p>

戚元涵从安检出来，一眼就瞧见了沈瑶玉，沈瑶玉全副武装着，鸭舌帽配墨镜，手上举着个应援牌，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戚元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