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弹琴又不是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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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展现自己的艺术之前, 范白要先打个预防针。</p>

他印象最深刻的艺术造诣大概是跟着楼下的广场舞阿姨们跳了一个星期。</p>

最后被阿姨们以“怕你平地摔她们负不起责任”的理由给劝退了。</p>

至于钢琴……</p>

毕竟自从达达主义之后，当代艺术的疆界已经很宽了是吧。</p>

一尊小便器摆上台能被称作20世纪伟大的艺术品，把一只咸鱼摆上去表演, 也不过分吧。</p>

少年坐上琴凳, 垂眸, 纤长的手指搭在琴键上。</p>

现在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尉迟君烦躁地撩了下金色张扬的头发, 等在台下。</p>

干净的音符飘荡在会场中。</p>

听到熟悉的旋律, 在场的人都一愣。</p>

因为意外。倒不是震惊少年的技术，而是选歌实在太熟悉。</p>

几乎每人都耳熟能详的《小星星》。</p>

像是极其不熟练, 琴音几乎一个一个蹦出来，如同初接触钢琴的小孩。</p>

看着周围人眼中的错愕和不屑, 宁盐眼中划过得意。</p>

果然不出他所料, 范白这个傻子根本不会钢琴，偏偏这傻子还不知死活地想出风头。</p>

今天大出丑, 自此，几位少爷肯定会厌弃他, 那么……</p>

宁盐一盘谋算和眼中的得意，在逐渐流畅的琴音中消失。</p>

正盘算着要不要把这捣乱的家伙拉下去的人, 也不再动作。</p>

起初是简单又稚嫩的手法，干干净净的主旋律, 丝毫没有和弦。</p>

再一遍, 仍旧是熟悉的旋律, 和弦却复杂了许多。</p>

又一遍……</p>

再一遍……</p>

每重复一遍, 都有新的和弦加入。</p>

如同亲眼看见，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逐渐长大，孩童, 少年，青年……</p>

小星星也能这么复杂。</p>

这大概已经不能叫小星星，应该叫小彗星甚至流星雨。</p>

有少爷小姐窃窃私语，经常玩爵士音乐的则眼神复杂：“不错的编曲。”</p>

其他人惊愕，能让他有这种评价，就算这次表演算不得惊艳，也是中规中矩不出差错了。</p>

尤其表演人还是这么一个……</p>

一时间，大家的心情都有些复杂。</p>

弹这首歌，范白其实没有想太多。</p>

主要是寿星喜欢。</p>

之前在牧柏那骗吃骗喝，不是，是送礼物的时候，他听见过这首歌。</p>

非常正式的形式，大密纹唱片在唱机上旋转，放出的钢琴曲美妙真实得如同现场演奏。</p>

独有一片的母盘。</p>

应该是谁录了送给牧柏的礼物。</p>

这么奢侈，估计送礼物的人也家境不俗，玩票性质。</p>

编曲和弹奏大概都是天才，很可能两个天才其实是一个天才。</p>

过多的和弦很可能会让整首曲子变得臃肿，但到后几个循环，就算是一拍一变，音乐仍然显得游刃有余。</p>

潇洒又轻狂。</p>

音乐很奇妙，让人几乎能看见曲者和弹奏者享受又自如的模样，音乐只是他手下的提线木偶。</p>

说来有一米米骄傲。</p>

虽然范白现在看起来可能不太聪明的亚子，以前也算业余钢琴爱好者。</p>

就加入过协会，拿个几个全国赛事的青年奖这样，完全不值得一提。</p>

真的，一点点都不值得夸奖。</p>

说起来真要“感谢”要求对接人员“配得上”他们的难缠客户们，他才会这么全面发展。</p>

希望他们在另外一个世界过得好，阿门。</p>

新手还在问谱，老手已经直呼离谱。</p>

虽然没听完完整的一首曲子，范白凭借着自己的理解和记忆，还原了大部分。</p>

本来只是自己无聊时的消遣，没想到真的有登上台面的一天。</p>

至于为什么宁盐会误会，大概是因为离开祖安家乡从良太久，在琴房用音乐噪音“劝导”匹配队友时被无辜群众听见了。</p>

随着时间流逝，在场宾客眼中惊艳愈多。</p>

连之前不耐这场闹剧的人，也移步走到附近。</p>

弹奏的乐曲已经接近尾声，范白存货告急。</p>

不光是听过记住的，自己编曲加入的也用得差不多。</p>

看观众的反应，尤其是宁盐那张掩饰不住扭曲和失态的脸，少年觉得“礼物”差不多也该结束了。</p>

脑中想着要如何结尾才能让结构尽量完整，又是无谱弹奏，期间有几个音符不听指挥，及时被他扭了回来。</p>

台下，有人轻微地拧了拧眉头。</p>

就在范白思考着，到底是正常结尾。</p>

还是给观众一个惊喜，让他们感受一下什么引人入土的艺术结尾，顺便巩固一下人设，降低一下关注度时。</p>

一只玉白的手在一个简单的过度旋律时放上琴键。</p>

少年愣了一下。</p>

比他还愣的是在场的宾客们。</p>

琴凳很长，加上两人都是标准身材，牧柏后入座与范白同排，却完全瞧不出有什么突兀的地方。</p>

青年清冷的声音：“你弹得很棒。”</p>

“不错的无调性音乐，编曲也很棒。”</p>

随后，在那双精致完美的手翻飞间，范白被带飞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