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谁的咸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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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柏外的装扮跟范白想得不太一样。</p>

没有琐碎的装饰或是造型, 简简单单的白衬衫和休闲裤，服帖地显流畅的肌肉线条，干净又清爽, 黑色的碎发些许搭在额头，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就是颜值不太普通。</p>

范白这才想起牧柏平时的装扮也很简单, 只是学校的制式服装比较繁复。</p>

注意到范白的视线, 牧柏回看他，右手手指微微蜷起：“有哪里不妥吗？”</p>

想起门前自己在衣柜前站了半个小时，最后顶着老人不赞同的目光选了这么一套最简单的搭配，牧柏微微垂眸。</p>

他想跟范白简简单单地过一天，只是牧柏和范白，不是牧家继承人和他的跟班。</p>

范白摇头，表示没有。</p>

到了话剧院外，看了外面的海报，范白才反应过来，与其叫看戏剧, 不如具体些叫话剧更合适。</p>

要演员个个都是俊男美女, 就是不知道现场怎么样了。</p>

剧院外有专门的地方售相关周边和纪念品, 牧柏有兴趣, 范白就陪着他一起过去看看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p>

范白最后选了纪念钥匙扣。</p>

牧柏拿了一个同款只是颜色不同的钥匙扣, 道：“我一起付吧。”</p>

范白虽然是个小财迷，但又拿加班费白看话剧又平白让老板付钱，咸鱼的良心都隐隐作痛：“我自己来吧！”</p>

然后他无意瞟了一眼价格标签：“！”</p>

景区、纪念品、限量、绝版, 叠buff似的叠起来这小小一串钥匙扣居然能这么贵。</p>

这次大血, 自家一个崽崽估计也要痛失一件新装备。</p>

呜呜，是爸爸没用，爸爸养不起你们。范白反省自己。</p>

牧柏眼带笑意, 状似没有察觉少年脸上的心痛：“给我吧，算是加班福利。”</p>

范白把东西递过去，干脆：“谢谢老板！”</p>

在金钱面前，咸鱼没有心！</p>

不巧，收银台的机器电路有问题，维修人员正在修理。</p>

无法使用自助机器，只好使用人工进行收费和打包。</p>

恰逢人流高峰，工作人员忙得焦头烂额，被两人众的颜值吸引一瞬，又低头忙碌地去找产品号码登记。</p>

牧柏清清冷冷地说了个数字，小姑娘下意识去比对——的确就是这款。</p>

范白非常称职、非常自觉地在旁边给老板棒读：“老板真棒！这都知道。”</p>

其实有被可爱到。</p>

牧柏：“这……没什么，标签上有。”</p>

可恶，加错油了。</p>

收银的小姑娘偷偷瞄着两人的互动，刚才差点把范白那夸奖的四个字中的有一个字听错。</p>

在客人看过来的时候赶紧压下嘴角的弧度，公式化地道：“两位买的东西现在有优惠活动，两件可以为您打98折，稍等。”</p>

小姑娘手还没按在计算机上，牧柏不紧不慢地又先一步说了数字。</p>

一时没反应过来，小姑娘输入完，语音计算器已经播报了最后结果。</p>

一模一样，精确到小数点。</p>

范白继续当啦啦队棒读：“老板真棒！”</p>

说完，咸鱼警惕：“不会标签上也有吧。”</p>

牧柏耳朵尖尖染上些红色，修长的手指不自在地点了点一侧的太阳穴：“这次是……这里有。”</p>

两人效率很快地离开了人越来越多的收银台。</p>

远哥站在不远处望天花板，百无聊赖又缺乏敬畏地想，原来这么漂亮单身了这么久的孔雀也会开屏。</p>

……</p>

进了封闭的剧院后，范白明显感觉到身边老板的情绪紧绷起来。</p>

嘴唇微微抿紧，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p>

几个想上前搭讪的男女见状都止步不前。</p>

尤其是话剧即将开始，观众席的灯光关闭，只剩舞台上的灯光后。</p>

范白扭头，只看见牧老板黑暗中也难掩俊美的脸，侧脸线条紧绷、几乎冷峻。</p>

范白以前总喜欢把牧柏比作一块冷玉，但比起冷气，现在牧柏更像是一块终年不化的寒冰，孤单地漂浮在平静到寂静的辽阔海面上。</p>

