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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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智皓动作快, 碎玻璃很快就被收拾好，表志勋沉默地站在一旁，怔楞了几秒, 转身去浴室，拿来干燥的毛巾，把地上的水渍擦净。</p>

成员们见他伤了手, 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麻烦他，又跟阿善聊了一会儿之后纷纷告辞。</p>

朴经换好鞋，离开之前，站在门口, 喊着嘱咐：“柳善，好好养伤, 别到处乱跑。”</p>

其他成员附和：“就是，快点好起来，你不上班, 我们连天气预报都没动力看了。”</p>

阿善坐在沙发上，冲着他们摆了摆手, 微笑：“好, 知道了。”</p>

“我肯定会好好养伤的, 争取早日复工，别担心。”</p>

成员们笑着：“那我们就先走了。”</p>

禹智皓微微弯腰, 换好鞋后站直身子, 看向表志勋, 斟酌了一下之后开口：“好好照顾柳善，但……也别什么都由着她。”</p>

说完，见表志勋没回答, 只是出神地盯着他，明明还是以往那副善良单纯的模样，可眼神里好像又多了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抬手在眼前晃了晃：“怎么了？想什么呢？”</p>

表志勋在缄默和负.面情绪中回顾了一遍三人之间的记忆，禹智皓对阿善的心思好像有迹可循，可深究起来又是一片空白，说明不了什么，但他的记忆是真实的，那晚他看到的也是切切实实发生的。</p>

他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可言语间却下意识带了宣告主权的意味：“柳善是我女朋友，我当然会好好照顾她。”</p>

禹智皓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抬步出了门，回身的时候，又不着痕迹地远远瞥了阿善一眼，她坐在客厅沙发上，却没再往门口这边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黑发披散在肩头，显得肌肤如雪。</p>

表志勋看眼里，觉得或许只是自己太迟钝，微微往左挪了一步，挡住他视线：“哥，回去开车慢点，注意安全。”</p>

禹智皓收回视线，笑了笑：“好。”</p>

说完，转身离开，跟在成员们身后一起进了电梯。</p>

送走成员们，偌大的空间里气氛一下子陷入沉默，阿善看他情绪不对，心里隐隐有判断，但还是决定先不动声色，看他是什么态度。</p>

表志勋蹲在门口，默默收拾成员们杂乱的拖鞋，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她相隔开。</p>

阿善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捧起手边的主播考试书，看了起来，似乎完全没察觉到他情绪的异样。</p>

玄关处整理好之后，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客厅里来，继续收拾成员们留下的一片狼藉，茶几上装着蛋挞的空盘子，被抽出来挪到别处的椅子，喝完的拿铁包装。</p>

还有，禹智皓带来的那束花，包装精致，娇嫩欲滴。</p>

表志勋盯着餐桌上的那束花厄瓜多尔玫瑰，眼底涌上不明的情绪，缓缓开口，似乎和往常的语调并没有什么区别：“柳善，这束花，怎么处理？”</p>

闻言，阿善翻书的动作一顿，指尖在书页上摩挲了两下，声音娇滴滴的，似乎有些漫不经心：“还挺漂亮的，插进花瓶里养着吧。”</p>

漂亮吗？</p>

粉灰色调，枝桠丛生，娇嫩欲滴。</p>

半个小时之前，他和她的想法一样，也觉得漂亮，可现在却只觉得碍眼。</p>

他缓缓走过去，拿起那束孤零零躺在餐桌上的花，盯着看了几眼，没转身，依然背对着阿善，开口：“柳善，我有些不习惯这花的香味，要不扔了吧？”</p>

“我给你买更漂亮的花束。”</p>

表志勋攥着花梗处，走到厨房，毫不留情地扔进垃圾桶里，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然后转身回了客厅。</p>

其实他并不平静，脑子里一团乱麻，止不住地胡思乱想，可他不敢问，从一开始到现在的反应都是逃避，他承认，他现在很怯懦。</p>

阿善见他走过来，合上书，仰头冲他招了招手：“快过来。”</p>

他勉强笑了笑，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开口问：“怎么了？”</p>

阿善扯过他的手，攥在手心儿里，他指尖刚才被碎玻璃割伤，伤口不大，但他没处理，血迹已经凝固在伤口边上，她嗔怪：“不是受伤了吗？”</p>

“怎么还不处理？”</p>

表志勋稍微用力，把手往回抽了抽：“刚才没来得及。”</p>

“没事，小伤口，不疼。”</p>

阿善瞥他一眼，眼底关切：“你去把药箱拿来。”</p>

他点点头，起身去找药箱，她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p>

拿回来之后，阿善先是给他消毒，然后又涂了药，撕开创可贴给他贴上。</p>

表志勋一言不发，和他平日里撒娇卖乖的可爱模样，相去甚远，只是盯着她看，女人微微垂着眉眼，模样认真，眼底满是关切。</p>

贴好之后，阿善抬眼，唇边漾起笑意，露出小梨涡：“好了。”</p>

他和她对视几秒，身子微微往前，一把用力抱住了她，胳膊紧紧箍住，仿佛要将她的身体嵌入自己怀中，心里又酸又涩，想说些什么宣泄，可嗓子又像是被堵住了，什么都说不出来。</p>

阿善抬手，回抱住他，在他背上轻拍了两下，声音轻柔：“怎么了？”</p>

背对着她，表志勋红了眼眶，克制住情绪：“没事，只是在想要给你买什么花？”</p>

阿善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嘴甜的很：“都可以，你买的，我都喜欢。”</p>

之后的日子里，两人的相处似乎没什么变化，可只有当事人能感受得到那份隔阂，不显而易见，可又切切实实存在。</p>

转眼间就到了十一月，阿善即将迎来KBS的新人主播公开招募考试，内部工作人员们纷纷给她加油鼓气。</p>

考试前一天，光是咖啡她就喝了好几杯。</p>

晨间播报结束后，是吴局长请的，中午吃饭的时候，女主播们又请她喝，说让她明天考试加油。</p>

临下班，阿善收拾收拾东西，往地下车库走，还没进电梯就遇见了那个男同事，他是KBS放送部的记者，姓郑，在四楼工作，对她倒是没明确表示好感，只是像普通同事一样相处，距离把握的很适当，不会让外人误会，也不会让阿善觉得不舒服，十分绅士，可她的本质工作就是攻略者，最善于分辨情感，很清楚，也很明确他对自己有男人对女人的好感，可他没挑明，也不让人反感，阿善便也就随他去了。</p>

他穿着西装，脖子上挂着工牌，站在电梯口，冲她招手，声音温和：“柳善，这里。”</p>

不像偶遇，倒更像是专门在这里等她。</p>

阿善微微一笑，抬步走过去：“你怎么在这儿？”</p>

他笑了笑，直接说：“在等你。”</p>