在原著中牧柏在黑暗和封闭的环境会感到不安，作者提了一句具体原因跟他的家庭环境有关、以后会揭露，但是这本文断更后就没有以后了。</p>

范白想起买了水，在黑暗中摩挲着，想让老板喝点水缓缓。</p>

他不知道为什么牧柏明明不喜欢这样的环境，还要亲自来看戏剧，但是范白尊重牧柏的选择，一定有什么给了牧柏克服阴影的决心和力量。</p>

能见度极低的环境，范白胡乱摸索水瓶的过程中，好像碰到了什么微凉的东西。</p>

他好奇地摸过去，但这次摸了个空气。</p>

牧柏压低的声音，微微沙哑，刮在人的耳膜上：“怎么了？”</p>

范白黑暗中找不见人，尽量睁大眼睛，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给你找水，老板好像不太舒服。”</p>

牧柏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专程训练过，不顶尖，但足够他看清范白模糊的五官和关切的表情。范白抓瞎看不见，越凑越近，像是要这么懵懵懂懂地直接亲上来。</p>

可耻的，牧柏居然不想避开。</p>

这次声音过了会儿传：“我没事了。”</p>

范白听完放心了一点，恰好话剧开始，又重新在座位上坐正。</p>

他现在要看看，舒霖参与弄的话剧到底是个什么模样！</p>

台上的一幕幕过去，台下十分安静。</p>

安静中又存在着波动——是观众们拿手机在社交软件上发消息与外去透气的声音。</p>

上半场就要结尾，范白的余光中，前排的观众已经很久没动了——像是沉浸在话剧的世界入了迷。</p>

范白以为，这部话剧已经超越了话剧范畴，他愿意称其为小资情调无病呻吟狗血情节现场演合集大全。</p>

看完还顺便联想到了另外一个国足有关的名采访视频，用语十分芬芳——“xxx，退钱！”</p>

范白死鱼眼。看不来，舒霖还是走文艺范的人。</p>

上半场结束，现场缓缓亮起几盏柔和的灯光，</p>

范白记挂着老板的情况，间隙就不停扭头关注牧柏的情况，但在一片微光中看了个寂寞。</p>

灯一亮，他又看过去——牧柏恰好扭头看过来。</p>

虽然清冷大美人额头微微有汗，但一双眼眸却温润又明亮，像是有星星坠落在其中。</p>

两人对视，一片静谧中，牧柏问：“怎么了？”</p>

范白回神，自动把这局问话转变成对话剧评价的问话，想想两位老板的关系，斟酌道：“……编剧的创作能力还是很强的，需要一定审美水平才能沉浸欣赏。”</p>

就好比他前排那位观众，一动不动看得就很——灯一亮，原来是在睡觉啊，那没事了。</p>

那至少说不定还是失眠患者的福音，还有救。</p>

牧柏失笑，道：“的确算不上有趣。”</p>

想起自己此时形容说不定十分狼狈，牧柏又绷住表情，让范白在这等他，他从洗手间回来就一起回去。</p>

牧柏起身时，范白突发奇想，问了一个问题：“所以为什么老板要来看话剧。”明明很难受。</p>

牧柏动作一顿。</p>

他本想说因为上次你的脸上写着，你很想去。</p>

开口却道：“恰好看见了这张票，略表心意支持一下舒霖，恰好看之前对这个题材也有点兴趣。”</p>

“看之前有点兴趣”，就非常有灵性。</p>

这个答案跟范白想象中的差不多。</p>

等牧柏离开后，范白开始捣鼓手机。他非常很欣慰牧老板之前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及时止损赶紧回去。要是再在这里待半场，说不定等散场的时候，牧柏就要把一只睡着沉底的鱼给捞回去了。</p>

范白扭头，随意看了看现场。</p>

虽然体验不怎么样，但这是范白加上前世第一次看话剧。</p>

前世每次都是他在周末打工和加班中看着别人悠闲的朋友圈，这次也算是弥补了一些未完成的缺憾。</p>

拿着手机，范白想找个还不错的风景拍照留念，拍摄的手机画面上——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p>

范白手一抖，按键，朝着那个方向拍了张照片。</p>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照片，上面的人物还有望过来的动作趋势。</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